莫非靈雀劍已經能比得上北辰劍譜上前十的名劍?


    “還是差了些。”


    薑黎放下劍,道:“我曾有緣見過那八劍之一,不愧為名劍山莊千年積蓄所鑄而成,光是材料就是世間難得的天材地寶,靈力充沛,千年來又被多名劍手使用,為之注入真氣,倘若把劍比作人,那八柄劍都已經到了青壯年,而這靈雀劍出生不久,尚未成長起來,想超越它們還為時尚早。”


    “原來如此,受教了。”易天藍點點頭。


    薑黎笑了笑,道:“易先生若是見過那八柄劍,也會明白的,不過那八柄劍終究比不上易先生所鑄的天缺劍。”


    天缺劍,又名天缺魔劍,在上一屆北辰劍譜上排名第二,僅次於北辰劍宗內的那柄北辰古劍。


    “王爺別說了。”


    易天藍擺擺手,無奈道:“天缺劍的材料獨一無二,當年又聚了天時、地利、人和,我恐怕再也造不出相同的兵刃了。”


    天缺劍是他的巔峰之作,他的驕傲。


    可對於一個鑄劍師而言,在創造出一個巔峰作品後,二十年來無法再創新高,終歸是有些遺憾與不甘的。


    “當年天缺魔劍劍成時,天地色變,劍爐自毀,三百鑄劍師隻餘下易先生一人,便是有了相同的材料,恐怕也難以複製那樣的奇跡。”


    薑黎也遺憾地長歎一聲,目光遊落在靈雀劍上,沉吟道:“不過這劍用起來,竟有幾分天缺的感覺……”


    易天藍回過神來,道:“王爺的感覺沒錯,這劍的做法確實有魔兵鑄造術的痕跡。”


    薑黎哦了一聲,問:“莫非這個佚名大師與易先生有什麽關係?”


    “我不認識他。”


    易天藍搖搖頭,猜測道:“或許我們的鑄劍術同出一源吧,我的魔兵鑄造術源於一個上古劍師傳承,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那傳承卻未必隻有一個,這位佚名大師以凡鐵煉出神兵,說不定比我還要技高一籌。”


    薑黎對此不表態,道:“不過這位佚名大師究竟是什麽人?”


    易天藍道:“應該與那位少俠有些淵源,王爺今天不是去拜訪那位少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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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黎擺了擺手,坐下來抿了一口茶,道:“別提了,我沒見到他本人,看來應該是不想與我有什麽聯係。”


    易天藍不禁感慨道:“居然連王爺的拜訪也拒絕了,看來這位少俠比我們想象得更加淡泊名利。”


    薑黎點了點頭,道:“罷了,謝禮已經給了,此事就隻能到此為止,難得來次神山城,明日本王還得去拜訪護國公。”


    神山城裏沒幾人值得他這個賢王重視,若非景家與那位少俠有關,他也不會親自登門拜訪。


    護國公可就不一樣了,薑黎身為賢王,來到神山城就必須去拜訪護國公,以彰顯皇家對還鄉老將的關心。


    ……


    神山城,同福客棧。


    水瑩問:“師傅,你帶了多少錢?”


    燕孤雲道:“一百兩。”


    他們師徒二人不過外出半年,在衣食住行方麵的要求與尋常人無異,一百兩綽綽有餘。


    水瑩卻搖頭道:“不夠。”


    燕孤雲皺了皺眉,問:“難道你想買佚名大師的劍?”


    從昨日起,關於佚名大師的消息就如龍卷風般席卷了整個神山城,他們住在人來人往的客棧裏,自然第一時間得知了此事。


    水瑩點頭,道:“既然不去名劍山莊鑄劍,那就去林佚名那裏買劍,他的劍比名劍山莊的劍更厲害。”


    燕孤雲也很好奇那位使出泣鬼神一劍的林佚名,便問道:“你確定林佚名就是現在名聲鵲起的佚名大師?”


    水瑩頷首道:“他的劍上都有佚名二字,即便不是佚名大師,也與之有莫大關係。”


    燕孤雲思索片刻,覺得徒兒此言有理,便道:“吃飯,吃完後去珍寶閣。”


    水瑩拿起筷子,默默吃飯。


    飯後,二人便前往珍寶閣。


    燕孤雲把北辰劍宗的腰牌拍在櫃台上,然後對掌櫃說道:“我們與你們家公子有舊,還請出來一敘。”


    鄒掌櫃很是為難,但看到玉牌上的北辰二字,卻也不敢妄動,隻能叫人去通知景文軒,同時笑道:“二位請到雅間稍等片刻。”


    景文軒得知有北辰劍宗的人找自己,連忙趕到珍寶閣。


    “原來是水姑娘,不知這位先生是?”看到水瑩時,景文軒鬆了一口氣,真是熟人,而非來找麻煩的。


    水瑩淡淡地道:“這是我師傅,燕孤雲。”


    景文軒聞言一驚,拱手道:“啊!原來您就是劍聖燕孤雲!失敬失敬。”


    “虛名而已。”


    燕孤雲微笑著擺擺手,然後朝水瑩示意了一下,道:“瑩兒,你自己來說吧。”


    景文軒聞言,也看向水瑩。


    水瑩道:“我想請佚名大師鑄劍。”


    景文軒沉吟片刻,心想在陰間時水姑娘也見過林鍾徒手修劍,應該也知道佚名大師的真實身份,也沒必要隱瞞,直接道:“林兄鑄劍隨性而行,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水姑娘。”


    水瑩眼睛一亮,林佚名果然就是佚名大師!問:“他在什麽地方?”


    景文軒頓了頓,道:“水鏡山莊。”


    水瑩柳眉一蹙,道:“他又去那裏幹什麽?”


    景文軒有些尷尬地道:“現在那裏已經是林兄的住宅了。”


    “……”水瑩陷入沉默。


    之前賢王薑黎讓景文軒帶給林鍾的謝禮就是水鏡山莊的地契。


    正常情況下,這種剛死過人的山莊不適合作為禮物,可林鍾都能去直接陰間了,自然不介意這些小事。


    因此林鍾拿到地契後,就直接出城去了。


    水瑩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水鏡山莊,二十年前這裏是她家,十年前這裏被賈無義奪去,如今賈無義死了,水鏡山莊又換了一個主人,卻始終不再屬於她了。


    即便她已心如止水,此刻還是忍不住哀歎一聲。


    造化弄人啊!


    叩叩叩~


    燕孤雲見水瑩在門口唉聲歎氣,就是不去敲門,於是上前一步幫她敲了敲門。


    水瑩瞪了燕孤雲一眼,但也沒說什麽,既然敲了門,她便隻好在原地等待。


    等啊等,等了一刻鍾。


    門還是沒開。


    “……”水瑩繼續等。


    燕孤雲也繼續等。


    他們有所求,當然也有表現出誠意,而等待也是誠意的體現。


    他們這些習武的,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別有耐心,可又在另外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別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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