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到那條公路上,宋大爺已經不見了,他消失以前告訴我們這裏很安全,讓我們一直在這裏等,說是有人會來救我們。


    果不其然,大約在那裏站了能有一個小時,王海波就趕到了。當時他的車子在夜色裏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伴隨著巨大的馬達聲猛地停到我們麵前,然後他從車裏探出腦袋說:“靠,你們怎麽知道我從這裏來?”


    回去的路上,我們依然覺得這次脫險有些過於簡單,林可倒還罷了,我和張月以前卻經曆過的許多恐怖的事情。當時一看見那個假冒的黃子強,我就已經做好了連夜逃命的準備,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坐在了回學校的車上。


    王海波開著車,說:“我們不用管那個假冒的黃子強想幹什麽,隻是你們以後千萬不要在來這個地方。乖乖在學校帶著比什麽都強,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他說話,總是不自主的將視線轉向我,好幾次差點將車開到溝裏,嚇了我一身冷汗。王海波看出我的害怕,哼了聲說:“這車是我借的,我就是自己掉進地溝裏,也不敢把它開進溝裏!”話雖這麽說,他終究不敢再三心二意的開車了。


    而我則一直坐在車上思考,這次究竟又是招惹了什麽精怪,那個假冒的黃子強究竟是人時鬼?還有那個方梅,她又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這一路雖然顛簸,但是並沒有打擾到我的思路,我一聲不吭,好像睡著一樣。


    “小亮,”王海波終於打破了沉默:“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就是一個危險的漩渦,你越是接近就越是危險,很多時候真相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有些吃驚的看向王海波,很少聽他這樣說話。王海波目視前方,臉上神色平靜,這番話似乎是有感而發。我問:“你的意思是冷處理?”


    王海波點點頭,說:“我們就來個以不變應萬變,不要去接近危險,隻等著它來接近我們。”


    我一愣,問:“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我們等著他來接近,自然就有許多時間做準備。”萬海波說著,臉上還露出一絲得意,似乎很滿意自己想的辦法。


    張月說:“可是我覺得先發製人才是上策。”


    王海波搖頭道:“那你們知道今晚那個假冒的人是誰嗎?想要先發製人,就先得知己知彼。”


    我吐出口氣,說:“我才管不了那麽多呢,以後那個方梅就是在宿舍樓下喊破嗓子我也不會理她。”


    當我們回到大學城已經快十一點了,林可便拉張月到他們宿舍去,她說女生宿舍管的不嚴,隻要沒男生進去樓管是不會說什麽的。王海波也回去了,臨走他反複情調了他給我的那些紙張的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人給搖醒,一睜眼就聽周同急道:“別睡了,趕緊到操場去,遲到了小心遭殃,聽說教官特別凶!”


    我揉揉眼睛,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新生軍訓的第一天。側耳一聽,操場上也似乎傳來陣陣的口令聲。我歎了口氣,慢慢坐起來,說:“怕什麽,我說周同,你怎麽老是畏手畏腳的?我還沒吃早點呢,要是急了你先去。”


    周同一愣,一張臉都憋的發紅,爭辯說:“誰畏手畏腳了,我隻是好心提醒你。我告訴你,我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壞學生!”


    我說:“那你等我,咱倆先去吃早點。”說完,我迅速刷牙洗臉,然後才和周同出了宿舍。宿舍裏其他四個小子早就跑去集合了,周同本來也要跑的,不過剛才被我說的觸動自尊,所以現在也不急著走了,大有跟我死扛到底的意思。


    我們倆晃晃悠悠的穿過操場走向食堂,看著操場上密密麻麻的新生,他們穿著整齊的迷彩,臉上神情嚴肅而認真,就是那些平日帶著眼鏡文文弱弱的人此刻也顯得精神許多。


    周同說:“好像開始點名了。”


    我打了個哈欠,說:“你要是急你就先走。”


    周同一聽,哼了聲再不去看那操場上的景象。


    昨晚我又做了同樣的夢,一條漆黑的小路,宋大爺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一整個晚上我們就這麽走著,路邊的景色永遠是黑色的,什麽也看不見。我不知道這個預示著什麽,但是我卻越來越好奇,越來越不安。王海波說的輕巧,如果明明知道危險正在逼近,那又怎麽能視若無睹?


