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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影搖晃,觥籌交錯。樓道拐角處,陸晼晚回過頭抬頭望了一眼仍站在那雅間門口意氣風發的夏子清,頷了頷首,彎唇淺淺一笑。


    對於夏子清,她是感激的,今日若非他及時出現救場,怕是趙子鈺不會如此輕易便放過她!


    見著陸晼晚如此動作,夏子清自是知道她是在表達感激,竟有些不習慣了起來。從陸晼晚身上挪開視線,有些別扭地看向樓內喧囂的場景,抿著唇不再說話。


    還真是個別扭的人,陸晼晚心想!


    索性,眼下沒有人再會對她表現出格外的好奇了!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幾許,陸晼晚出了攬月樓。才剛跨出大門,便見著樓外有一輛馬車在那裏候著,見著她出來,坐在車轅上的車夫立即跳了下來,朝她躬身行了一禮:“小的見過二小姐。”


    “夏子清準備的?”不知為何,陸晼晚心中竟有些感動。那男人當真是個別扭的,當著她的麵各種嫌棄她,可在關鍵時候還是會站出來助她一把。也未曾想夏子清也是個心細的!


    馬車夫聞聲點了點頭:“東家交代,讓小的務必將二小姐送回尚書府。”


    抿著唇不再說話,陸晼晚隻是點了點頭,便就著車夫擺在馬車前的木階上了馬車。


    “二小姐坐好了。”車簾外,車夫的聲音透過簾子傳了進來。


    “嗯。”輕聲應了一聲。陸晼晚掀開一側的帷幔看了一眼縱立在自己眼前的暗紅色大樓,目光往三樓飄去,唇畔的笑意愈發地明顯起來。


    馬蹄聲達達。在青石板道上格外地突兀。


    ******


    翌日,陸晼晚與袁容青和曹氏幾人交代過,便不作停歇地往壘方城而去。


    陸家別院裏,也是接到了陸晼晚要來的消息,早早便做起了準備。


    “我那妹妹竟然當真願意親自來接?”


    陸家別院,前院大堂內,陸景皓斜倚在官帽椅上。眸中染上一絲絲興味。


    女人都喜瞻前顧後,卻不想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倒是爽快。當天便答應了他提出來的別樣要求。三日一到,就立馬應約前來了。


    管家站在一側,臉上笑容猥-瑣,衝陸景皓擠眉弄眼道:“聽聞二姑娘出落得愈發標致了。二公子可提前一飽眼福!”


    聞聲,陸景皓玩味一笑,朝那管家一挑眉:“你倒是個心思頗多的!”讓陸晼晚親自來別院接他的想法,要不是他身邊這個管家提出來,陸景皓還當真想不到這一點。可這倒剛好合了他的意!


    近半年來,關於他這個不起眼的妹妹的流言蜚語一日比一日多,都沒個停歇的時候。陸景皓是當真好奇,究竟陸晼晚是有了怎麽樣的變化,竟是引起了全城人的關注!尤其是聽說她當日殿前一舞。驚豔了聖上,陸景皓便是愈發好奇起來。


    離開尚書府的時候,陸晼晚分明還是個膽小怕事、唯唯諾諾不懂事的小姑娘。前些年他也沒少聽到關於她的傳言。卻都是負麵的消息,入目不堪!


    如今流言陡然轉向,將他這個許久不曾見麵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傳得神乎其神,著實令他心癢難耐!


    唇角微揚,陸景皓露出一抹詭笑,雙眼透露著絲絲不懷好意。


    京都與壘方城相隔並不遠。


    壘方城位於京都西南。乃是京都前身,舊城未有京都的繁華。但卻也是一座人流集散的城池。


    縱馬而行,不出兩三個時辰便能抵達,坐馬車走官道也用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能進城。


    陸晼晚辰時動身,戌時之前便入了城。


    “二小姐,咱們入了城,是直接去別院,還是去驛館?”夏喧坐在陸晼晚身側,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臉,心疼地問了一句。


    “吩咐阿帆,在別院附近找間客棧安歇。”如今時辰已晚,別院裏住著的可是一名男子,她縱然不在意這些,行事卻還是要注重一些,落人口實始終是不好。


    “是。”聞聲,夏喧便挑了簾子,探出頭對趕著馬車的車夫道,“別院周邊有客棧,咱們今兒晚上就在那兒歇腳。”


    “是。”聽了夏喧的話,阿帆便揚起了馬鞭,待車中的人坐穩,便驅著馬車朝壘方城東城而去。


    此時的陸家別院,燈火璀璨,如同白晝。


    陸景皓早便接到陸晼晚已然進城的消息,便是沐浴更衣,又命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隻等著陸晼晚入院,來為她接風洗塵。


