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監軍,敵軍開始退了!”


    一個渾身帶血的士卒飛馬衝到林朝麵前,甚至沒來得及下馬便抱拳大聲道。


    聞言,大纛下眾人紛紛精神一振。


    但林朝卻敏銳察覺到了關鍵點,開口問道:“賊軍是退了,還是敗了?”


    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前者隻能證明這些鮮卑蠻夷不敵而退,卻有可能依舊保持著陣型,就算追上去也未必能趕盡殺絕。


    但如果是後者,那就證明鮮卑軍隊的陣型已經徹底被打散。


    換而言之,正麵戰場上的血拚已經結束,是時候可以開始收割了!


    士卒聞言後,立刻抱拳回道:“回監軍,蠻夷潰敗而去,退時陣型已然淩亂不堪,不成規模!”


    “好!”


    林朝豁然而起,大聲下令道:“傳令,全軍追擊,務必要將這些蠻夷斬盡殺絕!”


    “唯!”


    士卒應命而去。


    這時,一直在旁飲酒的賈詡忽然輕咳一聲,開口道:“司徒,此役得勝,還是多虧了烏桓與鮮卑勇士,如今大局已定,何不讓三位大王也立些功勞。將來覲見天子之時,臉麵上也有光彩。”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憂心麾下傷亡數目的蹋頓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感激的看著賈詡。


    這是何人,居然肯為我等仗義執言,真乃君子也!


    若是能在此時領兵追殺敗退的鮮卑人,功勞絕對小不了。


    可惜……他林子初絕對不會允許。


    一念及此,蹋頓三人的麵色又暗淡了下來。


    但是下一刻,林朝笑嗬嗬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文和此言有理,但不知……”


    林朝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了蹋頓三人。


    蹋頓三人當即抱拳道:“司徒,小王既為大漢忠臣,自然願意領兵出戰,為天子盡忠,還請司徒準許!”


    天可憐見,林子初終於舍得做一次人了!


    林朝似乎也被三人的發言感動了,連忙開口問道:“哦,三位大王果真有如此忠心?”


    “這是自然!小王承蒙天子恩賜,必生生世世效忠大漢!”


    蹋頓趕緊表忠心,麵色一片誠懇。


    “既如此……那外臣也不好阻擋三位的一片赤誠。”林朝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後,便開口笑道,“戰陣之上刀劍無眼,樓班單於尚且年幼,外臣以為不宜親涉險地。至於二位大王,但請自便!”


    “多謝司徒!”


    聞言,蹋頓和成律歸抱拳應了一聲,便欣然上馬向陣前衝去。


    tmd,終於自由了!


    至於沒撈到出征機會而目光可憐兮兮的樓班,林朝則是衝他笑了笑,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樓班雖不甘,卻也不敢有怨言,隻得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倒是旁邊的郭嘉,眼中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司徒,樓班單於雖年幼,卻甚是勇武,你為何……”


    留著這小子幹什麽,為什麽不一起幹掉?


    聞言,樓班立即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林朝搖了搖頭道:“奉孝不必多言,單於萬金之軀,不可有傷。”


    全幹掉,那些烏桓的老幼婦孺由你來統領?


    也不是不行,首先你得投胎成烏桓人再說。


    ……


    卻說蹋頓與成律歸緊趕慢趕,終於與之前的傳令兵同時到達了陣前。


    正要整軍追擊之時,卻發現自己麾下的士卒……竟少了一大半!


    開戰前,烏桓三部近一萬五千人,可如今放目望去,陣列比之前少了一半不止,估計已經不足七千人了。


    林朝對烏桓騎兵的用法,資本家看了都要落淚。


    望見這一幕後,蹋頓的心都涼了!


    林子初,你竟絲毫不憐惜我烏桓人的性命,當真枉為人子!


    蹋頓心中對林朝充滿了怨恨,卻終究敢怒不敢言。


    他雖得脫牢籠,卻實力大損,而且漢軍的弩箭還在後方,他就算有千般怨恨,也隻能藏在心底,而且還得立即率軍去追擊敗逃的鮮卑人。


    別看蹋頓損失這麽多,但對比成律歸來說,這已經算好的。


    因為原本成律歸麾下的三千人,此刻竟隻剩下了不足三百人,真可謂是十不存一。


    他與蹋頓對視一眼,卻沉默無言,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悲切之意。


    身為炮灰,終究落得應有的下場。


    正當二人懷著淡淡的憂傷之時,後方的林夕卻持槍縱馬走了過來。


    “監軍有令,以烏桓勇士為首,全軍追擊潰逃的鮮卑蠻夷,二位還不起行?”


