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暑假末尾,新學年開學前,霍格沃茨照例召開教職工會議,會上由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安排了下一年的工作,同時分配了麻瓜巫師的新生引導的任務。


    西弗勒斯想到又要麵對麻瓜家長就覺得煩躁,要好言好語不能恐嚇,讓他們相信霍格沃茨真的是一所學校而不是騙子或者馬戲團……


    “噢,這個裏德爾小姐就由我去吧,好多年沒有去接過新生了,很懷念家長們的熱情,還有那些小餅幹啊。”鄧布利多的聲音打斷了西弗勒斯的走神,他懷疑的看著樂嗬嗬的白胡子老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開學第一天的分院儀式上,當麥格教授念到瑪格麗特裏德爾的名字的時候,西弗勒斯還專門抬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小很多,一身二手的舊袍子,縮在陰影裏低著腦袋,被叫道名字的時候慌張的抬頭看了一眼,著急慌忙的往前跑……


    “又是一個赫奇帕奇。”西弗勒斯這樣想著。


    可是很快,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就發生了,女孩拿著分院帽才要往頭上戴……


    “斯萊特林!”分院帽的聲音就響徹了整個大禮堂。


    西弗勒斯下意識的去看鄧布利多,老人不再是笑眯眯的,表情嚴肅的很,頓時就讓西弗勒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斯萊特林長桌,理所當然的,女孩一個人坐在了最末尾的位置,其他人都鄙夷的看著她的舊袍子,連傳統的禮節性的歡迎新生的掌聲都是稀稀落落的。


    事實上,自從那個人被所謂的救世主打敗之後,斯萊特林的地位一直都很尷尬,好幾年了,斯萊特林就沒有出現過生麵孔,入學的都是老牌斯萊特林世家的孩子。所以,這猛不丁的加入了一個‘外人’,還是從麻瓜界過來的,別說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了,就連身為院長的他自己都覺得有種詭異感。


    又看了一眼那個畏畏縮縮的裏德爾,西弗勒斯還是覺的是分院帽年久失修壞掉了,那樣子怎麽可能是一個斯萊特林。


    晚上,西弗勒斯坐在辦公室裏看報紙,順便等待著首席挑戰賽的結果,還想著等下要帶些藥劑在身上,那個走錯了學院的巨怪或許會用得到。


    隻是第二次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又來了,新選出來的學院首席希格斯進來匯報挑戰賽的結果,特別說明了新生瑪格麗特的情況,告訴西弗勒斯女孩不僅站到了最後一波,還沒有受傷。


    那個時候,西弗勒斯隻是覺得能被鄧布利多看重的巨怪多少還是有點能耐的,不過還是沒有太在意,那孩子能不能留在斯萊特林,還要看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整個斯萊特林共同磨練。


    可是,第二天,鄧布利多就來找他了,要求他密切注意新生瑪格麗特裏德爾的日常。


    從那以後,西弗勒斯的生活中就多出了這一件事……


    那一年,正是西弗勒斯剛剛渡過了漫長的傷心期,正視了自己害死了唯一的朋友,正視了自己的事業慘遭失敗的事實的時候。


    那一年,正是西弗勒斯才從傷痛中略微回神,卻發覺學生一年比一年蠢笨,工作一年比一年乏味,除了魔藥,整個城堡裏再也找不出一點樂趣的時候。


    在那樣的時候,他接到了新的任務,去監視一個小女孩。一個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膽怯蠢笨堪比巨怪的女孩。雖然不耐煩,但無聊的他其實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好奇的,好奇女孩為什麽會被鄧布利多看中,好奇女孩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能力。


    最初的時候,西弗勒斯所做的,就是一直沉默的看著瑪格麗特被整個斯萊特林有誌一同的排擠打壓。


    他看著瑪格麗特因為沒有得到通知,錯過了早上集合的時間,看著瑪格麗特在城堡裏迷路,上課遲到,看著她被扣分,被斯萊特林內部罰抄斯萊特林守則。


    僅僅第一個星期,瑪格麗特就抄了不少於五百遍斯萊特林守則。西弗勒斯私下估算了下,女孩需要把所有的休息時間都用上,才勉強足夠。因為抄寫要求字跡工整漂亮,沒有錯字還沒有汙漬。


    等到一個星期的新生保護適應期過去以後,西弗勒斯就經常能夠他的任務目標看到帶著各種各樣的傷,蜷縮在過道的角落裏過夜。


    偶爾感性的時候,他也透過那些傷痕、那件舊袍子、那個倚著牆角的無助姿態,看到過曾經年幼無助的自己,但是,僅有的一刹那的動容,還不足以讓他伸出援助之手,他甚至覺得女孩不是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因為她不曾為融合進斯萊特林而做出任何努力。


    兩個多月的觀察,西弗勒斯更加確定那不過是一個誤闖了蛇窩的小獾,他認為是鄧布利多看走了眼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消極怠工的時候,他的任務目標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某一天,西弗勒斯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之後西弗勒斯看到了一個巫師袍破爛,胳膊大腿布滿傷口的“血人”。


    “血人”瑪格麗特小心翼翼的詢問,“院長,能送給我一些白鮮嗎?”


