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1月11日,下午18點整。


    普魯士王國,柏林,首相府邸。


    奧托.馮.俾斯麥上個月才剛剛坐上普魯士王國的首相之位,原本最近正在為普魯士王國接下來準備的一係列行動進行更加計劃周詳而展開的由他和威廉一世、陸軍總參謀長老毛奇、陸軍軍政大臣(陸軍後勤大臣)馮.伯恩展開了秘密會議,為了這次的計劃,普魯士王國的幾位巨頭可謂是絞盡腦汁,務必準備對目標一擊必中,同時,也能夠把後續的計劃一個接著一個銜接上,以此,來一舉奠定普魯士未來的地位。


    讓普魯士真正的加入歐洲爭霸的遊戲中,盡管就算完成計劃,普魯士王國也是這些大國中的後來者,但是畢斯麥幾人都相信,後來者居上會在普魯士王國身上再現的。


    等開完會後,已經下午17點了,於是拖著一身的疲憊,坐著馬車終於在18點前回到首相府。


    不過令他有些不悅的是,這時候,竟然有人打擾了他準備用來恢複精力的休息時間。


    一位不速之客登門拜訪了。


    對於一個歐洲均勢遭到破壞而不願袖手旁觀的外交家來說,這次的拜訪使得俾斯麥的靈魂又一次從首相轉變回到外交大臣的職位軀體上。


    來客叫做尼古拉斯.皮爾森,荷蘭王國駐普魯士王國大使,一個比俾斯麥小了20歲,現在隻有27歲的外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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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對方是來求見用來商談荷普兩國關係的,卻不想,


    皮爾斯是來向俾斯麥“求教外交問題的”。


    寒暄過後,年輕的皮爾森毫無顧忌的談起來:“我出生的那一天是愚人節,也就是說謊話可以不承擔責任的那一天,如今這個世道大家對欺世盜名的行為熟視無睹,而我剛好又選擇了外交這個職業。


    有人說在外交場合,不說話的是金子,少說話的銀子,多說話的是破銅爛鐵。


    但著名的法蘭西帝國外交家塔列朗也說過,舌頭對於人來說,它的作用就是隱瞞我們自己的思想,聽說他能夠滔滔不絕不間斷的講四個小時,邏輯清晰、層次分明,到頭來人們發現他什麽好像也沒有講,為了掌握玄妙的外交知識,親愛的首相閣下,以及我最尊重的外交界前輩俾斯麥閣下,您能夠在這方麵對我這個當學生的加以訓導嗎?”


    “好厲害!”俾斯麥暗道眼前這個年輕的外交大使厲害,沒曾想荷蘭王國中竟還有這樣的人物,上來就拿大人物作典範。


    看來這小子今後不是治世能臣,也至少是個亂世的奸雄,荷蘭王國有這樣的人才,不愁不興,真是幸運。”


    俾斯麥原本有些不滿被打擾的心,卻是隨著眼前這個年輕外交使節的話題,引發了外交職業病複發了,他立馬就精神來了,否決了準備三兩句話就打發對方走的想法。


    怎麽回答這個提問?


    俾斯麥想也沒必要想,因為職業的特點慣性早已使他不假思索的也能夠把話說的滴水不漏。


    “什麽是外交?皮爾森先生,我對你的問題無從解釋。如果外交是一門科學的話,沒聽說過有一個專門的機構在研究它,如果說外交是一門藝術吧?那麽掌握這門藝術的人繆斯女神絕不肯出來庇護它,說外交就是欺騙,這等於在褻瀆神明,不過幹我們這一行的紳士中卻的確有不少的江湖騙子”


    “回答的真絕妙!”尼古拉斯.皮爾森崇拜的鼓起掌來,果然是外交界的老江湖老狐狸,“果然是我們老前輩,我看啊,就連大英帝國的帕麥斯頓子爵也不過如此而已”。


    俾斯麥盡管多年養成的養心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如今竟然被剛剛獲得他超高評價、看好的年輕外交家如此稱讚,就算隱藏許久的虛榮心,也竟然不由的冒出來。


    帕麥斯頓子爵!


    亨利.約翰.普塔爾,那可是現在大英帝國的首相啊,如果現在全世界上,最受他敬畏以及升起膜拜心理的外交界裏麵有幾個人?


