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


    林朝與眾人商量了一番作戰細節之後,便把麾下軍隊分成了三路。


    第一路,張遼率領一萬人南下黎陽,探查袁紹軍的動向。


    第二路,張燕率本部兵馬圍困鄴城。


    最後一路,關羽率領剩下所有軍隊,從延津南渡黃河,進抵經縣。


    自泰山開戰伊始,到如今也有快兩個月的時間了,一直是袁紹仗著人多勢眾屢屢進攻,甚至拿下了徐州的屏障泰山郡。


    如今,林朝布置的這一戰,也算徹底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等三路大軍分別率軍出城後,林朝又寫了一封信,讓郭嘉通過校事府的情報係統傳給徐州,請劉備也率軍追過去,與自己這邊兩麵夾擊袁紹。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林朝和郭嘉在張郃的保護下,抄小路一直向南,準備率先渡過黃河,抵達兗州。


    這波……俗稱望風。


    “喂,林子初你想去送死也就罷了,為何要拉上某……大軍正在征戰,你身為都督,怎能如此妄為……休要再拉拉扯扯,某又不好男風!”


    聽到這裏,正在用力將郭嘉推上馬車的林朝愣住了,然後便破口大罵道:“呸!郭奉孝你也配,還斷袖之癖……如此惡心的話,虧你說得出口!”


    見林朝勃然大怒,郭嘉反倒笑嘻嘻道:“怎麽,子初似乎不喜分桃之美?”


    一聽這話,林朝就更受不了,幾欲作嘔。


    男酮就是男酮,哪來這般美好的修飾之詞?


    林朝雖然不能接受,但並不妨礙這個時代流行龍陽之好。且世家大族中多豢養孌童,不僅不以為恥,反而逐漸成為一種風尚,甚至交換把玩,引為美談佳話。


    初聞時,林朝自是大開眼界,不禁感歎古人真會玩!


    甚至有傳言,昔年漢武帝之所以在滿朝驕兵悍將中最喜歡冠軍侯霍去病,不僅僅是因為霍去病會打仗,還因為漢武帝對霍去病垂涎三尺,簡稱饞他的身子。


    林朝剛聽說時,自然認為此事是好事者的編排,但架不住武帝他老人家確實有好幾個男寵,而且傳聞冠軍侯模樣俊美……


    到最後,林朝都有點信了。


    至於武帝最終有沒有得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此可見,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歧視同性相戀,甚至覺得這是雅好。


    林朝自是對此深惡痛絕,但也沒資格幹涉別人的戀愛自由。就如同那些深宮之中的太監宮女求人倫大欲而不得,便自發結成對食、菜戶一般,曆朝曆代的皇帝也少有幹涉,甚至樂見其成。


    可見古人對情愛方麵,倒也有寬容的一麵。


    不過對於故意惡心自己的郭嘉,林朝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不想奉孝居然有分桃之好,這倒也簡單,某滿足你便是了。”林朝指著守護在周圍的陷陣將士,滿臉笑容,“奉孝且看,此處皆我軍勇士,若奉孝喜歡,今晚某便令三五人與你同樂,奉孝以為如何?”


    郭奉孝,你很勇是吧!


    郭嘉:……


    望著這些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郭嘉忍不住咽了一波口水,當即縮緊了脖子。


    他對斷袖之癖倒是沒有惡感,但也不好這口,尤其是周圍這些饑渴的目光,誰零誰一自是一目了然。


    “子初兄莫鬧,小弟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兄又何必如此認真。”


    郭嘉陪著笑道。


    麵對權力比自己大,且做人又沒有底線的林朝,郭嘉果斷選擇了從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聞言,林朝這才滿意得哼了一聲,隨後登上了馬車。


    這次郭嘉沒有再讓林朝催促,而是非常自覺的跟了上去。


    “子初,咱們到底去幹什麽?”


    車上,郭嘉還是忍不住發問道。


    眼下戰爭如此緊急,有什麽事情值得他林子初放下手中軍務也要去辦?


    林朝笑道:“倒也無事,某隻是想出去兜兜風,怕旅途寂寞,便拉著你作陪,奉孝難道不願與某同行?”


    馬車外,張郃已經跨坐在了馬上,下令出城。


    對於這個答案,郭嘉哪裏肯信,臉上頓時露出一副‘你以為我傻’的神情。


    見郭嘉不信,林朝又笑道:“如今我軍對此戰已是勝券在握,再加上雲長第一次親臨前線作戰。身為咱們徐州眾將之首,怎麽也得讓他獨挑大梁,立一樁大功。某在這裏,雲長還得事事上報,難免貽誤戰機。”


    “子初拿某當三歲小兒耶?”


