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馬此時也發現了不妥,不過他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轉而想去扯一道紫符研究一下,我立馬上前阻止他,並把紫符的作用告訴了他。


    “經你這麽一提,我也有點印象,好像秦道長有使用過一兩次,我還以為是黃符用光了才用紫符代替的,難不成這裏真有成精的鬼怪?”戴馬憂心忡忡地望向四周。


    我寬解他道:“現在還不肯定裏麵有什麽,不過我感受不到異常,從這點看,可能是我們杞人憂天了,而紫符上沾滿了塵垢,筆墨的顏色也基本退去,貼符的時間應該很久了,威力也尚存無幾,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但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戴馬讚同地點點頭,說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想到短短幾日,你的能力大有進步,常先生真是教導有方啊!”


    “都是些皮毛,我隻是按照常理來推算,說到底還是未知之數,為保周全,我們還是從外麵一間間查看。”


    戴馬眼神犀利,突然說道:“不管這所宅子裏有什麽蹊蹺,是蔣人壽陰魂未散,還是有人故意搞鬼,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有此決心,但從他的語氣看出,戴馬仍然沒有徹底放下當年的仇怨。


    接著,我們先行推開了西房的門,黑乎乎的屋子裏充斥著黴味,在夕陽的餘暉下,大致能辨別裏麵有什麽家俱。桌椅櫥櫃擺放整齊,除了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掛滿了層層的蜘蛛網,沒有任何異樣。


    我們見沒什麽值得查看的,便退了出來,然後又去東房,結果一樣。


    其實這些都在我們的意料之內,最後,也是最讓我們感興趣的是正房。我的心狂跳著,不是因為有可能碰到突發情況。而是能見到親人被迫害的地方,我實在急不可待。


    “吱嘎吱嘎……”木門緩緩而開,我一下子感覺到了透骨的寒涼,不經打了個噴嚏。低頭一睜眼,我全身的汗毛孔都膨脹了,隻見幾個靈位牌東倒西歪的被丟在地上,而讓我最感到愕然的是其中有一個我非常熟悉的名字。


    “蔣有道!”我大聲喊了這三個字。


    戴馬被我的喊聲弄得莫名其妙,忙問緣由。


    我也毫無隱瞞地對他說了一些關於蔣有道的事情,他才理解我剛才的張惶,不經意間說出了一個怎麽都讓我理解不透的結論,卻又顯得順理成章。


    他說蔣有道和蔣人壽都姓蔣,既然蔣有道的靈位牌在這裏,那麽他們之間或許存在某種親屬關係。(.)


    他的理由非常簡單。又顯得很有道理,隻不過我怎麽也無法把兩個人關聯到一起,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事情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突然有感於宿命論,好像每次出外都會遇到點事。而這些事和我又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我不知道自己的角色應該是什麽,或者說還有多少謎題等待著我去解開。自從龍一鳴的犧牲和武三通的滅亡,我身心俱疲,我想所有的事情應該已經可以告一段落,其實,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我又不是這種性格的人,矛盾的心情讓我一時進退兩難,分不清對錯。


    這個時候,戴馬也看出了我複雜的情緒,反過來寬慰我道:“臘月,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謎麵已經擺在我們麵前,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解開,也可以立馬帶你走,最後的決定你要考慮清楚。”


    戴馬說的沒錯。主動權在我手上,進一步有可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退一步有可能永遠都無法得知真相。


    沉默了許久,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們進去吧!”


    “好,是應該這麽做。”


    話雖如此,我的決定確讓戴馬很是高興,但看得出他找出真相的欲望一點都不比我少。


    夕陽在不知不覺中退入地平線,黑暗即刻來臨。


    走進正堂,我們才發現這裏已經不是喝茶聊天的場所,雖然沒有掛幡設帳,但大致上還能辨別出是靈堂的樣子,但也不是一般的靈堂,是整個家族的靈堂。


    和東西房一樣,到處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可桌椅板凳散作一地,好像是被人很生氣地推翻了,雜亂無章。


    戴馬在靈桌上找到兩根還未燃盡的白色蠟燭,點燃後也遞給了我一根。


    我們撿起地上的靈位牌,一共有三個,再加上靈桌上的,剛好十個。


    蔣人壽的靈位牌最大,被擺放在最中間,上有兩層,下有一層,整齊擺放,而每個靈位牌的大小都不一致,這倒可以理解,是去世的時間不一致,所以製作的時間各不相同,卻給了我們機會去理清蔣人壽和蔣有道之間關係的思緒。


    我們把掉落的三個靈位牌根據底盤的大小依次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從上往下看,最上麵的一層有一個靈位牌,寫著“蔣同嵩”,按常理判斷應該是蔣人壽的爺爺,往下一層有四個靈位牌,從左往右分別是“蔣腳木”、“蔣有道”、“蔣陽藝”、“蔣春暉”,取中間名就是“有腳陽春”,這句成語是古時讚譽官吏的的話,想必是蔣人壽的爺爺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做一個好官,接下來就是蔣人壽的靈位牌所在的一層,隻有三個,“蔣人壽”的左邊是“蔣年豐”,右邊是“蔣紅秀”。


    要說單從靈位牌的縱列來看,並沒有什麽不妥,但是單層的橫列卻有些門道,如果是我,兒子的取名應該是按照“有腳陽春”的順序來,那麽“蔣有道”應該排在第一,絕非第二,而第二的位置剛好又在“蔣人壽”的正上方,既然故意為之,所以我有個大膽的猜想,難不成蔣有道就是蔣人壽的父親。


    按照這個邏輯,從成語“人壽年豐”也可以知曉一二,這個叫“蔣年豐”的人應該是蔣人壽的兄長,為的就是讓“蔣人壽”的靈位牌位置能放在最中間,和“蔣有道”連成一線。不僅如此,“蔣有道”的靈位牌和其他三個分開的有一點距離,咋眼一看,也略大一些,而“蔣人壽”和“蔣年豐”的靈位牌也靠的很近,和“蔣紅秀”的靈位牌也拉開了一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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