    這一刻的林夕,就如同操刀鬼一般,絲毫不給兩人喘息的機會。


    “遵命!”


    形勢比人強,蹋頓和成律歸隻好抱拳應命。


    就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追擊戰開始了。


    ……


    茫茫草原上,素利、彌加、闕機三人正率領這殘兵敗將瘋狂奔逃。


    在這場長達數個時辰的正麵廝殺中,他們終究還是敗了。


    相比於身後有著大黃弩進行精神加成的烏桓軍隊,鮮卑人還是率先開始了後撤,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士卒開始潰逃,任憑素利再怎麽喝止也沒用。


    當前方士卒大規模後撤時,素利明白,這場戰爭是自己敗了。


    “這些漢人果然夠無恥,居然挾持烏桓人進攻!”


    彌加冷哼一聲,口中吐出血沫,憤憤吼道。


    在方才的對戰中,他也受了些輕傷。


    “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是無用。”素利倒是很冷靜,“為今之計,隻有先返回部落,再圖後事。”


    “大人,此戰咱們損失了近萬兒郎,就這麽灰溜溜逃回去?”闕機滿臉不忿地大叫道,“而且此次南下並無任何收獲,回去如何向部眾交代!”


    “不然還能如何?”


    素利冷冷看了闕機一眼,口中說道:“五萬大軍南下,如今隻剩不到三萬,再反身與漢人交戰,恐怕會全軍覆沒!”


    “實在不行,咱們也能換一條路線繼續南下,我就不信每條路上漢軍都有重兵布防!沒得到好處,我誓死不還!”


    眼看無法說服闕機,素利便冷笑道:“闕機大人若還要戰,那就請自便!”


    哪知素利這番不鹹不淡的話,卻惹怒了正處於情緒激動中的闕機,隻見他一指素利大叫道:“素利,你身為我鮮卑大人,卻如此貪生怕死,還有何資格統領三部!”


    “怎麽,如今大敗,你卻想奪權不成?”


    素利冷笑一聲,手中卻已經抄起了兵刃,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態勢。


    “奪權談不上,隻是你若無法統率三部,倒不如把大人的位子讓出來!”


    話雖說得冠冕堂皇,但闕機手上一點也不慢,幾乎與素利同時抽出了兵刃。


    雖然內訌在草原上是常態,但此時剛剛遭遇大敗,敵軍還在後方追擊,顯然不是互相殘殺的好時機,於是彌加隻得出來打圓場。


    “二位息怒,眼下大敵當前,咱們還是應該同仇敵愾,至少也得先度過難關再說。”


    這番話也算給了兩人一個台階,二人當即順坡下驢,收起了兵刃。


    “報……漢人大軍追上來了!”


    就在此時,一個鮮卑戰士跑過來匯報道。


    “什麽!”


    素利大驚,連忙開口問道:“追來的有多少人?”


    以往交戰,漢軍就算得勝,也沒有追擊的先例,這次為何卻一反常態!


    鮮卑戰士答道:“大概有數萬人!”


    素利根本來不及思考,當即大吼道:“傳令,全軍加速撤退,前方三十裏便是陰山地界。隻要進入了陰山,咱們就安全了!”


    “遵命!”


    越過大漢邊境,便進入了茫茫草原。


    以往蠻夷南下劫掠戰敗時,往往隻要離開大漢疆界,漢軍便不再繼續追擊。


    畢竟距離在這放著,深入草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旦迷路,很可能全軍覆沒。


    有這麽多次的經驗打底,素利深信,隻要回到了草原上,自己就安全了。


    但這次,他顯然是失算了。


    下達追擊的命令後,林朝又下達了兩個命令。


    一是讓麾下把樓班送回去軟禁起來,二則是讓漁陽城中的民夫開始押運糧草。


    趁著眼下大勝,林朝打算正式啟動北征的步伐,將原定計劃重新拉回正軌。


    這兩道軍令下達之後,林朝本人卻隨即回到了漁陽城。


    戰爭已經開始,林朝需要得到其他兩路大軍的消息,以便統合整個戰場,同時也得製定一個戰術。


    “說說吧,三位有什麽看法?”


