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謝了。”


    秦氏大門外,連城月掙脫開男人手臂的束縛,眸光投向路旁幻影裏的東風,示意她不需要他送,但是男人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大手將她身上的西裝又緊了緊,然後順勢扣住了她的手腕,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的是他那久違的壞笑。


    被男人拉著走,竟然來到了她的幻影旁,男人伸出長臂輕輕敲了下車子的玻璃。


    “今天,我送連城月回家!”


    男人的話堅定,果決,好似領導下達命令般,沒有留任何的餘地,她看不見男人的表情,但卻看見了剛剛下車,一臉疑惑的東風,連城月微微仰頭,雖然看不到樓上的情況,但是她卻能想象得到夏雲從95樓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之前她曾經鄙視過演戲的夏雲,如今卻沒想到自己也會走到這一步,既然要演,她就決定將這場戲完美的收場。


    她點了點頭,示意著東風讓開。


    男人打開車門,將連城月塞到副駕駛座上,她再次向東風微微點了頭,


    “東風,我沒事的,你先處理事情去吧!”


    秦天浩坐在駕駛座上,發動引擎,握住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眼前的一幕令他很不爽,堂堂的秦氏總裁,何時會變得如此的被動,主動的去送一個女人回家,竟然還要經過一個小羅羅的同意?


    車子的起始速度就很大,一下子就如風般串了出去,連城月隻是身體本能的後仰了下,其餘的就連心跳都一如既往的平靜。轉過頭,她睨著男人俊逸的側臉,蓬鬆的發絲隨著風微微顫抖,女人嘴角勾起了清冽的弧度。


    一年多的時間,她可以從冷月變成連城月,但是他秦天浩卻是一點也沒變,依舊是狂傲,自以為是!


    她望著那前方那沒有了熱度但卻有著餘溫的夕陽,感受這如此的速度,想到的卻是那狂暴的黑夜,寒意的雨滴如冰塊的打在身上,她不自覺的雙手懷抱著雙臂,身體縮靠在副駕駛座上。


    原來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傷痛,原本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很多、


    “你沒事吧?”


    秦天浩的話好似提醒般,她用自己的強大意誌力努力的克服她內心中的那股恐懼,不讓自己再去想有關冷月的一切,坐直身子,別過頭,連城月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車子的速度減了下來,秦天浩握住連城月的手,“就這!”


    朝著車窗外望去,眼前是本市最豪華的超市,連城月別過頭,疑惑的凝視著男人,想要收回手,卻被男人抓得緊緊的。


    “秦總,我沒時間跟你耗,我自己來開!”說著,連城月躍起身子,另一隻手開始搶方向盤,推搡著男人下車,殊不知如此情況下,兩個人的距離離得更加的近了,男人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女人的發香跟被淡淡香水味遮蓋住的獨特體香,心竟莫名的加快了跳動。


    “小月。”


    男人的話很輕很輕,好似不經意間從喉嚨發出,連城月,一扭頭,男人的臉在眼前熟悉的被放大,她這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是如此的近,近到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這次,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去躲避男人的深邃,而是凝視,鎮定的坐了下來,恍然發覺自己剛剛的反應的確是有些過了。


    安靜下來的車中反而安靜的有些尷尬,下一秒,男人下車,將車鑰匙丟給了停車小弟,打開車門,拽起女人就朝著商場走去。


    此時,商場的人也恰逢高峰期,秦天浩拉著連城月無疑又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男人白色絲毫沒有褶皺的襯衫,將上身的完美身材展現出來,更顯修長的直腿,整個看上去高貴,卓爾不凡。男人手中緊緊握著的是一個穿著男士西裝的高挑美女。


    被男人這樣拉著闊步走在人群中,她貌似還是第一次經曆,扶梯上男人反而站在了她的身後,如此之下,兩個人的身高才不相上下,令她有一種受保護的錯覺,有些不自在。


    她被男人帶到了女裝的精品區,她坐在沙發裏,瞧著男人看似隨意卻很果決的從一排排衣服裏取出了一件衣服,麵帶淺笑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去試下!”秦天浩很愜意的輕挑了下俊眉,將手中的衣服舉到了女人身前。


    連城月將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到了那件衣服上,那是久違的白色,久違的長裙,她知道這是冷月的穿衣風格,連城月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嘲笑。


    “秦總,難道又想到了那個女人?想讓我變成那個女人?”


