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雲的內心麵臨著崩潰的狀態,匆匆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否則以她目前這種慌張的心態,騎電瓶車怕是要出車禍。


    這樣的噩耗,馬曉雲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哪怕以前他父親患了尿毒症,她想的也是怎麽把父親治好,從來沒有想過父親會有一天離開自己。


    這樣的打擊,對於馬曉雲來說前所未有的大,讓她的內心十分的無助,坐在出租車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低落著,越擦越多。


    出租車司機看出了這姑娘的心事,輕聲道:“親人出世了嗎?姑娘,你要先堅強起來,才能想辦法啊。”


    馬曉雲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聽不進別人的言語,腦海中隻有父親的音容相貌,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見到父親。


    同時心裏還有一絲渴望,希望是醫院弄錯了,當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父親還像從前一樣躺在病床上,笑著對她說:“閨女,我沒事。”


    哪怕是以前得了絕症的狀態,都讓馬曉雲為之渴望,至少還能跟父親說說話,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


    最後一麵?這個詞語是多麽的殘忍,殘忍到讓馬曉雲的心都碎了,希望都破滅了。


    出租車到了醫院,馬曉雲直接扔給了司機五十塊錢,隨後匆匆地跑向住院部,這一次同樣沒有坐電梯,今天上午過來的時候,是因為開心,為了忍不住要快點給父親報喜才跑樓梯,而這一次,卻是完全相反的心情。


    當馬曉雲出現在父親所在樓層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他,護士們的眼神有同情也有悲傷。


    “馬曉雲,你終於來了。”護士叫道,卻見馬曉雲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匆匆地跑向病房。


    推開病房的們,裏麵除了年輕的醫生白世傑外,還有一位馬曉雲沒見過的白須老者。


    看著臉色蒼白地如同死人一般昏迷不醒的父親,馬曉雲厲聲道:“怎麽回事,我爸明明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白世傑有些愧疚地道:“你爸中毒了,是我的責任。”


    “你的責任?”馬曉雲咬著牙惡狠狠地道,“要是我爸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馬曉雲的話,讓白世傑更加愧疚,卻無言以對。


    白嵐峰的眉頭微皺,隨後歎了口氣,道:“丫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可以讓你父親蘇醒十分鍾,你隻有十分鍾的時間,十分鍾後,就算是神仙都無能為力了。”


    馬曉雲怒火衝天,但是他最關注的還是自己的父親,見白嵐峰拔掉了父親額頭上的一根銀針後立刻有蘇醒的跡象,馬曉雲隻能把滿腔的仇恨先埋在心中。


    馬濤悠悠地轉醒,看著馬曉雲道:“閨女,你怎麽又來了。”


    “爸!”馬曉雲撲在馬濤的懷中,大聲地哭泣著。


    “好了閨女,你受了什麽委屈,跟爸說,老爸幫你報仇。”雖然感覺到身體虛弱,但是馬濤也沒有想到自己馬上就要一命嗚呼。


    還是白嵐峰出言道:“你中了小鬼子的毒,隻有十分鍾的生命了,趁著十分鍾把後事交代了吧。”


    “什麽?”馬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嵐峰,就是這稍稍用力,馬濤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從來沒有過的虛弱。


    “十分鍾的時間?”馬濤苦笑一聲,對著白嵐峰道,“我明白了。”


    “你們聊。世傑,我們出去。”白嵐峰給白世傑打了個眼色,兩人走出了病房,順便把門關上。


    “爸,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很棒,是他們錯了。”馬曉雲哭著道。


    “傻丫頭,其實患上尿毒症的時候,我就在等這麽一天了,現在等到了,我反而是看開了,隻是放不下你。”馬濤輕聲道。


    “是他們,都是那個白世傑,肯定是他用錯藥了,你本來好好的怎麽會中毒。”馬曉雲道。


    馬濤輕輕地笑道:“不關他們的事。我們說說話吧,趁老爸還有些時間,我要陪我最愛的閨女說一些話。”馬濤不管此事是不是跟白世傑有關,但對方是全國知名人物,自己的女人孤苦伶仃,若是讓女兒為自己討回公道,不管結局如何,苦的總是她。


    自己走了未嚐不是好事,至少不用讓女兒負擔自己的醫藥費,尿毒症沒法痊愈,自己活著隻是女兒的拖累,現在終於解脫了,沒有自己這個累贅,等女人傷心過後,就能迎接新的人生了。


    一個臨死前的父親,唯一的留念就是這個女兒了。


    兩人慢慢地說著,時間飛快的流逝,十分鍾的時間,仿佛眨眼間就過去了,馬曉雲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父親變得越來越虛弱。


    馬濤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飛快地失去,感受到生命走到了盡頭,用盡所有的力氣輕撫著女兒的臉,吃力地笑道:“我的女兒好美,我永遠都看不夠,老爸真希望能夠自己長生不老,永遠地看著你。”


    病房的門被打開,白嵐峰叔侄進來,他們算到時間已到,為馬濤收屍來了。


    馬曉雲哭泣地道:“女兒也希望父親長生不老,永遠陪著父親。”


    看著父女間的真情流露,白嵐峰歎道:“可惜世上沒有不死的仙丹,就是我們也有死去的那一天。”


    仙丹?這個詞語劃過馬曉雲的腦海,如同靈光乍現一般,讓她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的小瓷瓶。


    馬濤撫摸著馬小雲的手越來越鬆,隨後慢慢地滑落。


    “老爸,把這個吃了。”馬曉雲顫顫抖抖地拿出小瓷瓶,把他放在馬濤的嘴邊。


    此刻的馬濤呼吸已經停止,根本無法張開嘴巴。


    “老爸,吃藥啊,吃了就能好。”馬曉雲哭泣著,呐喊著,如同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掰開父親的嘴唇。


    “姑娘。”白世傑想要阻止,想要告訴她她父親已經死了,已經無藥可救,就算從百草堂請來大陽丹,都來不及驅除他身上的毒。


    白嵐峰攔住了白世傑,對他輕輕地搖頭,反正人都死了,讓這姑娘泄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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