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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健想來想去,婁山的這件事,始終有幾個點,是他想不通的。第一個點,這麽大的事情,胡東來到底是怎麽保守秘密的。就算胡東來財大氣粗,給了村民200萬元一戶人家,但開采地質資源,可不是繡個花畫幅畫這種悄無聲息的事情,據剛才許單的說法,胡東來在婁山村的動靜,估計也有段時間了,為何外麵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第二點,梁健想不通的是,胡東來的背後,除了羅貫中之外,還有誰?如果就是一個羅貫中,我想胡東來還沒這麽大的膽子。私自開采,這可是十分嚴重的事情,一旦被人舉報,就算是羅貫中,估計也得思量思量。在梁健感覺,胡東來的背後,除了羅貫中之外,肯定還有人。但,是誰呢?


    第三點,也是最後一點,胡東來到底在開采什麽呢?


    這些東西,光靠想是想不明白的,得要去查。可是,段時間內想查出這些消息,可能性不大。這件事保密了這麽長時間,肯定不可能讓梁健一下子就查明白。但,查不清楚這些,梁健很可能會在胡東來的手裏栽跟頭。


    真相需要時間,可時間在梁健這裏,並不多。這是一個矛盾的點。


    梁健忽然站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拿起手機給明德打電話。


    “你現在即刻到我的辦公室來。”梁健說道。電話那頭,明德愣了一下,道:“我現在還在外麵,暫時趕不回去,您有什麽急事嗎?”


    梁健道:“無論你現在手頭什麽工作都暫時放一放,或者交代給其他人。你現在立即出發,到我辦公室來,另外,我記得你上次跟我提過,你那邊有個專門搞網絡技術的研究生對嗎?”


    “是的。”明德回答:“需要我帶他一起過來嗎?”


    “不用。你讓他回局裏待命就行了,待會會有事需要他幫忙的。”梁健道。


    給明德打完電話,梁健又立即將沈連清叫了進來,吩咐他現在立即去聯係一些記者,除了一些報紙的記者外,最好能聯係到一兩個國內知名網站的記者,讓他們準備著,趕不及過來的沒關係,可以考慮連線直播。


    沈連清不明白梁健為何突然需要記者,聽梁健吩咐完後,問:“那讓他們到哪裏集合?”


    梁健想了一下,道:“就到樓下集合吧。”


    沈連清應下後,正準備出去,梁健又叫住了他:“對了,讓他們穿得運動一點,可能會要些意外情況發生。另外,你再聯係兩個衛生員,待會隨行吧。”


    沈連清不知道婁山的事情,聽梁健這麽一說,似乎待會情況會比較嚴峻,有些擔憂,問:“梁書記,是出了什麽事情嗎?”梁健點頭:“婁山村那邊出了點狀況,待會可能會有些摩擦。你自己也準備下,待會我們也要一起過去。”


    沈連清一聽是婁山村,神色立即就遊戲緊張。他可是記憶猶新,婁山村那批人個個都是老油條,個個都出了名的能鬧事。


    等沈連清出去,梁健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半響後,他停下來,拿起座機給婁江源打電話。這件事,不是小事,給他知會一聲,也讓他有所準備。後期如果出什麽事,梁健也不至於孤身奮戰。


    等梁健將事情在電話裏簡單地跟婁江源一說後,婁江源驚得聲音都提高了好多個分貝:“胡東來吃了豹子膽了?!”


    梁健心想,他何止吃了豹子膽,他估計是吃了一打的恐龍膽了!想歸想,嘴上梁健卻道:“不管他吃了什麽,這件事現在既然我們知道了,就不能任由他這麽胡作非為。這不僅是對我們政府的一個藐視,也是對國內法律的一個藐視,而且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當地百姓的安危,我們必須得製止他!”


    這話說得有些冠冕堂皇,梁健清楚,婁江源也清楚。婁江源沉默了一下,道:“那你準備怎麽做?”


    梁健道:“我已經在讓明德趕回來了,具體怎麽做,待會聽聽他的想法再決定。”


    婁江源到底也是一市之長,這一會功夫,心裏就已經想明白,這胡東來之所以膽子這麽大,肯定是背後有人撐腰的緣故。他說到:“我覺得,這件事得好好處理,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梁健懂他所謂的意外之喜是什麽。他想了想,道:“但時間不多,我擔心時間一長,胡東來將坑一填,來個死不認賬,那我們拿他也沒辦法。”


    婁江源沉默了片刻後,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要不這樣,我現在即刻去一趟省裏,找一下刁書記?”