    郭嘉還是不信。


    見此,林朝隻得一攤手笑道:“好吧,其實某是去見一個人……”


    “誰?”


    “張濟。”


    ……


    七月流火,暑氣漸消。


    當時間來到七月初時,曹操終於率軍抵達了兗州東郡。大半個月行軍千裏,這已經算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看著遙遙在望的白馬縣,疲憊的曹操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警惕。在距離白馬縣三十裏開外,便立即派出了三百探騎查探城中動向。


    半日之後,探騎來報,說城中並無徐州軍的動向,甚至方圓數十裏也沒有敵軍經過的痕跡。


    曹操聞言後,這才放下心來,下達了進駐白馬的軍令。


    想想也是,從收到消息到自己來到此地,攏共也就不到二十天的工夫。以鄴城的城防,應該不會這麽快被攻陷,所以此刻林子初大概還沒反應過來,依舊在率軍進攻鄴城。


    曹操率軍進駐白馬城後,時間便來到了傍晚。


    這大半個月的全速趕路,也著實讓軍中士卒疲憊不堪,曹操當即下令全軍在城中休整一晚,明日再分兵趕往白馬渡。


    與此同時,距離白馬城不足二百裏外的延津。


    關羽率領著三萬大軍,終於抵達了黃河北岸。就在全軍都以為關羽會下令原地休整一夜的時候,關羽卻令義子魏延令一千前鋒立即渡河,探查河對岸的情況。


    魏延領兵渡過黃河,發現並無袁軍蹤跡後,便向北岸傳遞消息。


    隨後,關羽做出了一個令人為之側目的決定——夜渡黃河!


    關羽素來有著自己的一套用兵之法,他認為此戰成敗的關鍵,就在於能否渡過眼前黃河。既然對岸毫無動靜,那就不如當機立斷。


    若自己率三萬大軍在河岸旁駐紮,難免引人注意,為此讓對岸敵軍有防備,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軍令一下,大軍當即架起浮橋,開始渡河。


    此時正是黃河淺水期,再加上關羽有備而來,軍中早已備好了搭建浮橋的工具,行動起來倒是異常迅速。


    魏延率領千人在河對岸嚴密把守,從傍晚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關羽麾下三萬大軍全部渡過黃河,在南岸集結。


    望見士卒疲憊之極,關羽並未令全軍原地休整,而是繼續進軍,直到距離黃河十餘裏的平坦處,才開始紮營休整。


    這一休整,便用了兩日時間。


    兩日後,關羽集結兵力,開始進攻數十裏之外的燕縣。此時的兗州後方處於絕對的空虛狀態,能打仗的士卒都隨袁紹前往泰山了,因此見關羽率領數萬大軍來到,燕縣縣令二話不說,當即以法國都望塵莫及的速度選擇了投降,倒是讓關羽感到有些意外。


    燕縣又是兩日休整,關羽便開始派人傳消息給身在黃河北岸的張遼,讓他開始渡河。


    當然,這波渡河是佯裝渡河,實則吸引曹操的注意。


    此時的曹操,隻在白馬城中留了一萬兵馬由陳宮統領駐守,而自己則帶著辛評駐守白馬渡,並且成功探查到了河對岸張遼的存在。


    嗯,深信讖緯的袁紹,大概是覺得辛評與自己八字不合,留在身邊有些克自己。但此人極有才學能力,又不舍得棄之不用,便讓他跟著曹操做個隨軍軍師。


    一來,可為曹操臂助。


    二來,也能順便監視曹操。


    對此,曹操倒是極為欣喜,他表示怪力亂神什麽的,自己根本不在乎,甚至覺得自己能趁機拉攏這位大才。


    黃河北岸,張遼坐在大帳之中,手中正抱著一冊《左傳》看得起勁。


    嗯,這本書正是林朝送給他的。


    既然關羽可以夜讀《春秋》,那張遼日觀《左傳》,顯然也是極為合理的。


    片刻後,荀攸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關羽的軍令。


    “張將軍,關將軍那邊有軍令下達。”


    荀攸走進帳中開口說道,同時將軍令遞了過去。


    聞言,張遼仔細的將手中的《左傳》合上,又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貼身藏好。


    這一幕看在荀攸眼中,倒是露出了讚賞之色。


    張將軍敏而好學,可為軍中楷模!


    做完了這些後,張遼才從荀攸手上接過軍令,看完後不禁精神一振,大笑道:“戰機已到,大事可期!”


