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明媚的午後,空氣清朗而且高遠,在那幾棟水泥磚房圍成的建築裏,孩子們歡樂而且充滿了愉悅的相互嬉鬧著。


    在這個幼稚而童趣爛漫的年代裏,淘氣的男孩們對於可愛女孩表達的喜歡方式簡單而且直接,那就是不斷不斷的欺負她們,奚落她們。


    所以在沙池的一角,被圍著的一頭亞麻色短發的小女孩兩眼含著淚花,滿是驚恐而無助的眼神四處的掃描著看護教師的身影。然而卻絕望的發現了,她一無所獲。


    兩個男孩的四周是圍成一圈看戲的小家夥們,對於那個年齡段的小孩子而言,誰出頭了那麽就是所謂的不講義氣而且羞羞臉,是以雖然都是有所意動的但卻沒一個真的上前,反而是起哄的興致更高一些。


    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就是在這種不健全的社交認同感的排斥下,還是有一個男孩從遠處奔跑了過來,一邊尖叫著“不要欺負明日奈”一邊猛的一個虎躍就將兩個明顯大了一號的男孩撲倒,繼而你來我往的打在一起。


    女孩終究還是掉下了眼淚,那是因為她發現了那如同家人一樣的感情,原來是如此的熾烈而且濃厚。


    滿臉是傷的小男孩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笑的溫和,如同是陽光一般閃耀,對著哭泣中的女孩伸出自己的肮髒的小手,將她漂亮的小臉蛋糊的亂七八糟,“不要哭了明日奈,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這可是我們的約定啊!”


    這是我們的約定啊!


    那一年,她8歲了,而他,也才7歲而已。


    電車裏,滿臉緋紅的結城明日奈抓緊了扶手,對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小鎮街景,恨恨的咬緊了牙關。


    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在喜歡的後麵,還要加一個“給我一百塊”啊!


    你這個魂淡悠二!


    。。。。。。。。。。傳說中的神明分割線。。。。。。。。。。


    死纏爛打的效果是顯著的,起碼拚著走了兩個小時的路,終於把傳說中的nervegear頭盔買到了手裏。


    但是身為一名稱職的死宅,他秉持著良好的節儉傳統——或者不該說是因為節儉,畢竟是他自己要求隻要100快的,對於鍾離母親的拜托結城明日奈當然是銘記於心的,也是因此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另外的可能性,甩下了一個小鋼鏰後拍著屁股跑了。


    這就造成了一個恐怖的結果,身無分文的鍾離悠二根本沒錢坐車,幾乎是撐著路邊的圍牆走完了電車隻要十分鍾的路程,虛弱而且疲憊的敲開了家門。


    打開門,將鞋子隨意的踢蹬開,虛脫般的喘著大氣,一步一搖的踏進玄關。就在這時,一股濃烈的肉香味傳出,那種馨香馥鬱,醇厚而且後勁十足,可見的將會有的何種可口。


    隻是一瞬間,在食物的勾引下身體裏驀然的上湧起了無窮的力氣,將所有的疲憊驅散一空,蹬蹬蹬的跑進廚房裏,對著一個欣長的背影很開心叫嚷道,“媽媽,今天是什麽節日嗎,居然炒了這麽多菜。”


    一邊說著,撚起桌上的牛肉就往自己的口裏塞。


    這是一個白發的女人,雖然已經生了兩個雙胞胎的兒女,卻一點都沒有蒼老的痕跡,歐洲的血統令她的身形修長,卻完全沒有那種古風美人裏弱不禁風的模樣。


    此時的她一邊用竹筷撈著油鍋裏的天婦羅,一邊回過頭來略帶責怪的說道,“是小穹出院了,所以稍微煮幾個飯食慶祝下。你也是,稍微也要注意下衛生啊!”


    “嘿,是穹啊。。。”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的後半句話,再次抓起一快魷魚的腕足就扔到了嘴裏,若有所思的咀嚼著。


    鍾離穹和鍾離悠二是一對孿生的兄妹,他們的出生時間僅僅是相差了十來分鍾,卻終生的塑造了一個實質上的兄妹血緣聯係。


    但大概也是因為先天的原因,在母親的肚裏的時候將大部分的養料蠻橫霸道的搶占了,也導致了穹在出生後的生理上的缺憾,長的嬌小玲瓏,跟他自己完全是兩個樣子。


    也是因此,穹是長期的住在醫院,大部分的時候隻是在周末能夠相聚一聚。


    對於那樣子的可愛的妹妹,他一向都是非常的喜歡而且縱容的。


    所以乍一聽到妹妹終於可以出院的消息過後,悠二也是很開心的,腦子裏開始轉起了心思,想要將自己最近最喜歡的《緣之空》介紹給她!


