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座宅院的平靜終於被徹底地打破了。


    遠阪凜第一次在士子麵前用出了寶石魔術,一顆顆價值不菲的各色寶石在紅芒中化作灰燼,構成的魔法陣憑空旋轉,前進的路上擊碎了無數位於暗處阻攔的結界。按理說她們不該這麽不加遮掩地闖進來,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不久之前,那兩個強大英靈的對敵同樣驚到了戰鬥中的幾人,很有默契的,雙方同時停手。站在這裏的三個英靈和一個能和英靈對打的女人都不簡單,單單看到簡單的一幕,他們都發現了。


    “有一個是r,那麽另一個英靈是……等等——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想要毀掉半個城市麽!”


    rider怒了。雖然目前來看,還沒有到毀掉城市的程度,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兩個英靈突兀的強大,他們還沒有用出真正的實力。


    ——嘖,那個討厭的家夥果然出現了。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上一戰的archer,沒想到,他真的留到了現在。”


    這一次聖杯戰爭的archer轉頭看向saber,眼中不禁帶起了疑色。


    這個saber的話說得很突然,仿佛自語一般,淡淡的並無情感。但是,archer總覺得,他的身上有種不和諧的熟悉感——不,並非是針對的熟悉,而是,saber似乎認識一些人。


    比如英雄王,比如……間桐櫻。


    像archer這樣回到曾經經曆過的過去的,實在是少數中的少數,雖然事態發展變了,但某些不變的人,他的記憶還很深刻。他認識吉爾伽美什,saber也認識,而且聽他話的意思……


    巴澤特皺著眉,沒有多想,很是果斷地道:“我們之間的戰鬥到此為止。saber,走了!”她雖然大多時候做事都一根筋,但遇到緊急情況,還是格外清醒的。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爭鬥的必要了,不管怎樣,既然撞見這種事了,巴澤特要去聯絡教會和魔法協會,然後,阻止情況的惡化。


    隻是,在離開之前,她看了rider一眼,忽然道:“你是庫·丘林。”


    rider愣了愣,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會被人認出來。暫時脫離了敵對狀態後,他的態度隨意了不少,隻是饒有興趣地問她:“喲,真難得啊,小姑娘,你是我的崇拜者”


    “……”巴澤特皺眉,說完,她壓根沒管rider和archer,腳下用力一蹬,隻是一瞬間,女人身著西裝的身影便躍出了很遠的距離,隻剩下陷入地麵的深深腳印留在原處。


    庫·丘林笑了笑,目光從女人耳垂顯露出的掛墜收回。


    側目,就看見saber也收回了武器,上前,卻是走到了那個嘴和人一樣討厭的archer身邊。


    archer同樣注視著saber走來,他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但暗中已經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然而,劍士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心中一沉。


    “……無需緊張,我隻是為了以往沒有了結的事情,對或許能幫上忙的人說一些話罷了。”


    以第四次聖杯戰爭戰敗的berserker的身份,說出這些話。


    雖然是作為沒有意識、隻短暫清醒過的berserker參戰,但蘭斯洛特還是對那一戰的過程有記憶。除了遇見那位王者的驚訝,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隻有那個可悲的男人了。


    算得上一個複雜的人,間桐雁夜。直到他最終死去的時候,仍然一心想著拯救別人的女兒,實際上,這個男人參加殘酷的聖杯戰爭,也隻是為了與自己並無關係的人而已。


    蘭斯洛特也就因此記住了間桐櫻,即使並沒有什麽意義。英靈再一次被召喚,投影降臨現世,本沒有之前的記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就有了印象。


    隻是現在,他沒有任何出手的立場。


    saber與archer擦身而過。


    與此同時,士子打開了與archer的聯絡,那一邊的聲音恰巧能夠傳來。


    “那個叫做櫻的孩子,過得可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呢。”


    “如果是你們熟悉的人,最好快去間桐家的地下室看一看。”


    “啊!”


    遠阪凜被身邊突然傳來的巨響嚇了一跳,手一顫,魔術轟擊出去的方向跟著改變,除了擊碎迎麵撲來的黑影,更是撞上了一旁的柱子。她顧不得別的,忙著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了被弄出一個大洞的牆壁。


    “……你怎麽了?”凜遲疑地問。


    士子側首看她。凜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怪怪的,臉色很差。


    “沒事,我們去找這裏的地下室。”


    她低聲說道,一邊在遠阪凜詫異的目光中,揮起不知從哪兒順來的木棒抽飛撲來的黑影。那道影子頓時跌落在了地板上,借著不怎麽明亮的光線,她們都看到這東西顫動了幾下,蜷縮在黯淡的木板上,不動了。


    在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後,遠阪凜不禁露出嫌棄的表情。然而,士子隻是低頭看了一眼,便像是沒看到一般,徑直踩了過去。


    蟲子在腳下被碾壓,發出了啪啦的身軀破碎的聲音,令人生惡。士子卻並未注意到這個,她在空曠的長廊間奔跑,不自禁地,速度越來越快。出現的蟲子也越來越多,擊落後掉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


    她不停地使用強化魔術,手中脆弱的木棒在揮動之間,不時閃爍著瑩瑩的光。


    本來稀薄的魔力被不停地使用,已然瀕臨枯竭。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身體的深處,似乎有什麽鬆動了。


    暗中發生的一切,士子全然無知。她心中的急切、焦慮,在終於推開地下室的門、看到裏麵的情景後,徹底轉換成了憤怒,爆發了。


    那個幹枯得可怕的矮小老者就站在她們的麵前,不以為然的目光掃過來,化作輕蔑的冷哼。


    “老朽一時大意,竟然讓你們兩個小姑娘闖到這裏。哼哼,罷了,你們也影響不了什麽。”


    確實,在間桐家真正的家主——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看來,遠阪凜和衛宮士子加在一起,也沒有打敗他的可能。


    他完全沒必要擔心,隻需要繼續完成未完的工序,就行了。


    凜崩潰一般地喊聲似乎延遲了許久,才傳到士子的耳裏。她在叫櫻的名字。


    櫻……


    眼前這個,埋在蟲堆裏的櫻啊……


    “archer,你……知道?”


    那邊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應了。


    “嗯,好的。”


    “那麽——你願意幫我嗎?”


    “把你的……”


    衝上去,又狠狠地撞回到堅硬的牆壁上的少女掙紮著站了起來。


    “力量……”


    她再一次,向著深惡痛絕的人奔跑過去。


    “借給我啊!!!”


    空無一物的手中突然出現了兩柄短劍,劍身還帶著不時炸起的電光。少女腳下的地麵變成了沙地,以她為中心,四周的景象忽變。


    身處於這插滿無數武器的荒原,衛宮士子體內的魔術回路終於顯現了出來。


    借身為隊友的archer的力量,用出現在的她還不能使用的能力……


    然而,這不僅屬於archer,也屬於她。


    因為係統的緣故,衛宮士子並不是用正統的方法召喚英靈,而是陰差陽錯的,她以自己為媒介,召喚出與她最為相關的英靈。


    衛宮士子與衛宮士郎,畢竟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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