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不置可否的瞟了安陵一眼,並未回答血嬰之事,反而輕笑道:“看來你對這血嬰多有了解啊,不妨說與我聽聽!”


    安陵看陸為說的輕巧,越發不知他的底細,更不敢輕易撒謊,便乖乖答道:


    “血嬰菩提環是棺仙耗費一千五百年時間,不斷用新鮮人血浸泡四個嬰孩,最終煉化成四個帶有血線的血嬰,可縮小到琳琅珠大小,稱為血嬰菩提子,用陽神罡力連結成環,威力極大,千年前那場奪寶中,他便以此環同時鬥兩名仙盟的陽神修士,仍能討得便宜!”


    陸為靜靜聽著,心中禁不住翻湧,一千五百年不間斷去煉製一個法寶,光是這份堅持便讓人欽佩,不過,千年前棺仙便有這法寶,由此想來,那棺仙如今至少已是兩千五百歲以上,當真可稱老妖怪了。


    不過,再仔細一想,他又不覺得奇怪,修士每提升一次境界,壽命便會翻倍,譬如化氣期壽限百歲左右,但培元期便有二百歲壽命,以此類推,元嬰期便有一千六百歲壽命,而陽神期有著三千二百歲壽命,想不成老妖怪都難。


    沉思片刻,陸為又想到安陵之前說的四大棺王借血嬰菩提脫身之事,便好奇詢問起來。


    安陵頓了一瞬,隨即答道:“其中詳情蕭長老也未曾說起,隻說當時四大棺王肉身盡毀,棺仙便拆散血嬰菩提環,讓四人神魂分別寄存在四個嬰孩中,再以嬰孩軀體禦使各自的本命魔棺,攜帶寶物逃竄!”


    陸為眼中精光微閃,心中禁不住翻湧起來,如此說來,淩雨墨的軀體不但是其中一個血嬰菩提長成,其元神上那個妖女神魂恐怕就是棺穀四大棺王之一。


    再往深了一想,他甚至猜出了淩雨墨元神上的那個妖女神魂的具體身份。


    因為侵晨玉棺中的嬰孩尚在,而亭午的神魂留在風仙宗也不可能,便隻有夜幕和更闌玉棺中的嬰孩,才可能被淩雨墨師傅發現。


    再想想他在琥玉地宮中的亂性,正是受那妖女執念左右而為,想來那妖女修煉過化念功法,而化念功法當年是被仙盟唐百壽等人從夜幕玉棺中尋得,所以陸為以此猜測,淩雨墨元神上的妖女神魂恐怕就是四大棺王之首:夜幕。


    隻不過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些複雜,想必唐百壽等人得了化念,又封禁了夜幕神魂後,遭遇了意外,使夜幕玉棺流失出去,輾轉到了淩雨墨師傅手裏,才有了後來淩雨墨借屍還魂的宿命。


    想到此,陸為心中禁不住一動,猛然想起這夜幕玉棺正是得於周主事之手,而周主事的真實身份應該是這棺將座下的棺衛,當初在臥風坡地下溶洞中對方曾和林小虎提起過。


    “看起來,這安陵還知道不少訊息,並沒完全榨幹!”暗自盤算著,陸為又開口詢問道:“那夜幕玉棺你是從何得來?還有,鴿子哨傳識符你又是準備給誰的?”


    安陵聽到陸為這番問話,先是一怔,隨即想到周主事可能死於陸為之手,這些秘密被陸為知道也不奇怪,於是便不敢隱瞞,老實交代道:


    “當年蕭長老將奪神暫藏風仙閣,本打算重聚神魂後,再去尋找,無奈他神魂重聚過程中出現變故,一直推遲數百年才聚起,而他的道心也因此自封,修為無法恢複,門派便將此事交給塵長老去辦!”


    “但時隔幾百年,塵長老再潛入風仙閣,發現蕭長老當初藏匿功法之處,早已變換模樣,他未尋到那刻有奪神功法的銀針,便懷疑是仙盟捷足先登了,於是又潛入仙盟做了個客卿長老,調查此事。”


    陸為靜靜聽著,心中禁不住暗歎:想不到一部奪神功法,背後竟有這麽多複雜而又隱秘之事。


    安陵看陸為似在沉思,便停下言語,等他再看過來時,才又接著說道:“令人意外的是,塵長老沒查到奪神功法下落,卻探聽到了夜幕玉棺和化念功法在南無妖森林現世的消息,見仙盟派人前去尋找,他便偷偷跟去,盤算著伺機搶奪,可自此以後,再無塵長老的音訊。”


    “後來,棺穀也開始尋找玉棺,便將我等幾名棺將派出,門派借機將此事交給我密查,還在仙盟給我安排了一個接應之人,從此人之處,我得到了夜幕玉棺下落,但隻找到一具空棺,後來,門派又命我繼續尋找奪神功法,恰巧我當時得了件封魂珠魔器,便利用其內上百殘魂的強大搜索能力,到風仙閣中細細查找,竟真找到了奪神所在。”


    “但不幸的是,奪神還沒到手,我便遭遇不測,肉身盡毀,隻好以金丹裹了幾樣重要物品交予我那棺衛周通,自己則躲於臥風坡下的溶洞裏恢複修為,至於那十絕飛書,本是我讓周通傳給仙盟那接應之人的,卻沒想到周通意外身死,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陸為點了點頭,對安陵所言也不再有什麽質疑,心中更是感慨,這羅錦門為了一部奪神功法倒沒少費周折,卻最後便宜了他,當真是世事難料,一個巧合足以扭轉乾坤,變換天地。


    沉吟片刻,陸為發現已將來龍去脈了解清楚,再無疑惑之處,索性好奇的問起那羅錦門在仙盟安插的接應之人,以及如今棺穀的一些情況。


    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也問遍之後,陸為才一臉笑意道:“好了,將你控製金銀寶所用的秘法告訴我吧!說完我便給你回老家重聚神魂的機會!”


    “當真?”安陵將信將疑的問了一句,又一琢磨信不信由不得自己,於是索性信了,便將那秘法詳細告訴了陸為。


    許久之後,陸為將秘法盡數複製在玉符上,神識一縮,從封魂珠中快速收回,轉而開始研究起玉符上的秘法。


    至於封魂珠中的安陵神魂,他卻不打算擊碎,一旦安陵神魂散了,羅錦門用她提前備好的生魄和命魂重新將其神魂恢複,知道奪神在陸為手裏,他恐怕要大難臨頭了。


    這秘法稱為“縛魂禁”與陸為用化念脅迫哈呼爾有些類似,但更加實用幾分,也沒了距離限製。


    施術人需將神魂入駐對方元神上,布下縛魂禁,再收回神魂,以後隻要凝神在心中念出禁製法決,便能讓對方元神生不如死,出現之前金銀寶抓耳撓頭的痛苦神情。


    不過,此術有個弊端,便是隻能對一人有效,若想給下個人布置縛魂禁,必須解除前一個人的禁製才可。


    但即便這樣,陸為也覺得這同心縛魂之術頗為有用,至少對他了解風仙宗內情況,營救父親和師傅會有極大幫助。


    想著,陸為再不猶豫,開始習練縛魂禁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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