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鍾見素瓊開始思考,便指向白雪劍靈,給了個提示:“以他為例吧,為什麽他要變成半獸形劍靈?”


    “因為……”在開口的一瞬間,從出生以來所有的經曆閃過腦海,素瓊若有所悟地說道:“萬獸帝國以獸為尊。”


    這是所有劍靈都知道的事,但同一句話在不同情境下,也會有不同的含義,當素瓊說出這句話時,就意味著她漸漸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林鍾驚喜道:“你懂了!”


    素瓊睜大眼睛道:“白雪劍靈從誕生以來,便被當成奴隸驅使,奴隸的規則禁錮了他的心靈,成為他生活的一切,所以他努力奮鬥隻為成為高級奴隸。”


    林鍾趁熱打鐵道:“你為什麽與他不同?”


    “我為什麽不同?”


    素瓊捫心自問,思考了許久,恍然大悟道:“我很幸運,生來就具備其他劍靈不具備的力量,能將自身的劍意發揮到極致,因為足夠強,所以我沒有變成奴隸,沒有適應奴隸的規則。”


    一出生就是強者的她沒有成為奴隸,自然不會把目標定為高級奴隸。


    那麽她的目標是什麽?


    懸壺濟世?


    素瓊看著正在努力學習瘋兔劍法的白雪劍靈,她想說:“瘋兔劍法與你自身的劍意無法兼容,強行學習隻會事倍功半。”


    她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白雪劍靈不會聽勸。


    還會用雪晶般的眼眸望著她,無辜得讓她不敢說一句重話。


    可是……這個雪一樣的少年,不該為這種事而努力。


    越是思考,素瓊的眼神越是堅定,道:“我應該做些什麽,讓劍靈之間地位恢複平等,讓劍靈的形態恢複自由。”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出現在這世上的使命。


    ——為劍靈的自由而戰!


    林鍾拍手道:“恭喜你。”


    素瓊平複心情,道:“你要走了嗎?”


    林鍾笑著點頭。


    素瓊問:“你不是劍靈吧?”


    林鍾怔了怔,又點點頭。


    素瓊問:“神?”


    林鍾搖頭道:“有點像,但不是。”


    說著,他將一本書交給素瓊,書名《鎮靈封印術》,就是當初白澤劍靈為了對抗萬獸帝國的擴張而創造的封印術。


    “你成長得比我們設想的還要優秀,現在,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話音落下,林鍾便如風般消失了。


    素瓊雙手捧著《鎮靈封印術》,仰望天空,目光堅定,隻因她的目標又多了一個,那就是找出這個神秘朋友的身份。


    ……


    在素瓊學習鎮靈封印術,為推翻帝國而做準備的同時,大地上的另一個強大的劍靈也不甘寂寞。


    身為帝國之主、大地之王的麒麟帝已經不滿足於統治大地,他揮軍攻向海洋,這次沒有百年戰爭,數年就征服了海洋。


    然後他把目標轉向天空。


    不,應該是整個劍界。


    “神?不,吾才是劍界之神!”


    麒麟帝霸氣外露,聲稱要成為神。


    麾下貴族劍靈前擁後簇,天下無敵的他更是信心膨脹,當即便要伐天成神。


    可就在這時,七彩虹光從天而降,阻攔麒麟帝的去路。


    光芒之中,素瓊現出身形。


    “吾已天下無敵,你敢攔吾!”麒麟帝爆吼一聲,毀天滅地的太昊麒麟劍氣噴湧而出,直衝雲霄,似要將一切全部碾碎。


    素瓊的身影好似麵對海嘯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卷入其中,萬劫不複,可她卻麵無懼色,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劍光合而為一!


    “光照九州!”


    轟!


    兩股力量撞在一起,沒什麽精妙的技巧,就是最原始最簡單最直接的撞擊,一陣陣餘波帶著霞光向四麵八方蔓延,雲霧散去,大地震動,整個劍界都為之顫抖,帝國的貴族劍靈抱頭鼠竄。


    咻——


    一道黃光從天而墜,砸到萬獸帝國的皇宮。


    緊接著,一座座山巒拔地而起,化為太昊山脈,隻是在太昊山脈的中心區域多了一個斷崖,遠看好似麒麟。


    天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奴役眾靈,應得懲罰!”


