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路上,一個男的胡子拉碴,手上拎著一個軟皮包,穿著運動鞋跑得飛快。轉過兩個胡同兒,向後望了望,發現沒有人跟上來,舒了一口氣。


    剛一轉身,就發現一張文鄒鄒的臉。


    “誰!”男子一個激靈,倒是故作鎮定,“你他娘的是誰,嚇著老子了知不知道。”


    “我是抓你的人。”葉秋嘴角翹了翹,那人立刻明白,是失主追上來了,撒開腳丫子就跑。


    他穿的是一雙360的運動鞋,在城市人群中穿梭,遊刃有餘,不過葉秋可難辦了,汲著雙拖鞋,就是有百米飛人的速度也跑不快。


    前麵的那小偷也似乎發現了這一點,竟是放慢了腳步反而衝葉秋就嘲笑起來,“哼哼。小子,來追我啊。”


    “靠!”葉秋將腳丫子上的人字拖一甩,整個人如同一隻野貓竄了出去。


    “嗖嗖嗖~”


    那小偷就感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白麵書生就跟瞬移一樣就擋在了他的身前。


    “我……我看錯了。”小偷揉了揉眼睛,倒轉身子就跑,不過這次明顯不敢托大了,誰知還沒有跑幾步,又被葉秋一個竄步,再一抬頭,又是葉秋。


    “唉呀媽呀。”小偷操著一口東北口音,這下子可嚇傻了,“鬼啊!”


    竟然是扔下皮包,轉身就跑。


    “別跑!”葉秋拾起皮包就追,忽然身後同樣響起一聲清脆的喝聲,這聲音讓他一怔,旋即是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眉目英發的年輕女警官拎著警棍就追了上來。


    “警官,這是剛才那個小偷跑了留下的,我現在去追那個小偷,你把包拿回去給那個大姐。”葉秋說完,轉身就追,忽然再次被那女警喝住,手槍刷得一聲拔出來,“別跑!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葉秋一下子愣住了,看到對麵小女警義正言辭的神色立即明白過來,無奈地攤手道,“你理解錯了,我是抓賊的。”


    “別動!”女警警惕地跑過來,在葉秋身上摸了摸,把那個皮包拎在手裏,“這是什麽?”


    “我……”葉秋一下子傻眼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跟我走,回派出所!”女警立即喝道,將手銬不容分說接在葉秋的雙手上,這才收了手槍,皮棍捏在手裏,仿佛隻要葉秋不聽話立即動手教訓他一下。


    葉秋百口莫辯,隻好跟著走,一路上連番解釋,可是人家小女警根本不聽,隻要他一說話,就凶巴巴地吼。


    “美女,你聽我說……”葉秋低著頭,往來的路人看玩意兒一樣看著他。


    “說什麽說!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麽好的,有話留到跟我回派出所再說吧!”小女警貝齒緊咬,對這種放著堂堂七尺身軀什麽不幹偏偏幹偷雞摸狗的行徑,她向來是瞧不起的,這是上任以來第一個抓到的毛賊,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有一些興奮,哪裏聽進去葉秋的解釋。


    兩人走得也不快,路上的行人看到這陣勢,也都指指點點起來。


    “你們看,這麽多年終於看到警察抓賊了。”


    “是啊,不容易,這年頭警察不都是坐在辦公室裏等賊孝敬的嗎?照我看,是這小女警了不起。”


    “其實還有個可能,就是這個當賊的太笨了,人家現在小偷作案,都早早疏通關係的。”


    “哎,反正吧,這小女警,了不起!”周圍人不時有人豎起大拇指。


    胡斐得意地笑笑,更加感覺自己這個職業的神聖。


    這時,一隊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穿過馬路。


    “老師,你看警察叔叔。”一個小女孩兒指著胡斐說道。


    那老師也看向這邊,連道,“小葉子,你說的沒錯,記不記得我剛給你們講過警察叔叔的故事啊,這位是警察姐姐,大家快看,她抓到賊了,小偷,嘖嘖,可丟人了。大家說以後要當小偷還是要當警察呢?”


    “我要當警察。”


    “我也要當警察!”


    小學生們立即爭先恐後地說起來。


    葉秋想死的心都有了,而那小女警頭抬地更高了,就好像一隻得勝的小公雞。


    “美女,我……”


    “你什麽你!給我老實點兒,別想什麽歪主意!人贓並獲解釋已經多餘了。”


    葉秋連忙換上笑臉,低著頭,“不是,美女我不是要解釋,我隻是想要一個頭套帶上,美女你看……”


    “叫警官!”小女警虎著臉。


    “是!警官!警官,我可不可以要一個頭套帶上。”葉秋看著周圍這些目光,一道道的,要不是充滿了憐憫就是充滿了蔑視。


    “哎,看來人家當賊的也不容易,犧牲那麽大的自尊心,就不應該去追人家。”葉秋歎口氣。


    “哼,你還知道要臉,知道要臉麵就不該出來做那種事。”小警官嗬斥了兩句,最後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黑色的頭套,帶在了葉秋的頭上,隻露出兩隻眼睛,將他押了回去。


    一路上葉秋走過鬧市區都聽到議論聲聲、始終感覺如芒在背。


    青島市市北區鄭州路派出所。


    葉秋和小胡警官對坐著,頭套被摘下來。


    “姓名。”


    “葉秋。”


    “性別”


    “男……”


    “身份證……”


    “370……警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身份證!”胡警官鐵青著臉。


    “沒有……”葉秋一聳肩膀,他自從國外雇傭,特別是執行了幾次聯合國和老美發派的任務以後,就開始用特殊執照,當然美國綠卡、歐盟綠卡、一些非洲小國的國籍都有,就是沒有身份證。因為他從來不接潛入自己祖國的秘密任務。


    “沒有?”胡警官上下打量著葉秋,直接一拍桌子,“你給我老實點兒!”


    “偶真滴木有啊。”葉秋一攤手。


    “嚴肅!”


    “嚴肅!嚴肅!”葉秋老老實實又坐回去。


    “身份證!”


    “……”


    “警官。”這次葉秋認真地看著這個小女警,本來警察抓錯人葉秋是不用給留麵子的,不過麵對這麽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小女警,葉秋一肚子的火氣反而發不出來了。


    “我真不是小偷,你說我是小偷,你說人贓並獲,我也不解釋了警官,那好,我回去把我的證件拿給你,你要是看了證件還說我是小偷,我就啥話也沒有了。行不行?”葉秋現在的態度非常誠懇。


    “你想回去?想趁機逃走?沒門兒!別以為你能給我耍了花花腸子,不過你這一說,我正要去查你的犯罪窩點呢!”


    葉秋百口莫辯了,“好好好,你願意查就跟我走吧。”


    “小胡。”忽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胡斐瞪了葉秋一眼,“老實點!”這才走出去。


    “王叔,那個人審訊地怎麽樣了。”


    “那個人名字叫趙四,是個慣偷了,不過這次他說不是他偷的,是那個人,你審訊的那個人偷的,贓物也沒有,咱們那一套他又都熟悉,還真是不好扣。”老王把警帽摘下來,撓撓頭。


    “我這個人也說不是他偷的。”小胡想了想,“對了,失主找到了嗎?”


    “找到了。”


    “那王叔你把她帶進來,讓她認一認。”


    “好,已經帶過來了。”


    等到胡斐回到警衛室,葉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起來了。


    “誰讓你站起來的!”


    “我鬆鬆腿兒。”


    “坐下。”


    “是,是。”葉秋連忙坐下,胡斐沒有發現牆壁上掛著的一串手銬已經不見了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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