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後世軍事學院發展越是完善,部隊的基層幹部就越多是從軍事學院出身,而從士兵裏提拔幹部的事情就越來越少?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在軍事學院裏,可以讓人係統地學習軍事理論,掌握軍事專業知識。


    然後再把他們下放到連隊後,就可以理論和實際相結合,很快地培養出合格的專業軍人。


    在這個時代,軍事理論都可以算到兵法裏麵,而兵法,則是被看作是重寶和不傳之秘。


    不要說普通人,就是那些帶兵的將領,大多都是自己從屍山血海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哪有機會去學兵法?


    就如諸葛老妖南征,為什麽放著那麽多的大將不用,而是自己親自領兵前往?


    難道就真是因為考慮到別的將領都不如自己嗎?


    恐怕未必。


    平定南中之戰,也就是用了兩三萬人,比起後麵動則十萬人的北伐,隻能算是練兵的性質。


    但為什麽諸葛老妖一定要自己親自前往?


    因為他從未親自領過兵,所以就算他讀過兵書,同樣也要實地積累經驗,他這是在為以後領兵北伐做準備。


    第一次的北伐,才算是諸葛老妖首次帶領大兵團作戰,但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確實是天生的妖孽。


    麵對曹魏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諸葛老妖這個戰場菜鳥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戰爭天賦——如果不是因為馬謖這個黑點太大的話。


    趁其不備,聲東擊西,把曹魏主力騙了,然後直接帶著自己的主力猛撲涼州,眼看著第一次北伐的戰略目的就要達到了,哪知就因為馬謖的失敗,讓諸葛老妖功敗垂成,當真是讓人扼腕歎惜!


    也正是因為這個黑點,讓後世的許多人死死地抓住不放,一直往諸葛老妖的身上潑黑水。


    曹操,劉備,孫權,被看作是三國三大巨頭,他們哪一個沒有看錯人用錯人犯錯事的時候?


    而為什麽諸葛老妖就必須是完人,不能有錯,一錯就是天理不容?


    就連魏延的子午穀之謀,都能被看作是諸葛老妖的黑點——特麽的你們連人家第一次北伐的戰略目的都不知道就開始噴,更不用說這個計謀壓根就是後世想像出來的。


    人家魏延隻是說分兵,又沒說是走子午穀打長安。


    說走子午穀打長安的,是曹魏那邊的人,人家連司馬懿打了敗仗都能吹成大勝仗,還有什麽吹不出來的?


    連敵人都知道的事情,諸葛老妖要真這麽幹了,不是去送死?


    再說了,指望敵人一點也不抵抗,讓你直接進入長安,然後涼州和關中還一定會望風而降,在這樣的前提下,才能有那麽一丁點希望守得住長安,可能麽?


    在現實中,涼州三郡都降了,諸葛老妖都得忙著到處分兵去打其他州縣,區區一個長安降了,你就能讓涼州和關中全部投降?


    進入關中又不是隻有潼關一條路,劉邦是怎麽進入關中的?要是曹魏走武關,直接切斷長安與漢中的脆弱糧道,那蜀漢就直接滅亡了。


    拿一國之運去賭一州之地,和鄧艾偷渡陰平,拿一偏師去賭滅國之功,能相提並論?


    這就是後世那些隻會理論,卻不懂實際,隻會人雲亦雲的反麵典型。


    而趙廣和王訓,如果沒有一隻土鱉的亂入,則是極有可能沒有理論,隻能是從實際中一點一點積累經驗。


    所以說,理論聯係實際,能成為兔子的三大作風之一,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在馮永讓自己的思緒隨處飄蕩,任由趙廣和王訓在那裏對沙盤品頭論足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股冷風裹著直呼白氣的李遺衝進屋裏。


    “兄長,事情打聽出來了。”


    李遺剛反手把門關上,就開口說道。


    “文軒回來了?快坐這邊來暖和一下。阿梅,快倒碗熱湯來。”


    馮永被冷風凍得哆嗦了一下,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說了一句。


    李遺坐到壁爐旁邊烤了一下火,又喝了幾口熱水,這才繼續說道,“兄長猜得果然不錯,丞相本是有意給兄長加一個官職,隻是黃皓之事傳到錦城後,丞相大怒之下,又下令把兄長的賞賜收了回來。”


    “丞相打算賞我什麽?”


    馮永縮到太師椅裏,問了一句。


    “讓兄長兼任南鄉縣縣令一職。”


    馮永點點頭,淡然一笑,剛說出兩個字:“果然……”


    然後驀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哪裏?”


    “南鄉縣,兄長前些時日不正是想要去那裏麽?沒想到兄長竟是連丞相要做什麽都能猜得出來。咦,那東西是什麽?”


    李遺讚歎了一句馮土鱉的機智,突然就被不遠處的沙盤吸引住了,卻是沒注意到馮永那呆滯的神色。


    我靠!


    我這回當真是要被黃月英坑死!


    為什麽她隻是說了要調我任一縣之長,卻沒有說是任南鄉縣縣令呢?害得我還以為諸葛老妖這是又想著把我綁到他身邊,讓我回錦城當縣令……


    說話留一半,果然是要害死人啊!


    要是我知道諸葛老妖是打算讓我去南鄉,我早就屁癲屁癲地滾過去了。


    馮土鱉心裏當真是懊悔萬分,特麽的,這回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是兄長做出來的?”


    李遺從趙廣嘴裏得知這是馮永做出的又一個新鮮事物,不禁心頭一動。


    此物對行軍打仗極有用處,大人又極是熟悉南中地形,要是照此法做出南中沙盤,待丞相南征時,豈不是又是一個大功勞?


    想想過兩年後,丞相南征,大人把南中地形的沙盤獻上,丞相左手拿著沙盤,右手拿著幹糧。既無不識地形之憂,又無糧草供應不足之虞,一路大殺特殺,無人能擋,介時論功行賞,大人豈不是要首功?


    越想心頭越是火熱,李遺不禁地看向兄長那邊,心頭還想著不知兄長願不願意把這沙盤製法說出來,沒想到卻是看到馮土鱉臉上忽陰忽晴,也不知在想什麽。


    “兄長這是有心事?”


    李遺湊過去,關心地問了一句。


    “哦,無事。”


    馮土鱉自然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把好大的一個好處給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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