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枉死簿後,張管事等幾個鬼差就出現了,卻偏偏不見了老二。


    張管事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懷裏抱著的枉死簿,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伸出手來,迫不及待的說:“快把枉死簿給我!”


    我往後退了幾步,將枉死簿緊緊抱在懷裏,說:“我要親手交給師爺。”


    張管事表情一滯,隨即似有些生氣仿佛就要動手來搶。


    剛才我出生入死這幾個鬼差連影子都看不見,枉死簿剛到手他們就來了,簡直是把我當槍使!當下,我也不管張管事樂意不樂意,抱著枉死簿就走。


    沒走幾步,就見一個老頭慢慢從遠處走來。他動作很慢,但偏偏幾步就走到了我跟前,我看得清楚,來人正是枉死城的師爺。


    師爺老頭來到近前,也像張管事一樣急切的伸出手來,急道:“快把枉死簿給我!”


    我問:“給你可以,但是你得保證不能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師爺一心隻想拿到枉死簿,不等我說完他就點一個勁的點頭,嘴裏直說:“好好好,你放心。隻要拿回枉死簿,就沒你什麽事了。”


    我仍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這可是我拿性命換來的,而且對師爺和幾個鬼差的不作為很有些看法,但還是把枉死簿遞給師爺。


    師爺接過來,就用衣袖拭去書上的惡臭膿水,然後便左看右看,終於喜道:“沒錯,的確是枉死簿。”這老頭竟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地有些手舞足蹈。


    好半天師爺才冷靜下來,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就帶著幾個鬼差要走。


    我一驚,喊道:“你們要去哪?”


    師爺回過身,笑道:“當然是回枉死城,怎麽,你是不是也想去?”


    我身子一抖,連忙搖頭,說:“不用不用,你們走吧。”


    師爺哈哈一笑,向我擺了擺手,沒多久身子就變淡最後便憑空消失。


    看著師爺等人消失,我長長出了口氣,可是腦子裏馬上又浮現出一個問題,清水老頭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沒死為什麽師爺等人不去抓這個歲魁禍首?如果死了,那我剛才看見的那個像黃鼠狼一樣的背影又事怎麽回事?


    我想了半天,腦子裏早亂成一團,索性不再去想。剛才忘了問張管事他們把老二帶到什麽地方,我擔心老二的安危便立馬往廢墟外走。


    經過這件事,我的戲彩珠報廢,冥獸獸頭也找不回來了,雖然想著很心疼,可是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我走了一段路,竟發現我來時騎的自行車,它就靜靜的靠在路邊。我大喜,正好腳上的扭傷疼痛走路也不方便,連忙將車子扶起來跨上去。


    空中的霧氣漸漸消散,也沒有了那股刺鼻的氣味,皎潔的月光照在地上,好似鋪了一層白霜。


    沒騎出多遠,我眼角餘光就看見路邊竄出一個黑影,並大喝一聲:“小亮!”


    我還沒反應過來,黑影已經將車子撲倒,重重的壓在我身上:“小亮,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老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身子被自行車壓著,老二肥胖的身子又壓在自行車上,我隻感覺身上好像壓著千鈞大山,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你……再不起……我……就真的回不去了!”我氣喘籲籲,終於將話說完。


    老二恍然大悟,趕忙爬起來又將自行車扶起來,我這才長長呼出口氣。


    老二見我坐在地上,便伸手將我拉起來,然後就給了我一個熊抱。他想要說什麽,我攔住他,說:“是哥們就什麽都別說了。”


    老二看著我重重點了點頭,又在我胸口錘了一下。


    我笑道:“你個小子下手這麽重,是不是又想打架?”說著,也在老二胸口打了一拳。(.無彈窗廣告)


    我擔心酒吧裏的情況,便招呼老二馬上往回趕。老二往自行車後座上一坐,車胎就扁了下去,我蹬的吃力,沒一會兒功夫就放棄了。於是便又換老二來駕車,可是這小子竟然說不會帶人。


    我一聽,跳腳道:“難道你想讓我從這裏走回去?”


    老二見我腳已經扭傷,便勉為其難道:“小亮,那你可得有心裏準備,車子要是快倒了你就趕緊往下跳。”


    我不等他廢話便坐了上去,結果大吃一驚,老二騎自行車的技術相當差勁。車子一路上搖搖晃晃,走的還是蛇形曲線,好幾次我都以為車子要倒了趕忙從車座上跳下來,用老二的話說是差點摔個狗搶屎。


    不過好在老二並非白癡,騎得時間長了終於掌握了平衡技巧。


    大街上依舊靜悄悄的,我本想看看時間,結果發現手機早已經不知所蹤,估計是當時混亂中掉在了廢墟場中。


    眼看就要到酒吧了,老二速度卻越來越慢,看來是體力不濟需要休息。


    我說:“老二,你停下來歇一會兒,咱倆先走走,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空寂的大街上早已沒了車輛,我們便走在馬路中央,老二推著車子,一手摸出一盒煙。


