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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次日淩晨的一點多,梁健才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床睡覺的時候,項瑾也醒了,她隻是稍稍轉了個身,一條手臂搭在梁健的身上,又睡了過去。梁健知道,作為孕婦,一天過下來,肯定夠累的。


    梁健在項瑾的額頭上親了下,也睡了下來,一切等到早上再說吧。早上兩人在明亮的餐桌上吃飯,梁健問項瑾:“項瑾,能幫我要一個人的電話嗎?”項瑾放下了牛奶杯子,嘴上一圈奶白。梁健覺得可愛,用紙巾輕輕擦去了她的這一圈白色。


    項瑾歪著腦袋笑看梁健:“你讓我幫忙,我很開心啊。”梁健說:“我想讓你幫我找項光磊的電話。”項瑾疑惑地看了眼梁健:“你找我表哥?他這些年都在美國。”梁健說:“我知道他在美國,所以我想請他幫忙。”項瑾看了一會梁健說:“能跟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情嗎?”


    梁健說:“江中大學有個學生,想要去留學,我想問問他有什麽辦法沒有?”項瑾忽然笑道:“女的?”梁健抿了抿嘴,點了下頭。項瑾說:“該不會是小三吧?”梁健一愣,回答說:“當然不是。”項瑾笑著說:“跟你開個玩笑。不是就好。我手機中,就有他的電話。需要我來幫你問嗎?”


    梁健說:“還是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吧,尊重一點。”項瑾點了點頭,將手機遞給了梁健:“那你記下號碼,有空自己打吧。”


    梁健一到辦公室,處理好張省長的文件,送了進去,就馬上給遠在大洋彼岸的項光磊打電話過去。北京與紐約的時間大約相差11小時,如今那邊大約9點半左右,應該還沒有休息。項光磊的電話接起來很快,很清晰地聲音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梁健說:“項醫生,我是梁健。”項光磊在電話那邊稍稍停頓了下:“你好梁健,你是在寧州打過來的電話吧?我看到號碼是國內的,但是沒有想到會是你。”梁健說:“沒給你打過電話,你想不到也正常。”項光磊這才笑了笑說:“我妹妹還好吧?是不是還有八天時間生育?”梁健說:“謝謝你記得這麽牢。”


    項光磊說:“做醫生嘛!而且是我的表妹要生孩子!況且,在美國,做醫生和國內不一樣。在國內醫生忙成狗,一天十多個手術很平常,但是在美國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我的生活很規律,有些事情也能記得住一些。怎麽?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嘛?”


    梁健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還真是有事情要找你幫忙。”項光磊和梁健之間,曾經有過一層不大不小的對峙,這跟餘悅有關,在得知項光磊為餘悅所做的犧牲之後,梁健主動與餘悅不再聯係。項光磊從此與餘悅一同,到了美國,開始新的生活,項光磊之前對梁健的成見,也隨之而消失了。


    項光磊說:“你這麽遠隔重洋,打電話過來,隻要是能夠辦到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你就說吧。”梁健說:“我江中大學有一個朋友,她想要出國留學,雅思已經報考,但是成績還沒有出來。能不能讓她先來美國?”


    項光磊說:“你的意思是讓她移民?”梁健說:“求學吧,隻要這兩年時間呆在美國就行。”聽梁健這麽說,項光磊就知道,其背後肯定有深層次的原因,由於是涉及一個女孩子,他就問道:“你能保證,這事情不會傷害到我妹妹?”


    梁健聽出了項光磊的意思,大約也把菁菁想成是梁健的小三了。梁健說道:“絕對不會,我保證,如果傷害到項瑾,你隨便哪天回國,把我的腦袋拿去當尿壺。”項光磊說:“你既然這麽說,我會幫忙。我的想法是,可以讓她以我親戚的身份,先到美國,然後等她雅思成績出來,再申請這裏的大學。”


    梁健說:“你的主意很好。”梁健表示了感謝。項光磊說:“跟餘悅說幾句吧?”梁健聽到項光磊的這一句,心頭一熱。餘悅,曾經自己的妻子,現在與項光磊生活在一起,梁健本想說,還是不要了。但是,他如果真的要將與餘悅的感情放下,那就得大大方方的放下,這事關兩個人的尊嚴,以平常心對待。


    梁健說:“好,我跟餘悅說幾句吧。”電話被交給了餘悅。餘悅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梁健,你好。”梁健聽到餘悅通透的聲音,心中也是一陣輕鬆:“你的身體恢複得還好嗎?”餘悅說:“病情控製住了,我現在心態比較好,光磊說,隻要繼續保持下去,會有恢複的一天。”梁健說:“這就好,我很高興。”