    梁健想到倪秀雲死前的那份錄音中曾提到刁一民的名字,心裏便生出些猶豫。刁一民,羅貫中,還有張天一,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一天沒弄明白,梁健這心裏就一天對刁一民這個人不放心。雖然他基本可以肯定刁一民和羅貫中肯定不是一條船上的,但難保兩個人之間不會有什麽交易。更何況,現如今省裏的情況,刁一民輕易是不會讓羅貫中倒台的,否則,羅貫中落馬,省裏局勢一亂,這水一混,到底是他刁一民撈得魚多,還是其他人撈得魚多,可就不好說了。


    梁健想到這裏,便對婁江源說道:“先不著急。等我先跟明德商量一下再說。”


    婁江源道:“行,那你們先商量。需要用到我的盡管說,我現在還在外麵,大概要晚一點才會回來,到時候聯係。”


    “好的。”梁健掛斷電話後,想著婁江源剛才的話,他忽然腦海中一亮。刁一民或許不是最佳選擇,但有一個人肯定是。而且,就像婁江源所想,胡東來的背後肯定是有人的,羅貫中是不是其中之一,百分之九十梁健是可以肯定的,如此一來,如果省裏有人能幫忙給羅貫中搗搗亂,給梁健爭取一些時間,或許婁江源口中的意外之喜就不會那麽意外了。


    梁健想到此處,不再猶豫,立即找出楊秘書的電話,打了過去。


    “梁書記啊,有什麽事嗎?”小楊在電話那頭輕鬆笑著。


    梁健寒暄了一句後,直奔主題:“霍省長現在有空嗎?我有件事,想跟霍省長匯報一下。”


    楊秘書有些猶豫。


    梁健想了想,立即又說道:“是跟羅副省長有關係的事情。”


    楊秘書聽完,道:“那你先等等。我五分鍾後給你電話。”


    梁健掛斷電話,耐心等著。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手機忽然亮了,梁健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便意識到,應該是霍省長的電話,立即接了起來。


    果然,霍家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小梁啊,我聽小楊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什麽事?”


    梁健不知道小楊是真的沒有跟霍家駒提這件事是跟羅貫中有關,還是霍家駒不想再梁健表現出他對羅貫中很感興趣,但總之霍家駒打電話來了,這就說明,梁健還是有機會的。


    梁健立即就說道:“首長,是這樣的,我剛才接到消息,婁山煤礦在我這邊一個叫婁山村的地方私自開采地質資源,並且一直隱瞞此事,直到這一次大雨,由於婁山煤礦的開采工作不符合標準,婁山村內發現大麵積的地麵塌陷,形勢嚴重,才被人發現。”梁健說到這裏,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才接著說:“首長,據我所知,婁山煤礦的董事長胡東來,跟我們的羅副省長來往十分密切!”


    梁健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霍家駒沉默了許久後,沉聲問梁健:“你有多少把我羅貫中和這件事有關係?”


    梁健回答:“我有十分的把握!”


    霍家駒再次沉默。


    梁健猶豫了一下,又下了一劑猛藥:“另外,據目前掌握的消息,胡東來私自開采的,很大可能是什麽稀有金屬!”


    片刻後,傳來霍家駒的聲音:“是不是稀有金屬這一點,你要盡快地查實!否則,這件事,你跟我說也沒什麽用!”


    “你放心,我會盡快地查實!”梁健回答:“但,我需要一點時間。”


    霍家駒沉默片刻,開口問:“你想讓我怎麽做?”


    梁健想了一下,回答:“您隻要幫我拖住羅貫中三天時間,讓他無暇顧及這邊的事情就行了。”


    “三天有點困難。兩天吧,我盡量,你盡快!”霍家駒說道。


    梁健心裏大喜,連忙應下。


    其實,隻要能讓梁健派人進入胡東來開采的地方,然後取得樣品,到時候就算羅貫中插手也沒用了。


    樣品一檢測,隻要測出除了煤礦之外含有其他成分,那麽對於胡東來和羅貫中來說,必然就不是那麽好解決的麻煩了。如果是煤礦,胡東來和羅貫中雖然有麻煩,但恐怕上麵考慮到婁山煤礦創造的經濟價值和羅貫中的地位,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所以,樣品中的成分很重要。


    梁健放下電話後,又打電話聯係了很久不聯係的江中故友姚鬆,讓他幫忙聯係一家可靠的檢測機構,最好是民營機構。


    姚鬆問他要檢測什麽,梁健猶豫了一下,告訴他要檢測礦石成分。姚鬆顯得有些為難,道:“能檢測成分的民營機構有,但有資質的恐怕沒有。國營的不行?”


    所謂資質,就是檢測結果能不能得到承認。梁健想了一下,道:“國營的不安全。資質沒有沒關係,隻要保證檢測結果是正確的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我等會給你電話。”姚鬆說。


    正好這時,辦公室門篤篤地響了。梁健來不及跟他寒暄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明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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