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


    正如逢紀所言,韓馥本就是優柔寡斷之人,又生性怯懦,雖然麾下重臣耿武、閔純都建議直接與袁紹開戰,但韓馥卻很果斷的選擇了投降。


    這個小機靈鬼,以為用這種示好的方式,就能彌補之前和袁紹的間隙。


    本初你看,我連冀州都給你了,隻求一個榮華富貴,這總不過分吧。


    胸無大誌的好處,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真要打起來,雖然韓馥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但就他這吊樣,也絕不可能是袁紹的對手。眼下直接開擺,反倒是最好的結局。


    這一通操作,連法國都直呼內行!


    袁紹也不是傻子,韓馥此番顫顫巍巍的交出了冀州大權,簡直是給天下人做了表率。那他就更要厚待韓馥,以彰顯自己的氣度。


    大家都看到了吧,像法……額不,像韓公這般高風亮節之人,某必不吝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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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袁紹當即表韓馥為奮武將軍,同時贈與他金銀財寶無數。


    韓馥見袁紹完全沒有要對自己不利的意思, 也終於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收下了袁紹送給他的數十車財寶, 讓出了治所府衙, 搬到了別院居住, 同時派長子去給袁紹送去冀州牧的印綬。


    初平二年二月初,冀州牧韓馥舉冀州以讓袁氏。


    自此, 袁紹的實力驟然變大,從原本的渤海一郡之地,直接膨脹成了一州之地。


    可袁紹入主冀州的短短三天後, 卻驚變突起。


    韓馥死了!


    究其原因,還要從袁紹手下的謀士逢紀說起。


    許攸之計,果然兵不血刃拿下了冀州,對此袁紹大喜, 當即表許攸為冀州別駕,恩寵之盛,僅在袁紹之下。


    許攸平素輕傲慣了,為人情商又低,此時一朝得勢,更加目中無人。這讓本就看他不順眼的逢紀很不爽。


    於是, 逢紀想了一個主意。


    他先暗暗在城中散布袁紹要殺韓馥的謠言,使韓馥心驚膽戰。昔日韓馥為冀州牧時,手下有兵有將,尚且懼怕袁紹, 更何況如今隻剩了一個奮武將軍的虛銜,手中無一兵一卒。


    眼看韓馥驚懼,逢紀冷笑一聲,更是派人趁夜手持利刃衝出韓馥府中,將其一頓毒打,甚至連韓馥兒子都被打斷了雙腿。


    這一下,韓馥更害怕了, 他以為袁紹說話不算數, 想要卸磨殺驢, 遂準備南下豫州投奔張邈。


    消息傳到袁紹耳中後, 袁紹當然不同意!


    他已經得到了冀州,正準備效仿光武帝劉秀善待劉盆子一般善待韓馥, 落個好名聲。


    可韓馥若是一走了之,那世人難免會說袁紹沒有容人之量, 奪占了他人基業不說, 還不給人家留一寸存身之地。


    眼下正是諸侯割據之時,無容人之量的惡名一旦坐實,就算他袁紹出身汝南袁氏,以後恐怕也不好招攬人才。


    所以袁紹的應對也很果決,先是在城中大肆搜捕襲擊韓馥的凶手,搞得滿城風雨。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但沒關係,袁紹還是抓到了一些不法之徒,隨後當眾處決,並且宣布這些人就是襲擊韓馥的元凶。


    不得不說,這一次全城搜捕,倒是把鄴城的治安整頓的很不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幹了件人事。


    當然,做戲肯定要做全套嘛。


    眼下城中百姓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態度,接著就得安撫韓馥,免得從他口中再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第二日,袁紹帶著豐厚的禮物,準備登門拜訪韓馥。


    結果……見到的卻是韓馥的屍體。


    韓馥本就驚懼交加,袁紹不來還好,袁紹忽然要登門拜訪,他還以為袁紹是要殺自己,索性直接刎頸自盡了。


    一生怯懦的韓馥,自殺的時候倒是沒慫,一波就帶走了自己。


    這下輪到袁紹尷尬了,他看著韓馥的屍體,麵色陰沉如水。


    就如同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在沒人看到的角落,逢紀倒是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果不其然,滿心怒火的袁紹將許攸喚了過來, 並且將其大罵一頓,責怪他辦事不利。


    事是你全權負責的, 眼下出了問題,自然也該你來承擔。


    許攸心中大呼冤枉, 卻也不敢辯解,隻能生生承受著袁紹的怒火。


    這一幕,看得逢紀大呼過癮。


    韓馥死了,袁紹的名聲臭了,但事遠沒有結束。


    縱然韓馥再不是東西,也還是有一批死忠,諸如劉子惠、耿武、閔純。他們本來就不讚成韓馥把冀州讓給袁紹,這下見韓馥身死,心中更加憤怒,當即打出了替韓馥複仇的名號,要討伐袁紹。


    這三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袁紹本來還想招攬來著,可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了和解的可能。


    好人做不了,那就隻能做個壞人了!