    這是女孩第一次向他求助,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幫助”她回到赫奇帕奇,那個她原本該去的地方,所以他保持了沉默,沒有回答。


    然後女孩第一次抬頭看他,不再是黑黑的發簾蓋住臉遮住眼睛,而是仰著頭睜著墨黑的大眼睛,平靜無波的看著他。


    這也是西弗勒斯第一次看清楚瑪格麗特的整張臉,還有她眼睛裏的倔強和堅持。第一次注意到女孩挺得筆直的脊梁。


    突然間,他猛地意識到,有什麽東西一直被他忽略了,眼前的孩子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懦弱無能。


    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受傷了為什麽不去醫療翼?”


    瑪格麗特很奇怪的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用一種天經地義的口吻回答,“我是一個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一怔,意料之外的回答,卻又那麽的理所應當。


    他沒有再問,終於願意承認這個孩子是一個斯萊特林。


    轉身從櫃子裏拿了一些白鮮,順帶還拿了一些止痛劑和補血劑遞過去。


    女孩隻拿走了白鮮。


    聖誕節的時候,瑪格麗特沒有選擇留校,西弗勒斯被鄧布利多要求二十四小時注意她的動向,還有找出她的聯絡人。


    雖然很不情願,西弗勒斯還是跟著瑪格麗特的身後,出現在了對角巷。


    西弗勒斯看著瑪格麗特在對角巷盡頭靠近翻倒巷的一家小書店裏,請求店主給她一個工作的機會。


    開始的時候店主並不同意,她也堅持著不肯離開,店裏來顧客的時候她主動幫著敲邊鼓,成功賣了書之後,店主也就不再趕她,任由她在店裏看書。天黑了,店裏要關門的時候,她搶著幫店主打掃衛生和整理書籍,然後回破釜酒吧,在酒吧裏洗盤子換住宿費。


    就這樣堅持了三天,書店店主雇傭了她。


    整個假期,瑪格麗特就一直在書店和破釜酒吧打工,雖然認識了很多對角巷的店主和雇員,其中沒有生麵孔。


    假期結束的時候,瑪格麗特把所有的工錢都成換了店裏的兩本書。


    看著抱著書一臉滿足的瑪格麗特,西弗勒斯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遷怒和懲罰的心思。他看著女孩全新的魔杖和開線的鞋子還有疊滿補丁的二手衣服,想起她通宵看書的努力和一天隻吃一個黑麵包的忍耐,對照剛剛把所有的錢都換了書的滿足……雖然她手裏的書都是被霍格沃茨禁止的黑魔法類書籍,但是西弗勒斯還是決定,隻要女孩能夠把書帶進城堡,他就當做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在回到城堡,西弗勒斯就注意到女孩身上的傷痕已經開始減少,一二年級其他學生受傷的次數開始增多,其中不乏黑魔法的痕跡……他們都斯萊特林,這些隻是小事,西弗勒斯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小事情,再給承擔著整個魔法界安危的鄧布利多校長增加工作量了。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他這麽做是更多的是因為,他記著自己的學生時代,鄧布利多總是偏心格蘭芬多的那幾個蠢貨而打壓他,現在又總是找各種理由給他增加工作量壓榨他,而做出的一次小小回報,——更是對老人沒有救下莉莉性命的痛苦的宣泄。


    到一年級結束的時候,鄧布利多多少對瑪格麗特放下了一部分戒心,交代西弗勒斯隻要看著女孩回去麻瓜的孤兒院就可以去享受自己的假期了。


    西弗勒斯跟著瑪格麗特回到麻瓜界,雖然女孩沒有回去孤兒院而是在孤兒院附近的小餐館和花店打雜,他也默認為女孩已經回去了孤兒院,回複了鄧布利多之後就回家和親愛的坩堝先生約會去了。


    整個二年級和三年級,鄧布利多看到和聽到的,都是瑪格麗特雖然性子沉默,孤僻沒有一個朋友,還一直受到斯萊特林的排擠和欺辱,卻沒有憤世嫉俗,一直都是一個努力上進,熱愛學習的好孩子,尤其是沒有自學過黑魔法更沒有創新,不過是一個有些懦弱,受了傷也隻會哭泣著躲開的普通學生。


    唯一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就是聖誕假期她會在對角巷打工,暑假會在麻瓜界打工,可是她畢竟是一個需要給自己掙學費和生活費的孤兒嘛,這也從另一個側麵證明了她的自強不息。鄧布利多更加放心了。


    西弗勒斯當然知道瑪格麗特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麽安分,她在斯萊特林內部和其他同學相互“學習交流”的時候,手段毒辣,各種各樣的黑魔法層出不窮……可是,那又怎麽樣?在斯萊特林的範圍內享受斯萊特林的保留節目,這又有什麽不對呢?


    他們都是斯萊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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