    這一嘴浮誇的言辭也不知是不是看《左傳》的後遺症,反正荀攸是聽得滿臉震撼。


    張遼將打開的軍令又遞給荀攸,笑道:“軍師,關將軍命咱們明日渡河,吸引對岸敵軍注意。等咱們快到黃河南岸,敵軍準備半渡擊之的時候,關將軍卻趁機從敵後殺出,全殲這波敵軍!如此,監軍之計可成矣!”


    聞言,荀攸也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咱們便依計行事。能將對岸的敵軍殲滅,接下來的決戰也能輕鬆一些。”


    第二日晌午剛過,張遼便開始了渡河行動。


    對此,一直關注著張遼行動的曹操第一時間也反應了過來,下令將大軍在岸邊集結,以此拒敵。


    都說七月流火,但此時卻正是盛夏,氣溫最高的時候。


    等曹操將麾下兵馬列陣完畢的時候,便已經全身濕透,猶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但由於大戰在即,他也不敢脫下盔甲,隻得一邊用汗巾擦汗,同時密切關注著對岸的動向。


    至於旁邊的辛評,不知從哪弄來一把羽扇,使勁搖晃著扇風。


    曹操有些詫異的看了辛評一眼,有心想討要,卻不知辛評有沒有多餘的,也拉不下臉。


    倒是辛評見曹操酷暑難耐,微微一笑後,便又拿出了一把羽扇,遞給曹操道:“使君請!”


    “多謝佐治先生!”


    曹操結果後道了聲謝,然後拿著羽扇指著河上依稀可見的張遼大軍,信心滿滿笑道:“這波正在跨河而來的敵軍,也不知是何人統領,倒是蠢材一個!”


    辛評也笑了:“使君言之有理,如此酷暑之下,敵軍卻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渡河,簡直是不知死活。就算我軍不半渡擊之,等敵軍渡過黃河想必也沒了氣力,又如何廝殺!”


    “不錯,正是此理!”曹操笑道,“林子初雖然難纏,但終究難免百密一疏,此番卻是用錯了人。”


    正在曹操和辛評商業互吹時,河上的徐州軍已經由遠及近,距離岸邊不過五六百步的距離。


    “弓弩手!”


    曹操見狀,連忙大喝道。


    聽到軍令後,後排的弓弩手當即搭弓射箭,斜著指向天空,隻等曹操一聲令下,便先讓河上的徐州軍來一波箭雨洗禮。


    曹操舉起的手也沒有放下,隻等敵軍進入射程之後,便下令放箭。


    近了,又近了……


    河上徐州軍的船隻,此時距離岸邊,隻剩了四百步左右而已。


    三百五十步,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眼看敵軍即將進入弓箭射程,曹操也即將揮手下令放箭……


    但下一刻,卻異變突起。


    河中,張遼望著岸邊的陣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即下令道:“返程!”


    隨著張遼一聲令下,徐州軍掌舵的士卒卻猛然調轉船頭,原路返回。


    仍然舉著手的曹操:……


    辛評:……


    這是幾個意思?


    渡河渡到一半後悔了?


    居然還有這種玩法!


    此時曹操望著掉頭遠去的徐州軍,心中有種啼笑皆非的荒唐感,姿勢也略顯尷尬,舉著的手放下不妥,繼續舉著也不妥,竟一時愣在當場。


    如果說曹操隻是保持姿勢有些羞恥的話,那他麾下的弓弩手就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保持著滿弓的姿態是非常累人的,尤其是他們見到徐州軍調轉船頭跑路之後,心中繃著的那根弦當場被擊斷,此時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曹使君,快下令收弓啊!


    不然頂不住了!


    等徐州軍全部調轉了船頭,又走出了數百步之遠後,大腦宕機的曹操才反應了過來,急忙令麾下弓弩手收起弓箭,先保存體力再說。


    “果然,河中敵軍將領必然是林子初教出來的,也隻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惡心人的招數。”曹操憤憤不平道,“居然把打仗當成了兒戲,實在豈有此理,簡直枉為人子!”


    就在曹操大罵林朝無恥的時候,旁邊的辛評卻忽然大叫一聲道:


    “曹使君,敵軍又來了!”


    河中,張遼掉頭之後行了數百步之後,卻再度下令調轉船頭,又奔著曹操這邊來了!


    我不登岸,反而在河裏來來回回,對著你曹孟德進進出出,就是玩!


    你能拿我怎麽樣?


    酷熱的陽光下,張遼立在船頭,伸手在河裏捧著水洗了把臉。望著岸上曬得跟非洲雞一樣的曹操大軍,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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