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覺到母愛的偉大,第一次覺得這個孩子是她人生的新目標,新的希望,沒有什麽比生命更加的可貴,沒有什麽比親情更加寶貴,從小孤獨習慣了,她想要一個家,既然那個大熒幕上的男人給不了,那麽就讓他的孩子來代替吧!


    仰望蒼天,沒有讓淚水流下來,冷月反而破涕而笑。[]


    22年前,媽,你也跟我現在的心態一樣嗎?之所以不告訴我,關於爸爸的一切,也是這個原因嗎?


    抬起手,將一直握在手裏的診斷書再次拿到眼前,掃了一眼屏幕上那對天生一對的璧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打開。


    診斷書上,各種專業術語,她看不懂,紙上的最後幾個醫生用鋼筆寫的幾個大字,一下子徹底打垮了一向堅強的冷月。


    診斷結果:妊娠三周,不過妊娠期間有大量喝酒經曆,有可能造成孩子畸形的幾率很高。


    是從天堂掉入地獄的痛,心是被碾壓的痛,猶如晴天霹靂般,腦袋一片空洞,猶如被扼住了脖子,無法呼吸。


    冷月閉上眼睛,淚水全部流了下來,診斷書順著手的下垂,飄落在地上,身體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屏幕上男人頻頻點頭,舒展的眉頭,微微上揚的嘴角,一臉幸福摸樣,讓她感覺自己更加的淒涼。


    嗬嗬,再次破涕而笑,這次不是希望,而是絕望,徹底的絕望。


    老天,我冷月到底犯了什麽滔天大罪,才會讓你如此的厚待我,嗯?你開開眼啊!


    “不公平――”


    使出全身全部的力氣,她想大聲的喊,大聲的叫醒那不長眼睛的老天,可是聲音已經卻是顯得那麽無力得滄桑。


    真的不公平,真的不公平,為什麽那些做虐的人可以光鮮亮麗,可以受到萬人追捧,而她冷月在受盡折磨後,換回來的就是孩子的畸形嗎?


    如漫長黑洞般的人生,她真的受夠了,每當看到些許的曙光,隨後她就會被打擊的更加慘痛,現在的她已經遍體鱗傷。


    “小月,發生什麽事了嗎?”


    耳旁響起熟悉的溫暖聲音,冷月別過頭,濕熱的雙眼已經看不清來者,但她知道那個模糊的人影是她的一航哥。


    “哥,怎,麽,是你!”


    冷月嘴角僵硬的掛起一絲笑容,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聲音不再哽咽,但是聲音嘶啞的顫抖,她控製不了。


    夏一航一臉訝異,認識這丫頭以來,他還沒見到過她如此撕心裂肺的大聲哭過,導致他剛剛在車上都不敢確定是不是她。想要去安慰她,卻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撿起冷月身旁的那張紙,剛剛欲要打開時,就被冷月迅速的奪了去。


    冷月將紙緊緊的握在拳裏,直到揉虐成一團,剛剛還處在崩潰邊緣的她,一個轉頭,眼神中卻看不到一絲的裂痕。


    夏一航微微抬頭,看見屏幕上的秦天浩,眉宇之間的溫和瞬間消失,換上的是怒意。


    “因為,秦天浩?”


    這是夏一航第一次在冷月麵前連名帶姓的這麽叫秦天浩,幾個字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第一次冷月感覺到了夏一航的嚴厲跟憤怒。


    冷月將手輕輕放在夏一航駐在地上的拳頭上,搖搖頭,她沒有說話,她怕聽到自己的哽咽聲。


    夏一航將另一隻大手覆蓋在冷月的小手上,緩緩而道:


    “我一定會把你從秦天浩那救出來的,絕對不會犯8年前的錯誤。”


    夏一航的認真,誠懇跟堅決她能感覺得到,隻是她真的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卷進來,尤其是她最在意的夏一航。


    冷月剛剛張口想要去拒絕,突然胃裏一陣惡心,手緊緊捂住口,眉頭緊蹙,她知道這又是妊娠反應,不想被夏一航發現什麽,來不及思考,站起身,逃跑是唯一的選擇。


    慌亂中,淩亂的發絲中,她掃了一眼夏一航停在路邊寶石光的法拉利,裏麵夏雲鄙夷的目光是那麽的刺眼,似嘲笑,似得瑟,似幸災樂禍!


    夜黑的寂靜,秦氏公寓黑得死寂。


    冷月將自己反鎖在自己的房間裏,雙手緊緊抱住雙腿,身體蜷蹲在窗下的牆角處,無力的靠在兩麵冰涼的牆壁上。


    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安靜的能聽到掉一根針的聲音,壓抑得如墳墓般死寂,毫無生機。


    為了不給秦天浩任何察覺的機會,她在逃開夏一航後,就做公交車,回到了秦家公寓。


    公交車上她望著窗外,斑斕的燈光噴灑在臉上,她沒感覺,


    大開著車窗,強對流冷風襲來,所有人都大喊冷,她沒感覺,


    一趟公車,她做了好久好久,饒了好幾趟大半個城市,從旁晚一直坐到晚上,直到被司機趕下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是走回來的?


