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以南的深秋也是很冷的,特別是到了夜裏,若不喝上兩口老酒暖暖身子,那是要害病的。


    振南鏢局生了火,十幾個人圍在火堆前,除了負責放哨添柴的都已睡熟過去。此時振南鏢局三名師弟圍在火堆前一邊烤手一邊閑聊打發時間……


    “六子,要不要來一口?”其中一人晃了晃手中酒壺。


    隻見六子搖頭道:“師姐說不讓俺喝酒,還說誰要是給俺酒喝,回去就要打殺了他。”


    “瞧你那點出息,師姐又不在,喝兩口怕什麽!”


    六子還是搖頭道:“不行,我沒師姐聰明,肯定會被師姐詐出來的!到時,你們肯定推脫說是我主動要喝的!”


    狗蛋聽了六子的話,笑罵道:“你到底是不是帶把的?能不能像個男人樣,整天師姐師姐的,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六子不服氣的說道:“帶不帶把你沒見過?再說我就聽師姐的咋啦?聽師姐話就不是男人啦?”


    “三哥你說六子咋就這麽倔,上次我帶他去郡城春花樓這小子到了門口說什麽也不進去,還跟我說回去後要告訴師姐。”狗蛋越說越氣,朝著六子屁股上就是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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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腦子裏隻有師姐,甭跟他廢話了,咱哥倆喝。——六子你不喝,就去撿柴。”三哥灌了老酒說道。


    六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腳印子,提刀便走向林子,口中還嘟囔著“俺就聽師姐的,到啥時候都聽師姐的……”。


    林子裏六子已經撿了一大捆幹柴,正打算往回走,卻猛地回頭,卻見身後黑漆漆的啥也沒有。奇了怪明明聽到身後有聲音的,六子搖了搖頭抱緊幹柴繼續向營地走去。沒走兩步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六子這回學聰明了沒有馬上回頭,而是作勢前衝,猛地衝出兩步才瞬間轉身。這一回頭不要緊,可嚇了六子一大跳,隻見黑漆漆的林子中,好些個黑影時隱時現跟在他身後……


    師姐說這世上沒有鬼怪,六子深信不疑,可這一刻六子有些不信了,隻見六子一把扔了幹柴轉身就跑,口中大呼小叫的嚷道:“鬼啊!……”


    睡得正香的大師兄猛地跳將起來,手中橫刀出鞘盯著六子所在的方向,喊道:“亮青子擋風!”


    六子跑的飛快,耳中悉悉索索的聲音卻越來越近,隻恨爹娘少給了他生了兩條腿,沒法跑的更快。


    驚魂未定的六子可算衝出密林,而在六子身後十幾道黑影如跗骨之蛆也躍出林子,正緊咬著六子不放。


    大師兄鎮定的吼道:“振南鏢局,我武唯揚!——朋友,過來tiao子掃,片子咬!”


    振南鏢局在淮河以南那是黑白都叫的響的,不然大師兄也不會這麽強硬吼出那句話——老子厲害,若過來槍掃了你們,刀砍了你們。


    大師兄走鏢也有十多年,偶有不開眼的愣頭青,也都被那句話嚇跑了,可今天不同,那群黑衣人連黑話都沒一句,直愣愣的撲了過來……


    大師兄見事不好


    ,立馬提醒師兄弟:“硬點子,掄圓了上。”


    振南鏢局的師兄弟紛紛抽出刀守在馬車前,拉開架勢準備大幹一場……


    走鏢的有幾個沒砍過人和被砍過的,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這點心裏準備振南鏢局師兄弟還是有的。既然對麵是硬點子,那就手底下見真章,搞得定自然好,搞不定也隻能怪技不如人,沒啥好說的。至於逃跑那是不可能的,振南鏢局的名號可是實打實玩命打出來的,丟了命也不能丟了名。


    馬車裏小廝縮成一團,哭嚎著:“這下完了!俺還沒討老婆,還未給俺老娘留下……”


    “嚎個屁!給我滾過來,瞪大眼睛好戲就要上演了。”大掌櫃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就那麽掀開簾子看。


    兩撥人眼瞅著就要打了起來,卻見林中又躍出兩道身影……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插遊走,片刻功夫黑衣人便倒了一地。


    “留活口。”其中一人提醒道。


    另一人嬌呲道:“還用你說。”


    本打算拚命的振南鏢局師兄弟傻了眼,這二人也太過生猛,數個呼吸間便放倒了十幾個大漢。隻見大師兄急忙抱拳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振南鏢局日後定當登門拜謝。”


    華服郎君來到馬車前,微笑著說道:“拜謝就省了,先把這些人捆了再說。”


    火光照亮了華服郎君,大掌櫃才跳下馬車,小跑著來到華服郎君身前,躬身道:“見過大公子。”


    華服郎君點了點頭,笑道:“讓大掌櫃受驚了!”