    眼高過頂的俾斯麥隻佩服1個半人,其中半個是1859年已經過世的奧地利首相克萊門斯.文萊爾.馮.梅特涅。


    梅特涅於1801年後成為奧地利駐薩克森、普魯士和法蘭西大使,並且在1809年後成為奧地利帝國的外交大臣,在這個期間,他主持了神聖同盟奧地利、英國、沙俄、瑞典、以及德意誌邦聯等一起建成了一個聯盟來打敗了拿破侖一世,並且在815年主持了代表歐洲打敗拿破侖一世後歐洲格局的瓜分成果的維也納會議,會議就在奧地利首都維也納舉行。數千歐洲各國政治人物匯聚維也納,堪稱現代史上的第一次,會議還開了半年之久。


    他在1821年除了外交大臣這個職位外,他還兼任了奧地利帝國首相。


    任內成為了‘神聖同盟’和英俄奧普的核心人物,親手推動了四大國的建立開啟了大國掌控歐洲時代。


    他反對一切的民族主義和自由主義以及geming運動,在諸國形成了“正統性主義”和“大國均勢為核心的梅特涅體係(也被人稱為維也納體係),這個體係維持了30多年,直到1853-1856年的沙俄帝國和英國在克裏米亞戰爭中打起來,四國同盟以及維也納體係的統治歐洲格局才宣告瓦解,


    但這時候的梅特涅已經在1851年就退出了政壇,直到1859年死去也沒有再出現在公眾人前。


    俾斯麥對於梅特涅一直視為偶像級別的存在,特別是他的均勢外交,一直都是俾斯麥模仿的對象。


    事實上,他現在用在普魯士身上的,也是如此做。


    交好沙俄,特別是威廉一世的親妹妹夏洛特公主還是當今沙俄太後的時候,亞曆山大二世母親;


    同時緩和跟奧地利帝國的關係,讓兩國在德意誌邦聯的框架之內,展開德意誌邦聯的主導權之爭;


    向法蘭西隱藏實力,讓拿破侖三世放低警惕,麻痹對方。


    普魯士經過這些,把普魯士王國在其他國家眼中的威脅降到最低,讓其他國家進行內耗。


    同時讓腓特烈王儲跟英國維多利亞女皇女兒聯姻,1858年迎娶了她的長公主維多利亞公主。


    普英聯姻鞏固了普魯士對於別國的威赫力。


    因此普魯士王國在各大國中地位十分穩固,讓人難以忽視的同時,又覺得是個難以產生威脅的國家。


    這就是路均勢外交,不過他的均勢外交更自私點,那就是那是相對於普魯士王國的均勢,而不是整個大陸,甚至就連英國也被他算進去,而不是梅特涅時期的,英國在維也納體係確立時,被英國占盡了便宜。


    等等!


    俾斯麥若有所悟的看著皮爾森,比利時就是那時候英國一力主張要求劃給荷蘭的,同時以此來,從荷蘭身上獲取了錫蘭島和好望角等海外領地,如今比利時在1830年脫離荷蘭王國,是受到英國支持成立了國家,而且還是維多利亞女皇的親舅舅利奧波德一世為比利時國王。


    這對於荷蘭來說無異於被人打了很響亮的耳光。


    他不信荷蘭那些人會無動於衷,也不信奧蘭治-拿騷王室會輕輕的放下。


    而眼前的年輕外交家,這次的到來,那麽就可以讓俾斯麥尋到些許的脈絡。


    果然年輕啊,不是前國王威廉二世那樣忍氣吞聲,也不像威廉三世那樣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位荷蘭的威廉四世新任國王,顯然不準備輕易妥協啊。


    有了計較後,俾斯麥就有了判斷。


    而在俾斯麥冒起想法的時候,尼古拉斯.皮爾森也是在心思萬轉。


    威廉四世陛下曾經跟他說過,均勢外交是門大學問,在歐洲頂級外交家中盛行。


    它也是一門大國為了謀求霸權而采取的一種外交手段,均勢是對立大國或者集團之間的力量對比出現一方比較占優勢的客觀反映,均勢外交是資ben主義的製度產物,是從16世紀歐洲民主國家爭奪歐陸和海上霸權的基礎逐漸形成的結果。


    最早出現推行均勢外交的是大英帝國,16世紀初的英首相沃爾西初期支持西班牙同法蘭西作戰,但是當西班牙取得支配歐洲的優勢時,大英帝國you轉而傾向支持法蘭西帝國,這樣一來,就可以讓戰爭在兩國身上輪流擁有優勢,大英帝國坐看他們耗盡國力,此消彼長,大英帝國卻是穩收漁人之利。


    18世紀的法蘭西也也急用均勢外交在荷蘭與英國四次大戰中運用的爐火純青,想來是從英國身上學到的。


    到了本世紀推行均勢外交的人物就是奧地利的梅特涅和普魯士的俾斯麥兩人,梅特涅是以強大的中歐為支柱,聯合大英帝國團結普魯士,對沙俄若即若離,其目標是建立奧地利在中歐的霸權,就有了維也納體係前後幾十年的奧地利四強地位核心位置。


    俾斯麥現在繼承了梅特涅的衣裹一般的,也在實行均勢外交,他為了孤立法蘭西,防止可能出現的兩下作戰,俾斯麥均勢結構了事拚湊了普魯士、沙俄、奧地利結盟,均勢外交隻能用於強大的是大國,效果和弱國往往是列強謀取軍事的籌碼,俾斯麥的外交均勢建設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像陛下所說的,普魯士王國將會看中的目標即是其北部的丹麥。


    而這次他到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以此開展荷蘭索要的好處,當然了,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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