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早已亂成了一團,許多人大包小包的往外拎,“你娘的,回娘家呢以為。”夏歡暗罵一聲,憋著一口氣擠在狹小的人縫中穿了出去。


    樓下人群嚷嚷,樓爸一臉嚴峻的安排著什麽,幾位校警簡單地維持著秩序。


    “大家安靜一下好麽,相信新聞大家已經看了,這次病毒的威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何況現在還沒傳到我國境內,再說我們學校在西北內陸,氣候幹燥,也並不適宜病毒傳播。學校已經緊急下發了通知,允許一部分學生代表除外購買生活必用品,其他學生必須呆在宿舍等候命令,關鍵時期我也不希望大家發生什麽事,有學生會的請出列。”


    年齡已經有60歲的樓爸此時的話語顯得蒼白無力,孤苦一生,膝下無子,隻有一個老伴還在鄉下,說實話,他現在都想扯開擔子趕緊回去看看情況。


    學生們叫嚷開了:“什麽狗屁學校,這書我不念了,你還能攔我。”說這句話的一個學生掄起背上的包裹推搡著攔住自己的校警,更多的學生參加了進來,夏歡沒有動,因為他看到幾位校警手裏都拿著電棍,不到緊急時刻,他們是不會配備這些裝備的。


    果然,一個校警忍不住,拿著電棍插在了一個學生的腰間,那位學生立馬癱軟在了地上,其他人見狀倒也安靜了下來。學生到底是學生,沒見過多大場麵,夏歡估計要是社會青年,絕對引發暴動。


    樓爸趕緊過去,蒼老的手扶了起來,衝著電人的校警吼道:“誰讓你動手的,他們還是孩子,害怕也在所難免啊。”


    校警一聽頓時來了氣:“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學校領導要求我們對待刺頭學生決不能手軟,現在外麵這麽亂,我這也是保護他們。”


    一字一句倒也把樓爸說的啞口無言,的確啊,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市內聽說已經亂作一團了,燒殺搶掠,連部隊已經出動了,中國人就是這樣,和平時唯恐不亂,等有足夠亂了,卻大呼著要求和平。


    等暈過去的學生被攙扶了下去,現場倒也安穩了許多,“按照剛才所說,學生會的拿著工作牌出列。”為首的一位足有四十幾歲大叔級別的校警吼道,年老的樓爸根本震懾不住這幫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校警隊長便越俎代庖,首先站了出來。


    夏歡摸了摸口袋,“還好,今早有個講座,我正好是執場的負責人,學生會牌子還沒來得急上交院裏呢。”夏歡掏了出來,揚著示意道。


    “你呢,老三,今早你不是也去了麽,牌子拿出來給他們看看。”夏歡回過頭向著老三問道。


    老三哭喪著臉,衣裳的兜都掏出底了,除了半袋煙和一個打火機,什麽也沒有。“我那工作牌中午就交了。”聽後夏歡很是無奈,對他說:“你先上去吧,等我回來。”


    老三不信任的說道:“你可一定要回來啊,要是扔我一個人,萬一我掛了,我第一個就咬你。”


    “靠!夠狠,我一定回來,不知道宿舍其他人怎麽樣了,我找機會會打探一下。”聽了老三的話夏歡一身冷汗,要是放在以前,也就是個玩笑而已,可如今他娘的真的有會咬人的喪屍,再聽這句話,一定會讓你毛骨悚然。


    秩序很快井然了起來,十幾個學生出了列,手裏拿著學生會的牌子,夏歡所住的宿舍樓是一幢混合宿舍,各個院的都有,看著這些出列的佼佼者,除過一個有過一麵之緣外,其他的一概不認識。


    狹小的宿舍門口已經黑壓壓的一片了,幾個起哄的學生混在人堆裏喊道:“我也是學生會的,隻不過沒帶學生會的工作牌,憑什麽不讓出去。”


    威武的大叔不為之所動,舉起手中的電棍打開開關,“刺啦”的爆鳴聲嚇得學生們連連後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校警隊長電棍都開到了最大功率,這可是會電死牛的。


    “除了他們都給我進去,安靜點,這幾天幹幹嘛幹嘛,我們學校自主供水供電,不會讓你們生活受到影響的。”嚴厲的訓吼聲讓學生們唯唯諾諾,老三看了夏歡一眼,和其他學生一樣心有不甘的上了階梯。


    隻剩下夏歡這十來個人了。樓爸上前關住了宿舍樓門並且上了防盜欄,這才小步走來說道:“孩子們,學校的壓力很大,畢竟你們是來這裏讀書的,無論誰出了事,都無法向你們的家人和社會交代,所以,希望你們下去後能好好地安撫一下其他同學的情緒,如果這次的危機過後,你們一定能夠入黨的。”


    站在一起的其他人聽說有入黨的機會,臉上的欣喜絲毫不掩飾,一個個昂首挺胸,真把自己當成了黨員。夏歡看到這副嘴臉不由惡寒了一下:“什麽都沒幹呢就想著好處,這類人的追求,切,根本不是和我一個檔次的,如果有機會,我不僅要入黨,我還要要求學校給我開個進入縣政府工作的介紹信呢。”