    她沒想到秦天浩會帶著她來到這種地方,更加沒想到他會為她挑選衣服,也許在外人眼中她是多麽的令人羨慕,可是她自己心中的苦澀卻隻能自己咽下去。


    “嗯,我想看到你穿白色的樣子。”


    秦天浩輕點了下頭,盯著女人的水眸,絲毫沒有回避的樣子,他的確是很想再次看到冷月,即使知道此人非彼人。


    對啊,這才是禽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絲毫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這就是他主動提出送她的原因?為了那個曾經被他拋棄的女人?


    用一根手指挑過男人手中的白色長裙,正反兩麵看了下,連城月的臉上的笑意變得陰沉了起來,這種衣服讓她想起來的隻有自己那些悲戚的過往,原來她的20多年裏的人生,真的就像這種顏色一樣,白得那麽癡傻。


    “我不是你之前的那個玩物!”


    連城月站起身,將手中的白色長裙隨手丟給了秦天浩,繞過男人,手指從一排排衣架上輕輕劃過,從中選出一件黑色的半透明的雪紡長裙跟一件裸色風衣朝著試衣間走去,在打開試衣間的門時,她皺了下眉頭,停下了步伐。


    “服務員,這裏還有別的試衣間嗎?我有幽室恐懼症。”


    連城月側首對著一旁的服務員說道,聲音很輕,但是還是被男人敏感的收進了耳中,剛剛蹙起的眉,更加的深了起來。不自覺的將女人在夜宴跟電梯裏的幾乎瀕臨窒息的情景聯想到了一起,那次東風欲言又止的情形還猶如在眼前,難道那就是幽室恐懼症的反應?


    望著女人的背影,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多,猶如九連環般,一環扣一環,任憑他怎麽解都解不開,如果一年前的冷月並沒有死呢?如果她就是冷月回來報仇的呢?可是除了模樣,聲音,跟帶給他的感覺外,這個女人跟冷月卻有著天壤之別,如果冷月沒有死,因為恨,她應該會那把刀直接來殺他吧,想起冷月那冰冷的手,那被醫生一次又一次的電擊彈起的僵硬的身體,他的心好似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著,壓抑得窒息,那是被抽空的痛。


    “總裁”


    商場的總經理戰戰兢兢的走到秦天浩身前,半弓著身子,秦天浩坐在沙發上,微微抬頭,正好看見換完衣服的連城月朝著這邊走來。


    輕點了下頭,臉上的陰霾才稍微略減,站起身,秦天浩從男人手中拿過醫藥箱,連看都沒看男人一眼,直接朝著連城月走去。


    商場的休息區,兩個人相視而坐,秦天浩將女人的手放在桌子上,連城月瞧著男人細心的從醫藥箱裏取出藥棉花跟消毒水,將消毒水恰如其分的倒在藥棉上,然後輕輕的塗抹在她被夏雲抓傷的手臂上,清涼中帶著刺痛的感覺襲來,才使她的水眸從男人的專注中移開。


    “很疼嗎?”


    疼痛並沒有在她的臉上表現的很明顯,但是手臂本能的微微緊繃還是被男人發覺了,溫柔,體貼的語氣傳入耳中,她竟然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沒事,不用弄了,這點小傷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


    忙收回手,她說話的語速變得很快,手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往那裏放,端起桌上的拿鐵就往嘴裏灌,才使自己的心靜了下來,她將那一瞬間的慌張隱藏得很好,在放下拿鐵咖啡的那一刻,無任何的異常,於此同時,她聽到他說:


    “為什麽突然停掉秦氏對天使基金的融資?”


    男人的聲音很平穩,但是在連城月看來,那裏麵明明就是充滿了質問跟不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個男人何時改掉了雷厲風行的風格,竟然也學會了婉轉。


    “因為不賺錢!”連城月無奈的微聳了下肩。


    “天使基金是夏家的心血,一年以來夏雲也投入了不少精力,秦氏突然撤資會對基金產生不小的衝擊,所以才使她情緒失控的找你來鬧吧!”


    “嗬嗬”連城月冷冷一笑,“所以,秦總千方百計說要送我回家,帶我來這裏,還親自擦藥,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你的情人善後?”


    跟男人一樣,連城月的話說的平穩,但卻每一句都充滿了嘲諷,漠然的看著男人的訝異,無言以對的神情,她突然感到很好笑。


    秦天浩的表情由詫異轉為疑惑,片刻之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意,“我跟夏雲隻有兄妹的感情!”


    連城月看不懂那笑意所包含的意思,但是男人那很正式的肯定句,聽起來是那麽的滑稽,她真的很想反問一句,兄妹感情也可以發展到上床的地步?嗬嗬,她差點忘了一個連自己孩子都能扼殺掉的禽獸,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秦總,也是這樣跟你的未婚妻解釋的嗎?”連城月噙笑著盯著男人的黑眸,他越是堅定,她就越發的鄙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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