    餘悅說:“聽說,項瑾就要生了?”梁健細細辨別餘悅的話語之中,沒有嫉妒,也沒有其他複雜的情緒,隻是一種真誠的關切,梁健的心真的放鬆了下來,他說:“是的,還有八天時間。”餘悅說:“祝賀你們,要是哪天,我也能生一個孩子就好了。”


    梁健說:“應該會的,等你的身體完全恢複之後,你們就可以考慮了。我相信肯定會有這麽一天。”餘悅說:“謝謝你的吉言。我現在很幸福,就是希望能為光磊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梁健心中一陣酸楚說道:“肯定能行的。”


    餘悅說:“光磊說,你要介紹一個女孩子到美國來?”梁健說:“是的,也是江中大學的,到時候請你幫忙。出國一方麵是她的願望,另一方麵,也是我們政府工作的需要。”餘悅說:“那是我的學妹,我一定會己所能及的給予幫助。”梁健說:“謝謝。”


    電話打完之後,梁健在辦公室一陣悵然。時過境遷,感情是會變化的,如今項光磊是餘悅生活的全部,這盡管讓梁健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梁健深深地祝福他們能夠過得好。


    這天下班之後,梁健又給菁菁打了電話,約她見麵。梁健又趕去了江中大學,兩人在草地的一個小金魚池前麵碰麵。梁健問她:“如果,不去英國,你去美國,行不行?”菁菁問他:“為什麽這麽問?”


    梁健說:“因為事情很緊急,培友人已經威逼我了。”菁菁看著梁健道:“那怎麽辦?”梁健說:“隻有保證你的安全,我才能不受他的威逼。所以,我想讓你雅思考完之後,馬上出國。”菁菁說:“去美國?”梁健說:“英國我沒有那一重關係,美國可以。”


    菁菁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先去美國。然後以後憑自己的努力去英國。”梁健說:“你的弟弟和你的母親他們,如何安排比較好?”菁菁說:“我可以讓他們回老家。我們的老家,四川的老家族,培友人他們不會找到。即使找到了,我們那裏民風很彪悍,他們不一定能怎麽樣。”


    梁健說:“這就好。那就這麽定了。”菁菁說:“梁處長,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你為我做了這麽多的事。”梁健說:“你不用感謝我。我並不是為你在做事,我隻是為自己的原則在做事。我不希望自己保護一個人,半途而廢。”


    菁菁忽然走近梁健,一把抱住了他:“不管你為了什麽,我都會一直記著你。”被菁菁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身子擁著,梁健感到一絲尷尬,他鬆開菁菁的手臂說:“這兩天,你也要辛苦了,一邊要準備雅思,一邊還要準備出國的手續。”


    菁菁說:“我會自己安排好的。”


    這天晚上,走進家門的時候,梁健忽然瞧見,項瑾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她還挺著大肚子,來給梁健開門。梁健趕緊扶住項瑾問道:“還好嗎?”項瑾說:“還好,沒什麽問題啊。”梁健說:“可是,我怎麽感覺你的臉色有些蒼白。”項瑾笑了笑說:“今天肚子裏這小的,動的比較頻繁,中午沒睡好。”


    梁健說:“要不要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項瑾說:“不用了,我現在感覺還好。”“如果一旦有什麽不適,一定立即要告訴我。”梁健關切地道。


    項瑾用手攀住梁健的胳膊說:“知道了!我們先吃晚飯吧。”


    梁健父母雖然已經到了這裏與他們同住,但是兩人畢竟都是一直生活在農村,對於這方麵的事情都不是特別敏感,更多的精力放在做飯和打掃衛生上麵。


    吃過飯,項瑾的神色似乎紅潤了一下。但是梁健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他時刻關注著項瑾。到了晚上九點多,項瑾就說他有些累了,先床睡覺。梁健就躺在床頭,看書。到了十一點左右,梁健也感覺有些睡意,看到項瑾呼吸均勻,也就放心下來,放下書,睡了下去。


    也許已經是淩晨了,梁健聽到項瑾的聲音,她說“肚子不舒服”,梁健看到項瑾神色異常,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梁健就道:“項瑾,我馬上要帶你去醫院!”項瑾也許是已經疼得厲害,這次她沒有反對。


    但是,梁健擔心用自己的車子,恐怕不安全,於是連夜給省婦保院長打了電話過去。梁健,又擔心項瑾等不了,又給老醫生舒絳打了電話,舒絳聽了之後,說:“我馬上過來。你讓項瑾平臥,采取胸式淺呼吸,可以減輕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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