    一下午,冷月腦海中,就隻有一個詞,那就是“畸形寶寶”,心中滿滿的全部都是錐心刺骨的自責。


    她自責因為自己沒有注意,給這個孩子帶來了不幸。


    她自責自己沒早一點發現,他在她的肚子裏,那樣她絕對不會喝酒。


    可惜,一切都枉然!


    手輕輕的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冷月笑了,笑得那麽的淒涼,那麽的淒厲!


    人生走到這兒,她還有什麽可怕的呢?幾次深深的呼吸後,她變得冷漠了起來。


    三周,嚴格來說,他還沒成型,隻是一個小細胞而已,醫生憑什麽就斷定他一定就是畸形寶寶呢?


    她需要時間來證明,她不能草率,她絕對不能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既然有權利來到這個時間上,那麽她冷月就沒有權利去自己擅自做決定,剝奪他出生的權利。


    她要為自己所做的行為負起責任!


    從害怕到接受孩子帶來的希望再到重重的打擊,從哭到笑再到冷漠,冷月恍如經曆了好幾次輪回,徒然發現自己就是一個悲劇體,折磨她的不僅僅是秦天浩,還有可恨的命運。


    門外傳來一串噔噔的上樓聲,隨即是咚咚的敲門聲。


    “冷小姐,你在裏麵嗎?你還沒吃晚飯呢?”


    是張姨熟悉關心的聲音,冷月將頭無助的靠在牆上,黑暗中閃過犀利的眸光。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再自我作踐,不是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必須要吃飯。


    餐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米飯,還有她最喜歡吃的回鍋肉,端著碗,拿起筷子,慢慢夾一蒜薹放入嘴中,馬上胃裏又是翻江倒海般的襲來,放下筷子,向像衛生間跑去,經過張姨身旁時,冷月瞥見的是她的一臉的疑惑。


    衛生間,一陣幹嘔後,冷月漱了下口,洗了把臉,抬起頭,她瞬間明白了張姨疑惑的原因。


    那是怎麽一張滄桑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像一張白紙,沒有生機得像貞子,可怕到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咚咚。”敲門聲後,傳來張姨擔心的聲音:“冷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修長的手指熟練的穿過發絲,往另一手裏傳送發絲,幾個動作將全部發絲整理到腦後,一個旋轉,插進一個發夾,就這樣把長長的頭發卷起來,固定在了腦後,這樣看起來精神多了,對著鏡子嘴角擺出一個微微的弧度,就這樣冷月邁出了衛生間。


    “我在公司吃了壞了的東西,所以胃不舒服,張姨,不好意思,我吃不下了。”


    瞧著冷月悲涼,落寞的纖細的背影,張蘭無奈的搖了搖頭。


    反鎖上房間的門,房間依舊漆黑一片,冷月並沒有打開燈,一頭倒在床上,任淚水不斷滑落,沁濕粉紅色的枕頭,太累了,她的兩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平坦小腹,最後在絕望中沉沉睡去。


    翌日,她在一連串不停響的手機鈴聲中醒來。


    睜開雙眼,她感覺到眼睛的脹痛,一個翻身,她從包包中掏出手機,拿到耳邊,全身無力,又閉上了眼睛。


    “喂。”


    她聲音無力的沒有一絲活力,蒼涼得沙啞。


    “小月姐,大事不好了,你上報紙了!”


    電話中傳來的是菲菲焦急的聲音。


    睜開雙眼,冷月努力的理清自己混沌的腦袋。


    什麽?她上報了?


    坐起身,她握緊手機,秀眉緊蹙,不解的問道:“什麽意思!”


    冷月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不停的被一隻大手揉虐,昨天好似還不夠,緊緊是一晚的時間後,它又開始了,不把她折磨死,誓不罷休,腦袋像是被炸開了般,一陣一陣激靈的痛!


    掛斷電話,慌亂的下了床,來不及穿鞋子,打開房門,直衝樓下的大客廳。


    她跑得很快,腳狠狠的踢在了堅毅的桌腿上,玻璃的桌腿與地板摩擦,發出沉重的“吖吱”聲。冷月顧不上腳部傳來的腫痛感,小手一把抄起了玻璃茶幾上一疊不薄的報紙,跌坐到沙發上。


    冷月瞪大紅腫的雙眼,快速翻看著報紙,從第一天翻到最後一張,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怎麽會這樣?


    聽見一陣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冷月抬起頭,看見的是一張報紙,報紙上篇幅巨大的照片,她再熟悉不過了,順著那隻拿著報紙的手臂向上看去,她看見的是張姨一臉嚴肅的表情。


    接過報紙,盯著那大大的黑色粗體標題,冷月隻感覺天旋地轉。


    秦天浩盛寵市長千金,冷落情婦,導致情婦要跳牆!!


    報紙上的三張照片分別是:在月牙灣被拍上報的那張,和夜宴秦天浩打人事件那張,最後一張是,她與夏一航在孤兒院小涼亭握手而坐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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