    剛從夢裏醒來,我就在煩這件事。我真怕又是清水在搞鬼,或者出現另一個清水老頭。一想到這些,我哪有心情去軍訓,所謂的吃早點,也隻不過是隨便一個借口。隻可憐周同竟一路陪著我。


    我們在食堂買了兩杯豆漿和半斤油條,周同雖然不說什麽但是他吃的很急。而我則拄著腦袋想著什麽,杯子裏的豆漿也一口沒喝。


    “嗨!”我腦袋突然挨了一個爆栗,我疼得轉身看去,卻是張月和林可兩人,打我的自然就是張月。


    “你怎麽還在這兒坐著?不用軍訓嗎?”張月皺著眉問我。


    我歎了口氣說:“不想去。”


    林可搖頭說:“那可不行,這軍訓也是修學分的,你最好還是去吧。”


    張月定定的看了我一會,突然說:“王海波說的挺有道理的,真相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難道你想像以前一樣?”


    我聞言不由向她看去,見她目光清澈,似乎真的知道我再想什麽。我歎了口氣說:“你放心,我不會再想了。”


    林可在旁邊說:“你們趕緊去報到吧,教官可嚴了!”


    周同早就將早點吃完,此時正坐立不安,聽了林可的話也說:“小亮,快走吧。”


    我笑道:“我還一口沒吃呢。張月,這杯豆漿送你了,我可一口沒喝,就是有點涼了。”不等張月說什麽,我就將杯子塞到她手裏,然後就往操場跑去。


    操場上此時全是稍息立正的喊聲,還有的隊伍在練習跑步,雖然步伐並不十分整齊劃一,但是大家都一改平日裏鬆散的樣子,顯得很認真。每個隊伍前麵都站著一命教官,那些教官往那一站就像一顆筆直的樹,身上也似乎散發著看不見的威壓。


    跑道邊上還有不少人在做俯臥撐,一個個垂頭喪氣,一看就是在受罰。


    這次軍訓的學生分成了九個連,我們班被歸在三連。老遠就看見三連的人都站在操場的一角,別的連又是跑步,又是報數的,唯獨我們這個連全部人都站著不動。


    我倆不尷不尬的走到隊伍前麵,喊道:“報告!”


    隊伍前麵站著一個教官,他個子不高但是整個人卻猶如出鞘的利劍,當下他雙目如電,掃向我和周同,沉聲問:“為什麽遲到?”


    周同不說話,隻是下意識的偷瞄我一眼。那教官也看向我,問:“你幹嘛的?”


    我一愣,覺得這句話大有深意,自己一時卻想不出來。但是矮個教官卻依舊在等著我的回答,我絞盡腦汁最後隻能回答:“我來軍訓的。”


    此話一出,正在站軍姿的眾人突然哄笑起來,矮個教官目光一掃,笑聲頓滅。隨即他看向我,突然怒吼:“為什麽不穿迷彩服?!”


    我低頭一看,猛然驚醒!我就說怎麽這麽不自在,眼下全操場的人都穿著整齊的迷彩,連身旁站著的周同也一身綠裝,隻有我穿著t恤衫牛仔褲,在這綠色的海洋裏相當的紮眼!


    我愣了足有半分鍾,這個周同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教官麵色陰沉,正等著我回答。我硬著頭皮說:“那我回去換。”


    矮個教官也不言語,我覺得算是默許,便扭頭往宿舍奔去。


    路上又遇到張月和林可,兩人見我行色匆忙,一問均罵我活該。張月竟上來揪住我耳朵數落:“你長沒長腦子,整個操場就你一人搞特殊化,是不是覺得很個性?”


    我疼得呲牙咧嘴,直說好話,張月道:“今天就繞過你,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也要到學校報到了。”說完,這才放了手。


    我將張月的學校地址問清,說:“那你路上慢點,改天到學校找你玩。”


    張月哼聲,說:“誰稀罕你來!”


    我被她一頂,一時說不出話來。林可在一旁笑道:“你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我猛然意識到這點,心說這點路要是耽擱的時間長了那教官該為難我了,想到這,我跟兩人打了招呼,火急火燎的跑去宿舍。


    而張月和林可則慢悠悠的往學校外行去。


    我跑進宿舍,剛一推門,就見宿舍裏站著一個人影,嚇得我驚叫一聲,差點摔倒在地上。


    當我仔細一看,這個人竟然是方梅!這一驚就更是非同小可!


    方梅竟見我進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嘴裏急切的說道:“昨天的事我是被……”


    我不等她說完,口中喝道:“出去!”


    方梅麵色更急,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昨天的子強不是真的子強,他要挾我讓我這麽做,不然就吃了我和子強……”


    “你給我出去!”我早就下定決定要遠離方梅,所以不等說完就將這個不速之客往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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