    漁陽城中,林朝將目光放到了郭嘉、賈詡和荀攸身上。


    作為此次北征戰術的製定者,荀攸率先起身拱手道:“姑父,小侄以為繼勸降劉虞、收服幽州,統合烏桓後,如今戰事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林朝點了點頭道:“不錯,除了公孫瓚以外,整個幽、冀二州將再無阻礙。至於公孫瓚其人……完全可以等大軍北征歸來,攜大勝之勢將其迫降。可眼下對於鮮卑的戰事,該如何應對?”


    以目前的戰局來看,勝算很大,但如何達到自己的目標,還需要商榷一番。


    聞言,荀攸笑了:“出征之前姑父曾言,此戰勢必要一勞而永逸,徹底根除異族之害。”


    “公達說笑了,這世間根本無一勞永逸之事,就算咱們能將鮮卑蠻夷全部斬盡殺絕,數十近百年後,也會有其他的蠻夷崛起逞凶。不過咱們既然在其職,就得謀其事,就算不能一勞永逸,也得盡可能保證邊疆安寧,使我大漢子民不受蠻夷淩虐。”


    “姑父所言極是,小侄有一計,如若成功,最少能保北地五十年安寧。”


    “五十年?”


    林朝眉頭一挑,目光微動,頓時就來了興致。


    “不錯,最少五十年。”


    “公達請直言。”


    “此計說也簡單,無非是四個字:犁庭掃穴!”


    “犁庭掃穴……”


    林朝口中輕聲重複著這四個字,目光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這四個字出自《漢書·匈奴傳》,大概意思就是徹底摧毀敵對勢力,使其改弦更張,在肉體和精神兩個層麵徹底將其統治。


    徹底摧毀在紙上僅僅是四個字,真要實行起來,卻是堆砌成山的屍骨,以及無盡的血淚……


    不過以目前的條件,徹底摧毀敵對勢力尚能做到,但使其改弦更張,實在是不容易。


    草原地大物博,林朝就算能將其打下來,也沒有充足的條件去治理。


    不過荀攸這番話切中林朝的心思,他沉吟片刻後,便看向了賈詡和郭嘉:“你們二位以為如何?”


    郭嘉點了點頭道:“公達之計,正是某欲言之意。”


    “某亦附議。”


    賈詡也表示讚同。


    “好,那便犁庭掃穴。”林朝開口道,“如今鮮卑分為三部,素利部已是咱們掌中之物,遲早能殲滅。軻比能部此刻正在代郡與翼德交戰,此戰翼德若勝,那便隻剩下了魁頭部。


    傳某將令,告訴翼德,此戰若能勝,便……不必留俘虜了。”


    “遵命!”


    三人當即起身應道。


    ……


    時間來到了四月中旬時,據守城郭的張飛收到了兩封傳信。


    一封來自高順,另一封則來自張遼。


    兩封信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共同出兵,夾擊城外的軻比能大軍!


    半個月的圍城,軻比能非但沒能攻下城池,反倒自己麾下士卒的士氣越來越弱。


    軍中糧草也幾乎消耗殆盡,幸虧鮮卑人戰馬頗多,倒也不至於餓肚子。


    隻是這半月毫無戰國,如今卻要宰馬為食,軍中難免怨聲載道。


    而眼前如銅牆鐵壁一般的高柳城,更是讓軻比能心生絕望。縱然有心撤退,但一想到部落裏的情況,軻比能瞬間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地。


    進攻,拿不下眼前的城池。


    撤退,回去就得餓死。


    一股名為絕望的情緒,一點點隨著時間蔓延到軻比能心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麵前高柳城中的張飛此刻卻很高興,並且開始與辛評和太史慈籌謀起了夜襲的計劃。


    “軍師,現在總可以出城迎敵了吧!”


    張飛將兩封信件遞給辛評,等他看完之後,便大聲嚷嚷道。


    “時間拖了半個月,對麵的蠻夷早已糧盡,士氣低落不說,咱們又有了兩路援軍,的確可以出城迎敵了。”


    辛評點點頭說道:“不過還是要與張文遠和高公義約定好時間,共同出擊城外的蠻夷。戰機難得,務必要一舉殲滅城外的蠻夷所部,生擒軻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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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五章犁庭掃穴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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