    於是袁紹派麾下大將文醜率軍征討三人,三人很快不敵,最終被文醜一並斬殺。


    嗯,審配也在其中,不過在張郃的護衛下,審配倒是逃了出來。


    雖然韓馥並非明主,也不看重他,但審配之剛直,眼看舊主被殺又豈能坐視不管,遂和張郃一路往徐州而來,就是想借劉備之手,為韓馥複仇。


    可惜審配嘴炮無敵,身手卻隻比林朝強一點點,麵對文醜大軍的追擊,隻能倉皇逃遁,並且身受重傷。


    好在般陽城外,他們遇到了帶兵巡視,防備青州黃巾的孫康。


    可麵對文醜這等猛將,孫康麾下隻有一千人,又如何是對手,隻能且戰且退。孫康與張郃聯手,方才堪堪抵擋住文醜的進攻,且兩人退至般陽城下的時候,孫康已身受重傷。


    若不是主將張遼行事果斷,立刻點兵出城救援,恐怕連孫康也要折進去。


    張遼之勇,比之文醜可能稍弱一些,但論起統率能力,張遼和文醜之間,大概差了十個顏良左右。


    再加上文醜率軍追擊已有數日,師老兵疲,又如何是張遼的對手,剛一交手就自知不敵,隻能率軍撤退。


    不明情況的張遼雖然得勝,但也不敢追擊,隻得將此事飛馬稟報劉備。


    但消息的傳遞,最終還是校事府略勝一籌。


    於是,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林朝聽完事情的經過,第一反應卻是——自己還沒出手賺……招攬,審配和張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天下居然還有這等白嫖的好事!


    不過審配那家夥身受重傷,不會直接涼了吧。


    “審正南現在傷勢如何?”


    林朝剛想問審配的身體狀況,卻被沮授搶先。


    此刻的沮授,縱然心亂如麻,但當著劉備的麵,他卻不能表露出來。


    郭嘉攤手道:“審正南腹部受到重創,腸子都流出了幾根,且傷口早已化膿,入城時已昏迷不醒,能不能醒來,全靠天意。”


    聞言,沮授再也繃不住了。


    隻見他神情悲切,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口中喃喃自語道:“正南兄……”


    一個願意陪你同生共死的知己命懸一線,沒有人會不悲切。


    審配的生死,在沮授眼中是天大的事情,但在別人眼中可就未必了。


    就比如郭嘉,他回答完沮授的問題後,馬上開口笑道:“主公,子初,眼下冀州突生巨變,韓文節好心讓出冀州,卻反遭殺害,足可見袁本初其人不僅無容人之量,而且卑鄙無恥。


    再者,袁本初擅殺朝廷命官,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咱們是不是……”


    街溜子郭嘉雖然貪杯好色,但對於天下格局的動向卻極為敏銳。韓馥身死的消息才剛剛傳來,他馬上捕捉到了其中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奉孝之意,是讓某借此機會出兵冀州,討伐袁本初?”


    劉備顯然也聽懂了郭嘉的意思,當即開口說道。


    郭嘉極為鄭重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不錯,此乃天賜良機,主公若打出為韓文節複仇的旗號,再有天子詔令,此行無往不利,甚至一舉拿下冀州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劉備看了一眼林朝,“子初去年便已經製定了戰略,咱們應該北上青州,先平滅了黃巾餘孽再說。眼下直接出兵冀州,若兗州和青州又異動,咱們怕是首尾難顧。”


    “主公,時移世易,這天下哪有一成不變之法。子初之略雖妙,但終究趕不上時局之變。若是拿下冀州,再以二州之力合圍黃巾餘孽,則青州必得。如此天賜良機,若一旦錯失,等袁本初穩坐冀州,再想謀取,所耗費的錢糧軍隊,不知凡幾!”


    劉備先是點了點頭,表示郭嘉說的有道理,繼而苦笑道:“現在出兵,奉孝以為元皓會同意否?”


    說到田豐,郭嘉頓時就泄了氣。


    哪怕你的計劃再好,把握的時機再怎麽恰當,麾下部隊再怎麽精銳,打仗終究需要錢糧。以徐州現在的狀況,若是在大舉用兵,田豐絕對站出來罵娘!


    “子初,你的意見呢?”


    田豐當然不好惹,但郭嘉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所以轉而詢問林朝的意見。


    林朝搖頭苦笑一聲,才開口道:“有此驚變,眼下的確是出兵冀州的最佳時機。但無論是出兵冀州還是青州,都需要錢糧支持,咱們徐州現在有足夠的錢糧嗎?戰爭非同兒戲,也不急於一時,還是要玄德公召集群臣公議一番,三思而後行。


    當然,奉孝不妨去跟他田元皓說說你的想法,要是你能活著回來,咱肯定讚成兵發冀州。”


    郭嘉:“……”


    雖然不甘心,但郭嘉也隻能悻悻點頭。


    雖然他一直崇尚兵貴神速,但若真的出兵冀州,戰前準備顯然不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就算袁紹想坐穩冀州,同樣也需要時間鞏固自己的統治。


    “也罷,子初與諸位先思量一番,過兩日府衙公議。”


    劉備開口,給這件事情定下了最終結果。


    “謹遵主公鈞命!”


    眾人拱手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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