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雲微微低頭,瞅著自己已經越位凸起的小腹,嘴角揚起隻有母親才能有的笑容,“他三個月了,我所做的一切隻是不想讓他跟我們一樣,成為一個孤兒而已。(.好看的小說)”


    肚子裏懷著秦天浩的孩子嗎?擔心自己成為一個單親媽媽嗎?此情此景,她好似在一年前也曾經曆過,這種忐忑不安,她好似也曾有過。


    夏雲啊夏雲,你這是拿著自己的孩子來上演一場苦肉計嗎?如果她不是冷月,如果她沒有經曆過幾次死裏逃生,如果不是失去了那麽多寶貴的人,如果不是那些無法愈治的傷痛,她或許真的會中計,這次你真的用錯了計謀。


    如果她離開秦天浩,絕對不會是因為夏雲你!


    冷月淡然一笑,對上夏雲含淚的水眸,“夏雲,你不覺得拿一個無辜的孩子來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做借口,太無恥了嗎?幹嘛不承認呢?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而已!”


    “那麽,你又為什麽不承認呢?”夏雲在冷月轉身之際再次開口叫住了冷月,“你明明就很恨我不是嗎?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天浩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夏雲幹的呢?”


    冷月轉身,一隻手拽緊夏雲的衣領,直接將夏雲推靠在亭子的石柱上,惡狠狠的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你認為,我不想嗎?”


    無論是冷月的怒,還是連城月的冷冽,她都有見識過,但冷月的狠,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夏雲對視著冷月那雙足以殺人的煙魄,短暫的愣然後,悠然的反問道:“因為你知道,他不相信你。”


    夏雲的話很輕很輕,要不是語速很慢很慢,如果不是離著很近,她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夏雲的口型,冷月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說了些什麽,不過更加令冷月意想不到的是,夏雲的眼淚可以頓時如斷線般的珍珠流了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嗎?


    “小月!”


    背後傳來秦天浩低沉的聲線,她恍然間才發覺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一年前這套計謀不知道被她夏雲用了多少次,每一次令她吃了多少的苦,想不到一年後的自己竟然還會上當。


    眉目間的疑雲消散後,反而多了份釋然,冷月鬆開手,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模仿夏雲說了句隻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話:“你還能有別的招數嗎?”


    她在想,剛剛那一副場景,在身後的男人眼裏一定會被認為是她欺負了夏雲,就跟一年前夏雲摔下樓梯是同一個道理,在他秦天浩的眼中,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女人永遠是夏雲,而那個毒蠍女人永遠是她冷月!


    秦天浩站在冷月的身後,微微轉頭瞅了一眼一旁身子靠在石柱上下滑,梨花帶雨的夏雲,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上前去扶起這個女人,但此刻,他不會。想起一年前因為夏雲,他對冷月所做的一切,他就悔恨的牙癢癢,雙拳因為握得很緊,關節處泛白。


    “天浩哥!”夏雲微微抬頭,麵露驚訝之色,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馬上又被湧出來的淚珠沁濕,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實在是讓冷月看不下去了。


    她為嘛還要站在原地看著夏雲演戲呢?難道就因為男人喊了她的名字,她就應該乖乖的站在這裏等待著他給她宣判嗎?即使沒有了連城月的身份,她也絕對不是一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冷月。


    冷月轉身離開,沒有看秦天浩一眼,瞅了一眼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寶,有秦天浩跟夏雲在,貌似就連這個小家夥都不需要自己。


    秦天浩轉身凝視著冷月離開的背影,心中除了自責,憐惜外,還有對她的不解。他就是不明白,無論是一年前,還是現在,這個女人為什麽在受到委屈後還要故作逞強,也不管他是否誤會了她沒,從來不知道好好的來跟他解釋一番,告訴他,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難道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那麽的無關緊要嗎?


    “天浩哥.....”秦天浩正要邁開腳步去追冷月,背後傳來了夏雲帶著哭腔的祈求聲,“小月姐,就是之前的連城月,對嗎?”


