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低頭把玩著手鏈上的金杯,很久之後,才猶豫著說了一句,“如果我一不小心就把救世主給弄死了……”


    西弗勒斯的臉唰的一下沉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著瑪格麗特,“不行!”


    瑪格麗特低著頭輕笑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西弗勒斯,“哦。——那我就隻好說抱歉了,很遺憾……我確實已經不打算再遵守承諾。”


    說完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裏。


    才走了幾步,就被西弗勒斯一把拽住了胳膊,西弗勒斯的眼眶都被逼的泛起了紅色,他厲聲道,“理由!”


    瑪格麗特偏著頭看著另外一邊,臉上無悲無喜,一派平靜。


    等了很長時間,西弗勒斯湊過去看了瑪格麗特一眼,聲音放低了一些,“瑪吉?”


    瑪格麗特的心裏突然冒出了一些不忍的情緒,她歎息了一聲,看回來,“其實,小波特他早已經是……”


    隻是,說到一半的時候,瑪格麗特的情緒又發生了變化,才幾秒鍾的功夫,心情就由愧疚變成了警惕,腦子裏的念頭也已經由“他是值得信賴的西弗勒斯”換成了“他最在乎的人一直都是小波特,他不過是鄧布利多的走狗……”。


    心境的變化讓瑪格麗特再一次冷酷起來,她推開西弗勒斯,冷聲判決,“他該死,死亡才是他的宿命。”


    西弗勒斯的臉上閃過一瞬的空白,很快,快到很難被捕捉,但瑪格麗特並不知道。


    瑪格麗特還不知道西弗勒斯現在的激烈情緒很多都源自於故意。


    西弗勒斯從校長室離開以後,就一直在思考要怎麽才能從瑪格麗特嘴裏獲得更多一些的真相,好讓他不再如此被動。


    他很明白,現在的女孩是不會直接告訴她答案的,她對他的信任,在她的靈魂被侵染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消失殆盡,想要尋找真相,他就隻能透過蛛絲馬跡自己探尋。


    所以,從進地窖開始,西弗勒斯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但西弗勒斯沒有想到,女孩一上來就說要殺死波特小崽子,他確實是震驚的,不僅僅是小波特的生命被威脅,更因為,這與他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在課堂上,哈利·波特捂著傷疤喊疼的時候,西弗勒斯確確實實是懷疑了瑪格麗特的,因為他隱隱知道,波特的這道傷疤其實和黑魔王有著密切的關係,雖然他再三試探都沒有能夠從鄧布利多那裏得到一個明確答案,但也大概知道了這道傷疤和他們食死徒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一樣,都會受到黑魔王的影響。


    所以,在看到波特的傷疤有動靜之後,他第一懷疑就是魂器金杯,他以為是魂器在哈利·波特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他當時想要阻止瑪格麗特也是為了這個,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波特小崽子能繼續活蹦亂跳的活到老的。


    但這份希望,對於現在的西弗勒斯來說,其實更多的也就是一份希望。


    因為他很清楚,受到魂片影響的女孩,對他的情義已經減弱,之前出現的殺意不是惡作劇,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刻就會突然喪生在了女孩的魔杖下,還談什麽保護別人。


    瑪格麗特的變化,西弗勒斯甚至比瑪格麗特自己看的還要清楚,黑魔王從睿智到殘暴的各種變化,雖然他當時並不明白,但到了現在,對於靈魂不穩定的惡果,他已經有了很深刻的感受。


    現在的瑪格麗特,在西弗勒斯眼裏,整個就是一個不穩定反應的炸藥包,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爆炸。


    可是,即使知道,西弗勒斯還是沒有選擇離開,那是他的愛人,那是他對她的承諾,他不會也不能在女孩出事的時候離開她,哪怕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從回來後西弗勒斯就一直在密切注意著瑪格麗特的每一個情緒的變化,還有她手上一直沒有鬆開過的金杯,到了現在,他感受著女孩的情緒由緊繃到舒緩,再到突然的收緊,可是,即使是憤怒和憎惡,她也沒有拔出魔杖懲罰自己,西弗勒斯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靈魂穩定劑是有效的,女孩要比前一天更加的理智,雖然她一次比一次要更加疏遠自己,但她已經能夠維持理智。


    這也就意味著,要殺掉波特,不僅僅是魂片的影響,而是小波特那邊真的發生了什麽他還不明白的變故,會是什麽呢?


    西弗勒斯一邊收攏著各種有效的信息,一邊他運用大腦封閉術偽裝好自己的情緒,怒聲,“我不會讓你殺他的。”


    因為這句話而更加憤怒的瑪格麗特“哈”了一聲,譏笑道,“憑你?”


