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這牧羊又是個什麽樣章程?”


    馬岱緊緊地盯著馮永,開口問道。


    “雞子挺好吃的。”


    馮永嘿嘿一笑。


    馬岱會意,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隻是這羌胡之人,卻是少了些。到時想要多放牧,隻怕人手不太夠。”


    “胡人不夠?這個倒是無妨。馬家在西涼羌胡那裏還是勉強可以說得上話的。”馬岱森森一笑,“等馮郎君何時定好了章程,派人過來跟老夫說一聲。這羌人胡人嘛,老夫想辦法給你弄來。”


    看看,你謙虛了不是?


    馬家在西涼羌胡那裏何止是說得上話?當年劉備和曹操爭奪漢中,馬超說了一句話,多少羌氐之人響應,然後去爆曹老板的菊花?


    如今雖然沒了馬超,但馬家的聲望,在羌胡那裏應該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得了馬岱的承諾,馮永終於放下了心頭的擔心。


    “有馬將軍一席話,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對一笑。


    “好了,老夫呆在你們年輕人中間,讓你們都不自在,就不打擾了。”


    馬岱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次拍了拍馮永的肩膀,一點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馬岱一走,眾人的眼光一下子就聚焦到馮永身上。


    馮永打了個哈哈,對著李遺說道:“文軒兄何以會跟馬將軍在一起?”


    李遺看到眾人的眼光一下子轉到自己身上,心道這廝莫不是對我有意見?不然何以拉我出來擋箭?


    “從南鄭回來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馬將軍,所以這才一起回來的。”


    “兄長,這放牧之事,難不成又是與那祝雞翁之術一般……”


    趙廣終於忍不住地開了口。


    馮永“嘖”了一聲,看向趙廣,說道:“二郎莫要忘了,我等來這漢中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趙廣茫然。


    秦漢以來,漢中都是以一個後勤根據地的形象而存在。


    秦據漢中,再入巴蜀,爾後得富饒糧倉,這才有了與戰國六雄爭霸天下的本錢。


    漢高祖入漢中,占巴蜀,爾後以此為根據,這才有了與西楚霸王爭天下的基礎。


    所以為什麽說法正是劉備的真正謀主,就是因為他眼光與眾不同,極為獨到。


    在劉備和曹操都沒有意識到漢中的戰略地位時,是他第一個提出了吞漢中而屏護西川,再以此為前沿,蠶食雍涼二州的計策。


    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一個得了人,一個得了地。


    得了人的曹操把漢中的百姓全數遷走,得了地的劉備隻能看著昔日繁華之地,變成了千裏無人的荒蕪之所。


    而南鄭,則是如今漢中為數不多,略有人煙的地方之一,同時也是漢中的治所,又是漢中魏延駐兵所在之地。


    大概是屯墾漢中之故,馮永等人一路從陽安關行來,已經看到了幾撥人,或幾人,或十多人,皆是與自己同向,往東麵南鄭而去。


    如今從蜀中入漢中,大概南鄭就是第一個補給點和最好的落腳點。


    劉備和曹操的漢中爭奪戰,還沒過去多少年。造成的戰爭傷害,一路上隨處可見。


    一座座全是殘垣斷壁的村鎮,長滿了荒草,曾經的人類家園成了各種鳥類禽獸的樂園。間或間冒出一兩條野狗,悄悄地藏在草叢裏,警惕地看著路邊走過的人群。


    離南鄭越近,終於可以見到偶爾有一兩塊明顯是被耕種過的田地。有時會有衣不敝體的農人彎著腰,也不知在那地裏做什麽。


    看到了馮永這行長長的隊伍,農人就會縮到桔杆堆後麵,等馮永等人過去了,這才出來繼續原來的動作。


    甚至有一次,馮永等人看到一個農人蹲在地裏挖著什麽,估計是注意力太集中了,連有人到了身邊都不知道。


    等她發覺有人經過時,馮永已經騎著一個小滇馬走到了她的身邊。


    地裏的農婦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隻好把自己的身子盡量地縮成一團,頭幾乎要埋到地裏麵去了。


    馮永有些尷尬地幹咳一聲,轉過頭去,故意不看她,又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略落後於自己一個身位的關姬。


    “咦?剛才那農婦穿著好生奇怪?”


    趙廣趕著馬,走到馮永身邊說道。


    “有甚奇怪的?”馮永若無其事地說道,“農人生活不易啊。”


    趙廣還好奇地回過頭看了幾眼:“確是不易。剛才兄長也看到了?剛才那婦人貌似是光著腚……”


    你特麽的!


    馮永恨不得直接抽這個家夥一鞭子!


    看破不說破,也就是你有個牛逼的老爹,不然就以你這般耿直的性子,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打死。


    關姬清冷的眼神飄了過來。


    馮永嘴角抽抽,媽的,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幸好關姬又把目光轉了過去,然後輕輕一磕馬肚,座下的馬便慢跑到隊伍的最前麵,與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不也知是做什麽去了。


    “二郎你臉上又是怎麽回事?”


    馮永隻好用了轉移話題大法,同時心下也有些好奇。這家夥臉上突然又有了一些青於,也不知是被關姬打的還是被占人家黃姬便宜被虐的,亦或者是自己作死,跑去摻和兩個母老虎之間的打架鬥毆被混合雙打。


    沒成想此話一出,趙廣的臉上頓時有了幽怨之色。


    “兄長何苦來害小弟耶?”


    “這與我又有何幹係?”馮永奇道,“這兩日你時不時消失不見,我可不知你是去做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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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難不成忘了?那日關阿姊刻好的竹簡沒了,兄長說皆是小弟之過。小弟不是央了兄長想那蜀道難的後文,以求阿姊能饒過小弟麽?”


    “是啊,那又如何?”


    “兩位阿姊在陽安關打了幾架,每次皆是小弟去勸阻。後來有次實在是勸不住了,小弟情急之下說漏了嘴,言有那蜀道難下邊幾句。誰知關阿姊聽後,卻是勃然色變,尋了機會,狠狠地收拾了小弟一頓。”


    馮永微微有些尷尬,眼睛轉向別處,嘴裏卻說道:“關姬那幾日都沒去找你麻煩,想來是早就忘了這事,哪料到你竟然又舊事重提,唉!”


    趙廣恍然大悟,驚叫道:“還是兄長心思快一些,小弟還疑惑著怎麽回事,竟是沒想到這一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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