    聲音傳遍劍界各地,群靈遂知麒麟帝已敗,萬獸帝國也完蛋了。


    【劍靈曆第六百三十三年,素瓊降世,封印麒麟帝】


    素瓊並無稱霸之心,因此沒有成為大地統治者,完成使命後便去閉關去探索劍界的奧秘,想找出當初那個神秘朋友的身份。


    失去統治者的萬獸帝國還有貴族劍靈,如天龍劍靈、鳳舞劍靈、貔貅劍靈、玄龜劍靈,他們看了一眼太昊山脈的麒麟峰,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稱王稱霸。


    數年後,正道部落重建,而萬獸帝國分崩離析。


    然而一切卻已經回不到當初,因為雖然帝國沒了,但在帝國時期積累的仇恨卻不會輕易消失。


    人形劍靈常年被奴役,如今得到自由,便開始報複,變本加厲的也不在少數,正道部落勸不動,甚至因此分裂成兩派。


    一派認為人形劍靈至高,一派認為眾靈平等。


    白澤劍靈是新正道部落的首領,他支持眾靈平等,勸道:“回到二百年前眾靈平等的樣子,難道不好嗎?”


    原本的首領正氣劍靈在帝國時期被折磨得不剩人形,缺胳膊少腿,在帝國解體後大笑三聲,便去隱居了。


    白澤劍靈的外形如白羊,也就是獸形,雖然也是奴隸,卻並未受到多少折磨。


    “回到二百年前?”


    支持人形劍靈至高的劍靈聞言,哈哈大笑。


    他們的外表都有殘缺,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缺眼睛少手指,哪怕是四肢完好的也少不了燒傷和刀痕。


    “你了不起!你清高!”


    “你知不知道被抓後的那四十年我受什麽樣的欺負?就因為我特麽的是人形的!他們就咬斷我的手臂,扣掉我的眼睛,我差點就死了!”


    “你是獸形,他們不折磨你,你當然不用恨。”


    “我不想回到二百年前,我告訴你,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把那些折磨過我的獸劍靈踩在腳下!我要讓他們也嚐嚐我們的痛苦!”


    口頭的道義終究攔不住心中的仇恨,正道部落一開始兩派爭執,後來大打出手,最後徹底決裂,以白澤劍靈為首的仍然留在正道部落。


    另一派則遠走他鄉,建了一個名為“殘劍”的勢力,並對獸劍靈實行更嚴酷的奴役。


    獸形、半獸形劍靈也非軟弱之輩,自然不願受人奴役,便伸出利爪戰鬥,於是整個劍界再度陷入混戰之中。


    那之後新生的劍靈雖然與這段仇恨沒關係,可他們也會被卷入戰鬥,打著打著便成了仇恨的一份子。


    補天遺石道:“劍靈總數一百零八萬,三千劍意均已化形成劍靈了。”


    雖然劍界裏還剩下六千多道劍意,但這六千多道乃是構成劍界的基石,不可再輕易化形,今後的新生劍靈就隻有劍氣之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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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亂影響到了原本隱居的正氣劍靈,他跋山涉水,找到閉關研究的素瓊,請求道:“素瓊冕下,您能否阻止戰爭?”


    素瓊搖了搖頭,道:“不,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劍靈們現在為自己而戰,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他們。”


    正氣劍靈歎了一口氣。


    素瓊打量了正氣劍靈一眼,右臂斷了半根,雙腿已斷,靠著左手推輪椅才能行動,竟能找到這裏,可見他毅力之大。


    她心生佩服,問:“你失去了這麽多,不恨嗎?”


    正氣劍靈道:“我的劍意是正氣,如果我為仇恨而行動,心中正氣不攻自破,我便不再是正氣劍靈了。”


    說罷,他便準備離開。


    素瓊忽然道:“等等,既然你找到了我,我就不能讓你空手而歸。”


    正氣劍靈不解,他還能帶禮物回去?


    素瓊沒法幫他斷肢重生,卻能讓他恢複基本的行動能力,靠的是義肢,結合一點機關術,再加點禦氣技巧。


    正氣劍靈大喜道:“多謝素瓊冕下,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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