    門關的位置響起了一個輕微的吱嘎聲,而後一個中氣十足而卻沉穩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爸爸。”


    想要得到足質足量的零花錢,那就必須要扮演好一個乖巧的孩子,這是他從一千個女主角的人生閱曆裏領悟出來的真理。


    所以當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立刻的就擺出一個討好的麵容,跑向了客廳的位置。


    然而在那裏的,除了一個一邊走一邊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之外,還有一個精致玲瓏的不像話的女孩。


    光著腳丫,提著個黑色的布偶兔子,有些怯生生的打量著這個房屋裏的一切,以及對麵的兄長,有些靦腆的不知道是該說些什麽。


    兩個半大的少年和少女,在另一棟的居室裏,開心而滿足的,互相微笑的麵對著。


    “說起來,穹還是第一次回來這邊呢。”白發的女人托著盤子走出,對著呆立著的小女孩笑了笑。


    房地產行業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是一項暴利的行業,對於鍾離這樣的中產家庭而言,將大幅度升值的房子賣掉然後在附近再買一套具有黑馬潛力的新房子來居住,那是一件一本萬利的好事。


    這是大人們之間決定的事,他們倆根本沒有插嘴的權利和立場。所以悠二隻好對著童年的玩伴們不舍的揮別。但這起碼要比穹要好的太多,因為她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大概是出於愧疚與慶幸並存的情緒的吧,這才有了今日隆而重之的大餐,算是對兩個孩子做了個小小的補償。


    這是個值得回味的,互相的用心關愛的小小家庭。即使有些許的瑕疵,那也可以用家來填補的,無懈可擊的美景。


    然而,譬如燈光下隱藏著陰暗一樣,在每一個華麗之下,都不乏著深刻的沉思。


    “哈。。。。哈。。。。”


    如出一轍的夢境牽腸,如出一轍的陳詞濫調,如出一轍的夢裏驚醒,如出一轍的大汗淋漓。


    鍾離悠二猛地睜開了眼睛,瞪著陰暗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多少年來,在每一個深沉的夜都會做著一個扭曲而漆黑的夢境。


    那是一個不算大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裝飾,甚至是連大門都沒有,仿若就是一個大木箱子一樣,除了中央處的一個像是辦公桌一樣的木台和一個“風林火山”的匾額之外,什麽都沒有。


    但是,就是在這個什麽都沒有的房間裏,卻站著一排六個穿著國中生水手服的女人。


    這是六個各具魅力的漂亮女人。


    這是六個失去了生氣的人。


    之所以如此的肯定,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見到她們的胸口起伏過一次,沒見過她們的身形搖晃過一下,就仿佛是寂靜的山嶽一般凜然而且霸氣,隻是靜靜的佇立著,就自有一股兼具了英姿與雄渾的氣息散逸而出。


    然而,這終究隻是失去了生氣的人,說是六具雕塑都不為過。


    就是奇怪,她們的身上,或者像是背著無線電一樣的東西,或是在手腳的位置綁著袖珍樣式的魚雷,而且無一例外的手腕上都裝備了口徑各不相同的小型炮管。


    每當意識來到這個小小的屋子裏的時候,都能夠從心裏感受到一陣雀躍和感動,可是一見到角落裏的6個像是在保衛著這裏的護衛一樣的人物的時候,就會不由得一陣陣的糾結。


    心情複雜無比,那裏麵蘊含裏太多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或者更多的,其實是叫做遺憾的吧。


    遺憾,沒有做的更好。


    或者是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做到應該達到的目標。


    所以,太多太多的感慨和思念像是如同潮水在拍打著他的胸膛一樣,將他的身形一陣一陣的簇擁著,晃蕩的幾乎站立不穩。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像是被驅逐著一樣,大汗淋漓的午夜夢回,而後咬著嘴角,靜靜的沉思。


    這就是他從來都不敢跟家人說出口的,一個人所背負著的黑暗。


    房間裏很安靜,唯有屋外的路燈一閃一閃的,將nervegear頭盔照耀的反起森寒的光來。


    驀然一緊,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開始浮現心頭。


    ps...新書求收藏求推薦,謝謝各位大佬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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