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雖然很模糊,但我看得清楚,他的肩膀一高一低。


    是對門宋大爺!


    我略一遲疑,然後拿上鑰匙也出了門。


    此時剛過午夜,天上的月亮發出清冷的光芒,就像一盞明燈。


    我追下樓就不見了宋大爺,左右張望之下,四周隻有漆黑樹影,夜風中不知哪家養的狗在不安的犬吠,一聲接著一聲,竟聽得我緊張起來。


    我跺了跺腳,轉身往回走,這時眼中的景色突然起了變化。四周的樓房變得越來越模糊,夜風也吹得急躁將我的頭發全吹的豎起來。


    我的眼前一片霧氣彌漫,連那一直不安焦躁的狗叫聲也消失了。眼前的霧氣十分的濃重,它將小區裏的景物全遮著,不到一會的功夫又開始慢慢地消退。隻是濃霧退下去的時候,我的眼前已經是一片荒野。


    此刻我站在一塊還算平坦的地方,前麵則是黑沉沉的蓬蒿叢,再往遠處看,除了沉沉夜色外什麽也看不見。


    我心裏一陣慌亂,這四周的景色十分的熟悉,就像是大學城外地那片荒野。雖然知道眼前的景物隻是幻覺,但我還是有些害怕。


    王海波給我的念力符紙並不能驅逐幻象,一般的精怪是通過製造環境來害人,隻要心智堅定就不會受害。


    當下,我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強行的壓住心裏的負麵情緒,開口問:“宋大爺,您不是讓我幫忙嗎?我答應您了,可是您也得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事情吧。”


    我邊說邊四下張望,仍舊沒有宋大爺的影子,周圍的景色卻又有開始變化,霧氣過後,小區又在眼前,此刻我就站在樓道口。


    我往四下看了看,確定宋大爺不在後這才跑上樓去。


    第二天,王海波果然來找我,我將情況一說,王海波皺了皺眉,說是不要讓我著急,可能宋大爺隻是有些猶豫。(.)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出門,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這幾天夜裏,宋大爺的鬼魂再沒有來敲過我們家的門。


    今天一過,明天就該到學校去報道。我媽卻很不放心,要不是王海波告訴她會保護我,她就要讓我請假,熬到十八歲生日以後再去學校。就在家呆的這幾天,我差點憋瘋,要真是像我媽說的那樣,讓我再在家呆幾天我非瘋了不可。


    第二天清早,我一睜眼就再也睡不著了,起床穿戴整齊,將昨晚收拾的東西裝好,然後趁著我媽沒起來,又偷偷出去買了早點。


    今天的天氣就猶如我的心情一樣特別的好,天上碧空如洗。雖然還在夏末時節,但是又有一股秋高氣爽的感覺。此刻太陽還很溫和掛在東邊,看著這清晨的一輪紅日,我心裏又高興了一分。


    拎著早點回家,我媽已經醒來了,見我起的這麽早便罵道:“你這臭小子,一天都在家呆不住!”


    我從廚房裏端了碗碟將包子稀飯盛出來,然後恭恭敬敬的遞給她,說:“我這都在家呆了幾天了,哪是你說的那樣?”


    我媽自然是擔心我的安危,但是經不住我再三的央求,況且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日子不能不去。最後她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裏麵是學費和兩個月的生活費。


    “禮拜天就回來。”她將卡遞給我後,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鄭重的點點頭,正要走,我媽又拉住我。我以為她改變主意,正要哀求,卻見她走回臥室,不一會拿著一個盒子出來。


    等到地道我麵前才看清,竟然是一部全新的手機。她將盒子遞給我說:“本來是想等你過生日的時候給你的,不過反正都一樣。”


    我心裏也有些激動,正想說些什麽,我媽已經推搡著我,說:“趕緊去吧,趕前不趕後。”


    “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說完,這才了出門。


    原本我和老二是約好一起去學校報到的,但是自從那天找張雪無果後,老二就再沒跟我聯係過。


    我坐上公車,將爸媽給我買的手機拿出來,雖然顏色是我不太喜歡的紅色,但我還是很高興。


    在學校的錄取通知書裏,附帶著一張電話卡,我沒有急著到學校而是先將卡激活,然後給老二打了個電話。


    老二今天的精神也顯得好多了,我告訴他現在的位置後,他沒多久就趕來了。


    隻是一看見老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一聲驚呼。老二兩隻眼圈全是烏青,好像這幾天就沒怎麽睡覺。我拉住他問:“你這又是哪一出啊,怎麽又長出熊貓眼了?”


    老二除了外貌以外,其他已經恢複如常,他說:“這幾天我已經想通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張雪就是這樣。”


    我聽得一陣牙酸,說:“話是真麽說,可是你這也太誇張了。我記得你應該是花花公子類型的,怎麽能說出這麽純情的話呢?”