    西弗勒斯拔出了魔杖,指向了瑪格麗特所在的方向。


    同一瞬間,瑪格麗特隻覺得自己的情緒激烈的震蕩了一下,但她完全沒有去仔細分辨,一揮魔杖,西弗勒斯就被擊倒在了地上,隨著瑪格麗特嘴裏的念念有詞,西弗勒斯捂著左胳膊上黑魔標記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足有一分鍾,瑪格麗特才收了手,施施然的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金從金杯裏跳了出來,圍著瑪格麗特轉了兩圈,嘴裏“嘖嘖”有聲,“真狠心,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他……”


    瑪格麗特兩根手指捏著金杯的杯沿,似笑非笑的看著金,“在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麽以為的。……金,如果你確實在咒語裏做了什麽手腳,最好藏緊了別讓我知道……”


    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後頸脖子有些發涼,但作為一個魂器,他是不應該感覺到溫度變化的。


    把這種感覺歸類為錯覺之後,金用極盡輕蔑的口吻說道,“不過是一個背叛了信仰的墮落者,瑪吉,別讓這樣的人玷汙了你的高貴。”


    瑪格麗特“哈哈”大笑,笑聲久久不歇,等到終於停下來,她握著金杯的手柄,另一隻手周圍魔力在不停的湧動壓縮著,冷聲警告,“金,別再試圖控製我,這會讓我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誰又比誰更高貴,我不過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殺人犯,而你……一個連身體都沒有的怪物!”


    傍晚下樓的時候,西弗勒斯已經離開了,瑪格麗特看了一眼牆壁,舉起魔杖把連接兩個辦公室的密道封死了。


    中午對男人的懲罰,雖然多少有受到魂器的影響,但她沒有後悔。


    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小波特對她魔杖相向了,而且,他現在還在自己身邊,對自己來說行動是不方便的,很多事都會受到掣肘。


    他的立場……即使瑪格麗特沒有被魂器侵染,她都做不到毫無保留的去信任,更何況是現在。


    ………………


    從這天開始,瑪格麗特開始按部就班的上下課,在學生和其他教授的眼裏,除了停了幾天課之外,並沒有別的變化,連懷孕的謠言也都已經不攻自破。


    哈利·波特也慢慢的放下了警惕,因為他的傷疤再也沒有過其他的反應和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的模糊,哈利·波特又一次願意相信,那次的疼痛隻是一個意外,也許……大概……真的和瑪格麗特沒什麽關係。


    時間一點一點的往前推移,在一個多禮拜以後,瑪格麗特終於把魂片融合的差不多了,她不再會露出紅眼睛,也不再控製不了自己行為,隻是,她仍然沒有打開門讓西弗勒斯回來,不管西弗勒斯多少次敲門,房門始終沒有再為他打開一次。


    因為,即使瑪格麗特已經融合了魂片,她也沒有回到被融合前的那一刻,她還是她自己,但她也已經被魂片所影響,她的魔力更加強盛,靈魂力量更加蓬勃渾厚,但她的心也卻變得冷漠。


    對於西弗勒斯,對於愛情,瑪格麗特偶爾也會失神傷懷,但是,這片刻的懷念遠遠不足以動搖她想要更加強大更有權勢的決心。


    就像現在,手裏握著剛剛由麗貝卡轉交給她的靈魂穩定劑,瑪格麗特雖然也有那麽幾秒懷念著西弗勒斯的體貼和溫暖,但等到藥劑喝完了,充斥著她大腦的就已經都是權謀和利益。


    所以,等到三月的時候,霍格沃茨的學生和教授突然發現,城堡裏唯一的一對教授情侶,好像出了問題了。


    兩人雖然沒有惡言相向,但是氣氛的疏離和冷淡還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從偶爾相遇的情形來看,是瑪格麗特在疏遠西弗勒斯。


    為此,不管是城堡還是外麵,很多人又一次開始蠢蠢欲動,帕爾默更是天天給瑪格麗特郵寄玫瑰和禮物,不過每一次都被瑪格麗特直接在大禮堂銷毀。


    這樣的情形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各種謠言也開始越演越烈……


    對瑪格麗特,即使看上去是個柔軟的女巫,但是因為她的姓氏和隱隱流傳的已經掌握了黑魔標記的傳言,再好奇也沒有人敢真的去騷擾,連盧修斯在談事情的時候,都很有眼色的避開了和感情以及西弗勒斯相關的話題。


    倒是西弗勒斯,雖然一貫以冷麵示人,但還是有很多避不開的人和事,這段時間簡直煩不勝煩,同時還要懸心著瑪格麗特,在學生的眼裏簡直已經化身成為了火藥桶,一點就炸。


    在這樣渾濁的氣氛中,已經冷待了西弗勒斯近一個月的鄧布利多,終於再一次把西弗勒斯召喚到了八樓的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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