    “嗯!”秦天浩頓了頓,原本在他心中可愛純真的夏雲,如今他卻連看都不想看一眼,“晚上,在夏家公寓等我!”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要有個了結。


    夏雲看不到此刻秦天浩的表情,但語氣中那出乎意料的冷意跟疏離感,徒地令她全身激靈。雖然除去夜宴那次,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未有過過界的親昵,但是也絕對沒有過如此的陌生,認識這個男人以來,她從未讓他如此背對著自己過,如此的重視微小的細節,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害怕失去他。


    從一樓到九樓,之前下來時從未覺得很難,為何在上時卻感覺是如此的遙遠,冷月兩隻手扶著樓梯的欄杆,抬頭望著看不到頂的一層一層階梯,她隻感覺一陣眩暈,明明走了很久很久,而實際上卻隻爬了不到三樓。


    突然身子一輕,原本以為自己會暈過去的時候,定眼一看,原來是被人抱了起來,而這個抱自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式秦天浩。


    冷月瞪著大眼睛,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秦總,我不是連城月,不用這麽刻意的討好。”


    秦天浩低眉說道:“小月,對不起!”冷月雖然在他的懷中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但那句話確如一個堅毅的異物刺入了他的的心髒,那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五味雜陳。


    男人突然的一句對不起令冷月一陣錯愕,深邃的黑眸中她並沒有看到之前的冷意,回憶起來,這貌似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對不起,她想開口問原因,卻看到男人再次張開了如劍身的薄唇。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知道了火災的真相,知道你三個月前突然消失的原因,知道一年前照片事件的真相,知道趙天的死因,知道了你過去承受的一切!”


    冷月睨著男人,而男人卻是平視著前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她看不清男人的雙眸,但卻能感受得到裏麵承載著的虧欠感。


    一股酸楚感湧上心頭,她害怕男人會看到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女人將臉絕強的埋入了男人的胸膛間,迎來的是熟悉的古龍香水味跟嚴重的煙草味。


    真相大白之際,彼此之間竟然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兩個人的心從未挨得如此之近過,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伴隨著有規律的腳步聲充斥著冷月的耳膜,這些事情他知道與否,對她而言真的有差別嗎?


    雖然沒有了之前的恨,但是他們之間也絕對不會有愛。


    一直都很安靜,兩個人期間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男人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夏一航還依然的在睡著,秦天浩將女人輕輕的放在床上,為了避免尷尬,冷月閉上了雙眸,她以為男人看到自己睡著了後應該就會離開,但卻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從來沒有一件是按照她所預兆的方向發展的。


    秦天浩的動作很輕,每個環節好似都充滿著小心翼翼,在她的印象之中,她好似很久很久都沒有被這個男人如此苛護過了,在男人雙手托住她的腳踝幫她拖鞋時的那一瞬間,她竟然緊張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了白色的床單。


    男人俊臉上揚起自己都沒發覺的笑意,抻過被子為女人蓋上後,坐在了病床的邊緣處,冷月別過身子背對著男人,身子蜷縮成一團,想一隻無助缺乏安全感的小貓。


    冷月緩緩睜開眼眸,瞅著潔白的牆壁上,時鍾在緩慢的移動著,房間中除去夏一航打點滴的聲音外就這這秒針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背後男人注視的雙眸讓她反而感覺很不自在,既睡不著又不能起,隻好就這麽躺著裝睡。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就在冷月壓抑得快要抓狂的時候,她聽到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冷月偷瞄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逐漸了黑了起來,如果猜的沒錯,來者一定是蘭姨。


    張蘭進門在看到秦天浩時剛剛開口便被男人製止了。


    秦天浩起身,走出病房,在聽到房門在關上的那一刻的同時,冷月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這是他們很久很久以來的第一次如此平靜的獨處,她發覺自己竟然還是跟一年前一樣怕他!


    夜癡迷的癲狂,從醫院出來後,秦天浩驅車直奔下一個目的地夏家。


    車子在高速上疾馳,男人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肘支在方向盤上,手抵在下巴上,路旁兩側路燈的潔白燈光打在男人冷峻的臉上,時隱時現,更加越發陰沉。


    夏家,燈火通明,但院子中梧桐樹的落葉隨風飄落,在燈光的印襯下顯得格外淒美。


    夏雲獨自一人呆在空曠曠的老式公寓中,總感覺孤單哀涼了些,不知道是不慎因為害怕,所以在得知夏一航不慎意外被害後,她便住進了酒店中,這是她三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回夏家。


    風聲中傳來跑車的引擎聲,隨後是關車門聲跟腳步聲,這是秦天浩在她回國後第一次主動來找她,夏雲站在夏家公寓的門口,想起下午在醫院中男人的冷冽,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撫摸著微凸的小腹,右手握緊門把,,哢嚓一聲,忐忑的心情也隨之跌入穀底。


    燈光灑在門外由鵝暖石鋪設而成的小道上,男人的身影由模糊逐步變為清晰,恍然從黑暗中走來的地獄使者,那一瞬間,她低下了頭甚至是不敢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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