    美如仙子的小娘子來到華服郎君身旁,望著滿地哀嚎的黑衣人,笑著說道:“這就是搶你家商隊的人?不怎麽樣嘛!”


    隻見華服郎君苦笑道:“若是賊人的身手都跟你一樣,這天下早就不姓陳了!”


    小娘子冷哼一聲:“刑訊拷問的事我不在行,你自己搞定。”


    “這種粗活,哪能髒了山山的手,自然是我來。”華服郎君笑道。


    隻見小娘子這才笑道:“還算你崔明道懂事。”


    今兒一大早,崔明道往北而行出新平縣,就是防著被人看穿了身份。二人下了官道繞了一圈又跟上了自家商隊,便等著賊人來搶,沒想到這頭一夜賊人便來了。


    崔明道將賊人分開,逐個拷問。崔明道可不是善男信女,別看平時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下起手來連振南鏢局的人都感覺後背發涼,直冒冷汗。


    這夥賊人都是些二三品的武者,若說對付振南鏢局那是沒什麽問題的,但是麵對崔明道就不夠看了。特別是崔明道那些拷問的招數,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壞得很。


    麵對軟骨頭很好辦,隻需握住對方的手,真氣暴力點破壞對方的經脈,便會讓人痛不欲生,該招的不該招的就都招了。


    麵對硬骨頭也好辦,也是握住對方的手,真氣如牛毛一樣在對方經脈內亂傳,就好像撓癢癢一般,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用不了多久,在硬的嘴也能撬開


    一絲縫隙。


    崔明道拿出手帕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拷問了一圈,算是弄明白了這夥賊人來之哪裏。可令崔明道頭痛的確是,這夥人隻是供出了那大當家的,但是大當家的到底是誰,背後還有誰卻一問三不知。


    崔明道坐在火堆前陰沉著臉,這夥人肯定和霍家脫不開關係,可是捉賊捉贓,抓奸抓雙,不抓到大當家的,你就無法治霍家的罪。而那大當家的也是個老狐狸,竟然不在這夥人中,估計此時正不知道躲在哪偷瞄呢。


    慕品山來到崔明道身旁,也不坐而是看著對方半響才說道:“多大個事,竟然把崔家大公子難為成這樣!你們崔家做事的方法得改改,這要擱鑄劍山,早解決了!”


    崔明道仰頭看著那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頰,求教道:“若是鑄劍山會怎麽做?”


    “那還不簡單,打砸了霍家,劍架在老頭子和大公子的脖子上,問上一句——說還是不說?”


    崔明道追問道:“那然後呢?”


    慕品山笑了:“然後?哪裏還有然後,若不說就砍了。”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你們這不是草菅人命嗎!”崔明道歎道。


    慕品山說道:“我就問你,若沒有霍家參與,這夥人是如何知道那大掌櫃是你崔家人的?”


    崔明道想了想說道:“大掌櫃是俺家馬夫,這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隻會與馬說話,基本不跟人打交道!就連俺家都沒多少人知道還有這麽一號人!外人就更不可能知曉了。”


    “那不就結了,咱們現在就去抓了霍家大公子,把你那些損招挨個在他身上來一遍,我就不信他不招。”慕品山狠狠的說。


    慕品山的話是真有些說動崔明道了,隻見崔明道扔了手中幹柴,起身道:“就這麽幹了,大不了把屎盆子扣到病書生腦袋上,反正他名聲也不怎麽好。”


    這二人說幹便幹,崔明道與自家馬夫打了聲招呼,便沿著官道狂奔而去,看那意思今晚就要敗壞了病書生的名聲。


    花開兩支各表一枝,此時霸王祠內,狐媚女子再次扭著水蛇腰來到李太平三人麵前,嬌笑道:“小郎君糕點可還好吃?”


    李太平拍了拍肚子,笑道:“好吃得不得了!”


    見到李太平的樣子,狐媚女子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太平撓了撓頭,狐疑的看著狐媚女子:“你莫不是害了病?要不要我給你請個大夫看看?”


    “小郎君真會說笑,奴家哪裏有什麽病,奴家隻是餓了,想把小郎君整根吞到肚子裏而已!”玉蓮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李太平有些不信的說道:“整根?你當真!”


    聽了自己兒媳的話,老嫗氣的渾身發抖:“大郎啊!你快瞧瞧!瞧瞧!喝點馬尿就原形畢露,廉恥都不要了!作孽啊,老身今天便一名換一命,非打殺了這不要臉的!”


    老嫗顫顫巍巍的起了身,舉起舌頭拐杖踉蹌著作勢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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