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沿溪沿著風黑的馬路走了很久,雪花毫不客氣的落在她的頭上,不一會兒她便成了頭頂積雪的白毛女。她也沒有覺得冷,反而覺得全身燥熱的難受,嗓子也幹幹的,眼淚早已經流不下來,隻剩下時而細微的抽泣。


    她感覺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給了她一個美妙浪漫的開始,卻以這樣悲劇的無助的方式結束,真是太諷刺了,太諷刺了。


    她沿著鬆軟的馬路不停的向前走,在想著她和左翼天以前的種種過往,心裏酸酸的,在他心裏我竟是這樣的不值得信任,還有藍漾雪,她怎麽可以這樣卑鄙,那樣偏激不顧一切豁出去的舉動,真的讓蔣沿溪自歎不如。


    是的,你贏了,你可以和左翼天永遠在一起了!可,左翼天你個王八蛋,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


    蔣沿溪神經質般的自言自語,哭聲笑聲,咒罵聲響徹了整個夜空。她踉蹌的跌跌撞撞,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


    到家以後,蔣父和蔣母都還沒有休息,看見蔣沿溪的摸樣,嚇了一跳。蔣母趕快上前,隨手拿起一件圍裙,拍打她身上的積雪,心疼的說:“你這孩子,說著給你去煮麵條,一回頭就不見了人影,你看看這一身弄的,冷吧?


    蔣沿溪以阿布握住母親的說,含著淚說:”媽,我不冷,真的。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做一個好孩子。“


    蔣母有些摸不清頭腦,看見女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慌了神,說:“好,好,溪溪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蔣母讓她把落滿雪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一件軍大衣,說:“先穿上這個,我給你下麵條去。”


    蔣沿溪聽話的把軍大衣床上,對著母親開心的說好。


    蔣父見老伴去了廚房,就拉著蔣沿溪坐下,輕聲的說:“溪溪,你這是去哪了?”


    “我去醫院看藍漾雪了。”她漫不經心的說。


    蔣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哦,是,是應該去看看。那個她沒事了吧?”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仍是平淡不慌的語氣。


    蔣父想了一下說:“那個溪溪,小天還好嗎?”


    “他要跟藍漾雪結婚了。”蔣沿溪抽了一下鼻子,淡漠的說。


    “什麽?怎麽回事,今天是跟你訂婚的嗎?”蔣父吃驚的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們那是鬧著玩呢,爸,你就別再問了,你還怕你女兒嫁不出去啊?”蔣沿溪玩弄著軍大衣的一顆紐扣,毫無痛惜之色的說。[]


    蔣父見女兒的神色遊俠怪異,知道再問下去必定會惹她傷心,就幹笑幾聲說:“那是,我女兒是誰,怎麽會嫁不出去呢?”


    薑母端著一碗冒著熱氣騰騰的湯麵走了過來,放在茶幾上說:“快點趁熱吃,我給你加了兩個雞蛋。”


    蔣沿溪笑著說:“謝謝媽。”說完就哧溜哧溜的吃了起來,那大口大口吃的樣子,像是很好吃的樣子。蔣母慈愛把她耷拉下的頭發別在耳後,說:“慢點吃,鍋裏還有。”


    蔣沿溪把湯麵吃了個底朝天,抹了一下嘴上的湯汁,滿足的說:“吃飽的感覺真好啊。”吃完就對蔣父母說:“爸,媽,我先去睡了,真困。”


    蔣母見女兒吃飽喝足了,很是欣慰,擺著手說:“去吧,去吧。”


    蔣沿溪進了自己的房間,掩上門,心裏那種無邊無際的痛楚就又湧上了心頭。


    蔣父貼到她的房間門上,細細的聽,被蔣母一把拉回來說:“你幹什麽呢?女兒不是沒事了?”


    “你傻啊,沒看出來,那是咱閨女裝出來的?吃麵條的時候,我都看見她的眼淚掉進碗裏了。”蔣父壓低的聲音說,小心的看了一眼女兒的房門,恐怕她發覺什麽。


    蔣母輕歎了一口氣,把圍裙一甩,說:“真不知道咱們蔣家跟他左家上輩子結了什麽仇,當年是你愛慕米若,弄的家裏雞犬不寧,現在又是溪溪跟那個什麽左翼天牽扯不清,哎,你們父女,直接把我掐死算了,我也不用受這罪了!”她說著就開始抹眼淚,神情哀傷,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蔣母扶住她的肩,輕聲安慰她說:“還提這些幹什麽,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說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蔣母甩開他的手,怒氣衝衝的走進臥室去了。


    蔣父歎一口氣,愁眉不展。米若,在他的心底,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最大的慶幸,那樣美麗賢淑的女子,任何男人遇見,都會想念吧?


    次日清晨,蔣父起得很早,他早就養成了早上晨練的習慣,即使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也從沒有間斷過。


    他剛開了自家的房門,就看見一包厚厚的東西用牛皮紙包裹著,他好奇的拾起來,打開,仔細的看著,越看他的臉上的神情越激動,越看他的臉色越蒼白,他謹慎的張望了一下四周,看看確實沒人,就慌忙的把那包東西塞進懷裏,回了自己家。


    到了房間,他才放心大膽把那包東西完全的打開,裏麵全是高子清這幾年來坑蒙拐騙的證據,有的甚至涉及到走私販毒。蔣父激動的把那遝東西抱在懷裏,欲哭無淚的說:“蒼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


    同時他又奇怪了,這麽機密複雜的東西是誰放到他家門口的?又是誰知道他正需要這些東西的?他想了半天,結論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左翼天。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和高子清之間的恩怨。也隻有他有這個能力。


    蔣父拿著那遝東西欣喜若狂,直到蔣母喊著:“你再不出門,就趕不上吃飯了。”


    “今天不去了!”蔣父在這屋回答,趕忙把那包東西封好,想壓在櫃子底下。


    就在這時,蔣沿溪推門而入,說:“吧,你在幹什麽呢?”


    蔣父慌張失色,吞吐的說:“是,是一些陳年的建築圖紙,我找個地方放起來。”


    蔣沿溪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說:“媽說你不出去鍛煉,就趕緊吃飯吧!”


    蔣父不自然的說:“好,好,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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