    可左等右等,偏廳的酒菜早已涼透,陸景皓都未曾見著前院的人進來報告消息,不免等得有些不耐煩。


    “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早在一個時辰前,他便聽說陸晼晚已經入城,怎的現在還未有人通傳,甚至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管家聞聲,原本遊戲誒昏昏欲睡的欲望,此刻盡數消散,朝陸景皓拱了拱手之後便轉身朝院兒外走去。


    管家離開之後,陸景皓便低眉沉思,小院兒裏寂靜無聲。


    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細的下顎,粉紅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揚,帶了點囂張的味道,如此相貌,陸景皓稱得上是一個美男子,若不是……


    指尖有意無意地撥弄著腿上衣擺,陸景皓眼神微黯。他這條腿,可是廢了呢!不知陸晼晚見到他這樣,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院子裏響起細碎的腳步聲,陸景皓斂去臉上的異樣,抬頭朝門外。


    管家去而複返,腳步匆匆,看起來臉色並不好。


    “打聽到什麽?”見著他這幅樣子,陸景皓也沉了臉色,心知這是個不好的消息。


    先是一怔,隨後那管家抬手拭了拭額上的些微汗珠,躬身答道:“據聞,二小姐早在一個時辰前便已經入城,可……”抬眉偷偷瞟了一眼座上的陸景皓,管家竟有些心虛。


    “說。”自從遭遇厄運之後,陸景皓便變得喜怒無常。在外人麵前,他裝作頹唐消沉,可誰也不知道,在別院裏,他有著怎麽樣的計劃和打算。


    別院裏的下人,起初並不那他當一回事,索性是一個不受寵的少爺,而且還是個殘廢,便理所應當地對他輕視起來。可後來發生的一些事,卻是叫他們不敢再有僭越之舉,一個個都變得安分老實了不少,這管家便是其中的一人。


    聽著陸景皓吐出那毫無感情的一個字,管家也不敢再瞞他,便將剛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稟報了一遍:“二小姐進城之後,便往東城來了。”


    “那為何遲遲不見人?”當著他的麵說謊,真當他是紙糊的!陸景皓雙眼微眯,眼神危險。


    “……是,小人聽打探的人回來說,二小姐帶人住進了悅來客棧。”管家擦了擦額上愈來愈多的汗珠,有些心虛道。


    這二小姐也真是任性,悅來客棧離得別院並沒有幾步路,二小姐人既然過來了,卻都不往別院來,害得他如今還要承受二公子的怒火!


    一時間,那管家竟是將陸晼晚給怨上了。


    指尖輕輕叩打著桌麵,聲聲沉悶,叫管家聽得著實心驚。


    “悅來客棧!”輕聲呢喃,陸景皓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


    真是可笑,人到了別院附近,卻是過門不入,難不成這裏麵有會吃人的怪物!


    指尖驟然一頓,掌心突然抻平按在桌麵上,陸景皓笑得詭異。


    “將偏廳的垃圾清理掉,明日一早,咱們上悅來客棧,將二小姐接回來別院。”嘴角微揚,陸景皓心中似乎有了其他的想法。


    管家聞聲,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


    被人扶上輪椅之後離開了大廳,陸景皓至始至終都不曾再多說一句話。


    聽著輪椅車輪轆轆的聲音漸行漸遠,管家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轉身吩咐著手底下的人將偏廳滿桌的美味佳肴都盡數清理掉了。


    月色清明,好不容易見著一輪滿月,客棧內,陸晼晚站在窗前,仰首看著夜幕中的銀盤,微微黯淡了眼神。


    “二小姐,該休息了。”從進房之後,夏喧便看著她在窗前站了許久,知曉她心中定然是在思念趙子離,夏喧便安靜地不去打擾。可眼下時辰已晚,而且晚間風大,她擔心陸晼晚的身子會吃不消。


    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夏喧,陸晼晚彎了眉眼,笑著應了一聲,繼而又道:“明日,若是別院的人來了,便讓他們在樓下等著。”


    夏喧既是驚訝於她的推斷,又是不解她的吩咐。


    她們前來壘方城,為的不就是去別院將二公子接回府麽,怎麽二小姐反倒要對那些人避而不見了?


    瞧著她臉上的疑惑,陸晼晚也不多做解釋,笑了笑便關了窗,往床榻邊走去。


    從她們啟程動身,陸景皓必然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如今她們在城內客棧裏住著,陸景皓定然也是知曉的。如此,若是明日一早陸景皓命人前來,那便證實了她心裏的想法——陸景皓此人性急躁,沉不住氣!


    可若是她推斷中的人沒來,那她便該按照夏子清的囑咐,好好與他周旋一陣!


    褪去外衣躺在榻上,陸晼晚輕輕合上眸子。相較而言,她更希望陸景皓是前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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