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玄之再次回到了紫山的內部。


    “你小子可算回來了!”


    大黑狗絮絮叨叨,看到陳玄之到來,神色微微一振,重新變的亢奮起來。


    “走吧,先去無始大帝的道台方位。”陳玄之開口。


    大黑狗嗷的一聲,在前麵開始帶路,雖然他心中有諸多疑惑,卻被其按壓下去了。


    對於無始大帝的道台,他是真的輕車熟路,兩人的速度很快,就已經快接近道台的位置了。


    不得不說,紫山內部很大,自成一方小世界,很容易迷失,他昔日所走不過一隅之地,而今再次感受到了這裏的浩瀚。


    若是沒人帶路,其實他也能摸索的到,不過要花費不少時間,有黑皇這個地頭蛇,無疑是可以節省諸多時間的。


    兩人沿著一條青玉鋪成的古路前行,沿著台階上去,有亭台的遺跡,也有枯死得老藤和古樹。


    “嘩啦啦……”


    水光閃爍,前方有個池子,是以青玉開鑿出來,成為一片夢幻的水澤,白色霧氣蒸騰。


    流水的盡頭,雲蒸霞蔚,氤氳之光流轉,竟然有一口更為絢爛的泉池,是由五色彩玉開鑿的。


    陳玄之臉色古怪,在泉池之旁邊,還有泉池之內,清晰的飄著幾根油光黑亮的獸毛。


    “那啥,在你離去之際,本皇剛才閑暇之餘,在此沐浴。”大黑狗臉色不變,臉皮厚到離譜。


    陳玄之無言了,沒想到黑皇在這短短的時間,還極度奢侈的抽空洗了個澡,怪不得身下的花褲衩換了樣式。


    隨後他們繼續前行,見到了一處源天師的紋絡,絲絲縷縷,呈現源天師的手段。


    這裏曾經有奇石曾經被鎮壓於此,正是土雞天皇子曾經呆的犄角疙瘩,被源天師帶去了瑤池。


    很快他又找到了一個幹枯的造化泉眼,連向大地深處,那裏偶爾會有讓人舒泰的彩霧湧上來,不過卻已經幹枯了。


    “他媽的,本皇還沒享用,這個造化泉眼就已經幹枯了!”大黑狗憤憤不平的咒罵。


    最終,他們離開了此地,向著紫山深處進發,一路之上,盡是藤蔓與古木,翠綠欲滴,生長在石堆之間。


    他們踏上一條神秘小路徑,接近了紫山最為神秘的所在,在這個地方流光閃爍,芬芳撲鼻。


    亂木和古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蘭芝仙草,古藥的香氣緩緩飄動,像是來到神土之中。


    這裏陳玄之很熟悉,前方有一條大瀑布垂落,物色光輝閃爍,一些神源的碎屑散落一地。


    大黑狗臉色微黑,而陳玄之也有些無言,他第一次來到紫山的時候,就順走了大黑狗兩方多的大神源,讓他一直懷恨在心。


    沒過多久,他們終究接近了最終目地的,前方的祥和氣息多了起來,瑤草蘭芝遍地,許多崖石瑞氣騰騰。


    大黑狗有些沉默,越接近無始道台之際,他越是傷感,和往日大相徑庭。


    路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道台,已然長滿了龍草和神蘭。


    道台之上,混沌氣纏繞,一道又一道垂落下來,每一縷似乎都可以壓塌萬古諸天!


    就算是聖人闖過去,也會被恐怖的混沌氣碾成灰燼,不會有任何意外。


    陳玄之打量這座高台,他宏偉高大,像是一座大山,又如同一座大墓,岩壁斑駁,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崖壁的縫隙之間,一株又一株老藥頑強的生長,飄落下來沁人心脾的芬芳,讓人醉在骨子裏。


    陳玄之看到諸多藥王,不由神色火熱,這些都是神物,生長了起碼有八九萬年了,不然如何能夠配的上這個稱號。


    此地,極為神秘,像是貫穿了古今未來,連接向了一個蒼茫的大世界。


    陳玄之打開一個寶瓶,裏麵有一顆雪白晶瑩的女聖頭骨,以及一枚彎形吊墜,這是他在前往紫薇古路之上所得。


    正是追隨過無始的女聖人,帝麗絲!


    讓人驚訝的事情出現了,就在陳玄之拿出這兩樣東西,道台上的氣息竟然緩緩平靜下來了。


    垂落下來的萬丈混沌瀑布在退卻,密密麻麻的道紋也在此刻模糊暗淡下去。


    “彎月形的吊墜真起作用了!”


    大黑狗神色震驚,神色又是激動又是茫然,以他的身份,都沒有登臨過道台!


    陳玄之一步邁了過去,登上了無始道台。


    而黑皇則猶豫了,神色之中盡是忐忑,不僅僅沒有向著無始道台的方向邁步,反而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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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之微微一歎,知道大黑狗的心結,在關鍵時刻,大黑狗害怕了,他怕無法麵對道台之上看到的一切。


    隻要他不上去,他心中就會懷有希望,無始還活著,或者說,他害怕麵對血淋淋的現實,不願意麵對一切。


    隻要他不登上道台,他就是那個天上地下無敵的大帝,是永遠英姿偉岸,不會老去的無敵存在!


    陳玄之感慨,雖然大黑狗平時憊懶無恥,卻重情重義,對無始的感情極深。


    不得不說,無始是神偉的,無所不能,震懾七大禁區,殲太古生靈,橫掃六合八荒,同樣的,他亦是有柔情的一麵。


    不然彎月吊墜根本不可能讓此地寧靜下來,因為在平日裏,黑皇都無法踏足此地,不知無始大帝的生死!


    彎月玉墜是無始大帝增予女聖帝麗絲的,為當初陳玄之外登臨紫金戰船之際,所意外得到,而今發揮了作用。


    而今日這種氣息,道台也感應到了,所以撤去了混沌瀑布,不再阻擋陳玄之。


    “可惜,縱然無始大帝可縱橫天下,橫推古今一切敵,亦無法挽回逝去芳魂……”


    古之大帝的悲哀,大抵就是從舉世無敵,到舉世皆寂,這估計也是每一個證道者的遺憾。


    陳玄之輕輕一歎,將女聖帝麗絲的頭骨鄭重的放在道台上,隨後靜靜的站在哪裏,重瞳張開,凝視道台。


    “我……隻想追隨你的足跡,哪怕一生都隻能背後仰望。”


    女聖微弱的精神印記在輕輕顫動,如泣如訴,似乎在說著一段古老的往事。


    能夠成為聖人,必然是一代天驕神女,光環籠罩,他卻願意追尋無始的痕跡,跟在後方,仰望其背影。


    最終,她舍棄一切,獨自一人上路,麵對冰冷的宇宙,開始不斷追尋。


    漫長的歲月,一個人的孤獨之路,紅粉化枯骨,坐化於冰冷的宇宙之中。


    “實在沒有想到大帝還有如此往事。”黑皇也不由輕聲歎息,顯然這件事他之前也不知道。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無始大帝強勢無雙,鎮壓諸天,卻也有如此遺憾。


    “錚錚……”


    陳玄之重瞳發光,如同神劍在明顫,仔細凝視無始道台,發現竟然有一個個蝌蚪似的印記,在緩緩浮現而出,從道台內部,緩緩浮現出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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