    老二翻了翻眉毛,說:“新學期新氣象唄,怎樣,吃了嗎?”


    由於我今天起得有些太早,懷著一顆鬥誌昂揚的心就衝了出來,以至於現在還不到八點。老二顯然還沒吃,以前我們去學校報名都是到了下午才去的,所以決定先陪老二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到網吧坐一會。


    因為我們都習慣輕裝上陣,每人隻提著一個小包,裝了幾件衣服什麽的,所以倒也沒有什麽不方便。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和老二才趕到大學城。接下來,我們分頭報名安排宿舍。什麽臉盆、床單被褥什麽的,我見學校的也挺便宜就順便一路買了,省得去外麵麻煩。


    學校的宿舍在後操場那片小樹林的西邊,男女宿舍樓由一堵牆隔開,我被舍管安排在305號宿舍。進去時,我見一個人也沒有,便選了一個靠窗的上鋪,將鋪蓋收拾妥當然後就去找老二。


    老二他們學校僅與我們學校隔了一條街,最近幾天各個學校學生都陸續的返校,街上全是學生。讓我驚喜的是,途中碰到好幾個高中的同學。


    老二這家夥人挺利索,但是一牽扯到收拾東西上就木訥得緊,最後他宿舍的鋪蓋還是我幫他收拾的。收拾妥當,勒索了老二一頓午飯,我又奔回去領書,然後新生都要去教室集合。


    當我把書領完以後,在去往教學樓的路上,遇到了林可,她見我十分的高興,又問我老二的情況,我一一說了後又問:“那個黃子強和方梅有沒有再騷擾你?”


    林可忙搖頭,說:“自打那天,我就再沒看見他們。”他見我抱著新書,知道是要去教室,便說:“那你先忙,咱們待會再見。”


    暫別林可,我繼續往教學樓走,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自己班級在哪,正好身邊路過一個手臂上帶著袖章的同學,我忙拉住他問路,這小子竟然很內向,聲音小的我都聽不清楚。


    最後他揚手一指,我順著方向看去,猛然看見黑白配方梅。那女的正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一雙眼睛正滿是怒意的看著我。


    當我回身的時候,紅袖章已經要走。我忙又拉住他,笑道:“學長,你就帶我去得了。”


    紅袖章扶了扶鼻子上的鏡框,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他叫梁愛文,是大二的學生,現在是學生會的人,然後又告訴我要是對格鬥感興趣,可以來他的社團。然後就開始不停地介紹起他們的社團。


    我忙擺手,想不到他文質彬彬的,竟然是是一個格鬥社團社員。


    當我們快到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一個尖利的女生,隨即我就被一股大力推的一個趔趄,懷裏的書也全掉在了地上。


    我愕然轉身,就見黑白配方梅像是瘋了一般,離的近了才發現,她今天沒有擦粉,我甚至懷疑她也沒洗臉,一張臉油膩膩的,滿是淚痕。


    我身旁的梁愛文一見是方梅,身子一抖,然後悄悄跟我說:“我還有事,你們慢聊。”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生氣的瞪了方梅一眼,怒聲道:“你是不是瘋了!”


    方梅一直怒氣衝衝的看著我,這時猛地哭叫道:“你還我男朋友!”喊叫聲中,她整個人就撒潑一樣的衝了過來。


    我心裏一驚,聽她話裏意思,難道黃子強死了?!一想到這,我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猛地抓住方梅兩隻手腕,將她推開一段距離,然後指著她問:“你把話說清楚,黃子強那小子怎麽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聽與黃子強有關,都開始紛紛議論。我隻感覺無數的目光盯在我身上,說不出的難受。方梅倒是全不在乎,一邊哭,一邊指著我喊:“我被他甩了!”


    我一聽差點仰麵栽到,這點屁事我才懶得跟她糾纏,當下將地上的書本撿起來就走。


    方梅卻在身後死命的糾纏,四周人越來越多,方梅嘴裏說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好像是我讓黃子強甩她的。


    我一把將她推開,沉聲說:“你在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本來我隻是嚇嚇她,沒想到反而更是刺激到了她,她尖叫一聲,又撲上來跟我廝打。一男一女大庭廣眾拉拉扯扯,實在有礙觀瞻,我向一旁看熱鬧的幾個女生喊:“快幫忙把她拉開!”


    可是幾個女生開來膽子不大,沒一個敢上前將方梅拉住。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樓上墜下,樓下發出砰的一聲,隨即有人大喊:“不好了,黃子強跳樓了!”


    之後,一陣一陣的驚呼聲、喧嘩聲掩蓋了一切。樓下麵,已經圍了許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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