    我們點上煙,一邊走一邊聊,我把目前血咒的事情告訴老二,老二聽著聽著,眉頭就皺在一起。我知道他是擔心家裏的情況,之前我本來是要去他家的,可是戲彩珠並沒有搜索到他爸媽的氣息,想來是已經被血咒給控製住了。


    我安慰他說:“老二你別擔心,隻要把血咒的咒源銷毀,所有人都會恢複正常。你爸媽一定沒事的。”


    老二猛吸一口煙,問:“那咒源在哪?你知道嗎?”


    我正要說,心裏突然一哆嗦,硬生生把“知道”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老二並沒有注意我的臉色,隻是長長歎了口氣,說:“小亮,經過這件事,我感覺還是親情最重要,什麽女朋友什麽山盟海誓全是扯淡!”


    我見老二臉上竟然一臉的滄桑,便問:“你想通了?”


    老二點點頭,說:“當時我跟你承諾過,隻要張雪真的跟清水有關,我一定不會原諒她,隻是我中了張雪的手腳,控製不住自己而已。”


    老二雖然說得明白,可是我見他神色間還是有淡淡的憂傷,心裏八成還是想著張雪的。見他這樣,我自然不敢說張雪死後的恐怖模樣,以免老二更加難過。


    之後我們都不在說話,老二隻是不停的抽煙,經過這件事,老二似乎不再像以前那麽沒心沒肺。


    老二抽完手上的煙,便跨上自行車,說:“上來吧,咱們早點回去,別讓他們等急了。”


    我應了聲,坐了上去。不知道是歇了一會的緣故,還是老二的心事作怪,他這次騎的很快,風聲呼呼而過,在耳邊響成一片,我身上也有些冷。


    “小亮。”老二突然喊道。


    我打了個噴嚏,問:“怎麽了?”


    “回去好好洗洗,你身上太臭了!”老二連頭都沒回,說得毫不客氣。


    我這才想起自己跌在那肉團流出來的膿水灘裏,難怪總是聞到一股惡臭,感情是自己身上發出來的!不過老二他也好不到那裏去,之前他給我來了個熊抱也沾了一身的惡臭,現在我倆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我笑道:“你先別急著笑我,你身上氣味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叫‘以五十步笑百步’。”


    老二哼了一聲表示不屑,也不反駁,隻是把車子蹬得更加賣力。


    車子快要到酒吧所在的街道時,我們突然聽到一片嘈雜的人聲。我心說不好,忙讓老二減速。老二不明所以,問:“又怎麽了?”


    我也不急回答,車子轉過街角來到酒吧所處的小街上,我們就看見烏泱泱的人群,此刻已將整條路堵得水泄不通,看那些狂躁的人群似乎是想擠進酒吧裏去。


    老二一見這架勢,立馬刹車,自行車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尖叫,還是向前滑出幾米才麵前停住。


    而這一動靜,也引起了前麵人群的注意,無數的目光齊刷刷的盯向我和老二。


    我倒還罷了,老二可能第一次遇到這種架勢,身子一顫自行車都沒把穩差點倒在地上。


    我附在老二耳邊說:“老二,這次就看你的了,咱們要把這些人引開,然後再回來,待會你可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千萬別掉鏈子!”


    老二咽了口唾沫,說:“我是不會掉鏈子,就怕這車子待會真的掉鏈子。”


    我嚴肅道:“不許烏鴉嘴!”說完,趕忙讓老二調轉車頭,然後回頭對著血咒大軍高聲呼喊:“來追我們啊!”


    人群嘩的一聲像潮水一般向我和老二湧來,老二哪裏敢怠慢,果真使出吃奶的力氣,瘋狂的瞪起車子來。


    我擔心老二騎得太快,還沒將人群引開酒吧就把它們甩脫了,便讓老二騎出一段距離就停下來,等人群追的近了再繼續逃。


    老二很快就受不了了,大喊道:“小亮,我可不想得心髒病!”


    說歸說,老二終究幸不辱命,成功將人群引出幾條街去,然後便火速繞回酒吧門口。


    下了車,我發現自行車的車胎不知什麽時候漏氣,已經完全扁了下去。再看老二大汗淋漓,想必是真的出了不少力。


    自行車漏氣,騎起來特別費勁,但老二剛才帶著我還把自行車騎得跟摩托車一樣,當真是了不起!


    我拉著老二來到酒吧門口,隻見裏麵黑黢黢的沒有開燈,什麽也看不清。我急忙拍了拍玻璃門,大喊:“開門,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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