    樓爸看著他們的千姿百態,不由歎了口氣,心裏想到:“唉,什麽都不說了,提正事吧。”


    來回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給他們捏了捏淩亂的衣角,說道:“你們十一個人將是我們6號樓的代表,出去采購食物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隨行的還有其他樓的,這次出去會有校警保護你們,另外給區派出所也打了招呼,他們有配槍,所以你們的安全不必擔心,變異的屍體這段時間應該不會來,倒我們自己亂了陣腳,有些歹徒趁機作亂,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要脫離隊伍。”出列的幾人聽後點了點頭,夏歡對這個老是登記自己晚歸的糟老頭也多了一絲莫名的好感。


    樓爸轉過身子,對著校警隊長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帶他們和其他隊伍匯合吧。”說完,轉過了身子,蹣跚著腳步向著樓門口的馬紮子(一把老式椅子)走去,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衝著校警對著說道:“小王,一個都不能少。”


    “嗯。”被叫做小王的威武大叔重重的點了下頭。


    夏歡學校屬於二流學校,學校總人口大約有兩萬左右,可今天下午怪怪的,一路過去,人都不知哪裏去了。校門口停放了三輛大巴,後麵還有四五輛拉貨的大卡車,看來,學校是打算打持久戰了。聽學姐說除了當年的非典,再就沒見過這種陣仗。


    天災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是五個台風襲擊的東南沿海地區,接著是大暴雨將半個中國衝刷了一遍,“唉,末日,我日啊。”夏歡罵道。


    浩浩蕩蕩的隊伍像一條小蛇一樣陸續集合了過來,按著順序向大巴車廂走去,夏歡環顧四周,希望找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但發現除了逃了幾次票老抓自己的大巴司機,男生都素不相識,別說女生了,不知從哪裏聽得小道消息,一個個戴著超大口罩,活像預防傳染的蒙娜麗莎。


    “咦,那個身段玲瓏的妞好像我家花花。”夏歡不經意的一瞥,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女孩,“真是天助我也,”夏歡開心的著向著她靠近。


    校警在催了,簡單地說了下目的地和要求,就趕羊似的將所有人裝進了車裏。


    “呃,還好,花花和我一個車廂呢。”


    車子轟隆隆的發動了,幾輛車依次除了狹窄的校門,往日賣著關東第一煮的小販早已撤了攤子,網吧酒吧大門緊鎖,隻有兩家私人藥鋪倒是門開的大大的,“媽的,這年頭,藥店怎麽都有迎賓小姐了。”車廂裏一個粗狂的男生罵道。


    一眼看去,果然兩個年齡逼近四十的大媽穿著白衣天使的服裝,麵帶微笑的注視著過往的車輛,手裏端著一盒防傳染針劑。夏歡心裏想著,世風日下啊。


    突然,車子急速停了下來,不少人沒穩住身子傾倒一地。


    “01、01我是007,前麵路況怎麽樣?發生了什麽情況?”車廂裏一個拿著對講機的校警問道。


    “007、007我是01,剛剛接到緊急通知,全城戒嚴,橙色等級,重複一遍,全城戒嚴,橙色等級,從機場傳來消息,有位中國遊客剛從病毒爆發地回來,疑似攜帶病毒,目前正在接受治療,車輛進不了市內,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手裏的對講機刺刺拉拉的傳來了不妙的消息。


    車廂裏頓時亂作一團,每個人惶恐不安,夏歡從車廂後擠了上去,人群中的花花害怕的縮成一團,直到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住身子,回過頭一看是夏歡,掙紮了一下,便靠著他的胸膛哭泣了起來,夏歡安慰道:


    “不要怕,你男朋友現在肯定趕不過來,我來保護你,你知道的,我喜歡了你七年,你都沒想過為什麽我會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同一所班嗎,哪有巧合那麽簡單,別怕別怕,再說你爺爺和我爺爺,還有你爸爸和我爸爸還是工友呢,我不會趁機占你便宜的。”


    花花聽後卻哭得更厲害了,夏歡從小的女神,唉,看著她梨花落雨的模樣,自個兒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夏歡轉過身子對著手足無措的青年校警說道:“大哥,不要在猶豫了,情況已經危及,疫情能不能控製住根本說不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購得足夠多的糧食,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現在顧不得太多了,既然市內進不去,我們就去離這裏不足五裏路的農貿市場,吃什麽不是吃,熬過這段時間再說。”


    不少人聽了這個想法後紛紛附和,表示讚同,現在是越靠近人多的地方越危險啊,所以還是不去的好。


    青年校警猶豫了一下,對著對講機重複了一遍夏歡的內容,片刻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走過來握著夏歡的手說:“小兄弟,臨危不亂,比我強太多了,叫什麽名字,女朋友挺漂亮啊。”


    夏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叫我歡子就行,可不是唱心痛2009那位哦,女朋友,咳咳,我沒那福氣。”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花花有男朋友的,但不是他。


    “嗯,小兄弟,當我的副手吧,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司機,掉頭,去農貿市場。”青年校警毫不介意的說道。


    夏歡想了一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車外已經日薄西山,本來應該到了都市夜生活的時刻,可在今晚這個時辰,卻零星的幾點燈光根本驅散不走黑暗的來臨,眼皮老跳個不停,夏歡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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