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拜見母親!”


    “小婿參見嶽母!”


    盛家,明蘭和徐章相映給端坐在雕花靠背大椅之上的王氏見禮。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兩人的態度,叫王氏很是歡喜。


    尤其是徐章,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而且還是後來居上,官做的比自家丈夫都大,卻並不因此生出傲氣,反而十分謙遜,在自己麵前執晚輩之禮。


    這如何叫王氏不得意。


    而且王氏想起前段時間,盛紘和他說的話,說是朝堂之上忽然傳出了官家有意提拔徐章,將其調入工部,擔任工部右侍郎。


    工部侍郎,那可是妥妥的正三品朝廷大員,盛紘現如今不過是個工部員外郎,五品的小官而已。


    若是徐章當著調去了工部,那可就是盛紘的頂頭上司了。


    “華兒一早便和你大姐夫一起回來了呢!你們姐妹相聚的時間不多,快出去一塊兒玩去吧!”


    王氏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現如今她可不敢再向以前那樣,對明蘭不搭不理的了,今兒個一早華蘭可親自找上了她。


    現如今明蘭的丈夫徐章身上兼著神武軍都指揮使的差事兒,袁文紹現在不過是神武軍裏頭的一個小小指揮,還盼著和明蘭拉點兒關係,叫徐章提拔提拔呢!


    軍中不比朝堂,朝堂之上,隻要兢兢業業,做出政績,再上下打點好,想要升遷,並不是什麽難事兒。


    可軍中是以軍功論成敗的,如今又無戰事,袁文紹想要往上爬,那就非得有人提拔不可。


    神武軍又是新軍,至今仍在擴軍之中,袁文紹如今入了神武軍,想要繼續往上爬上一爬,那還不是徐章一句話的事情。


    王氏對於華蘭的疼愛,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袁文紹是華蘭的夫婿,將來袁文紹若是做兒做的順風順水,一路青雲直上,華蘭也能跟著沾光不是。


    相較於自家女兒女婿的前程,不過是對徐章的態度稍微好上一些而已,王氏還能能夠權衡得了其中的利弊的。


    “那女兒就不打擾了母親了!”明蘭衝著王氏福身一禮。


    徐章也跟著向王氏拱手躬身禮道:“小婿告退!”


    “去吧!”王氏笑著目送二人去了旁邊的屋子,裏頭華蘭和如蘭還有墨蘭幾個姐妹都坐在裏頭呢。


    不過墨蘭倒是單獨坐的遠遠的,華蘭和如蘭則坐在一塊兒,逗弄著正在蹣跚學步的實哥兒,也就是華蘭和袁文紹的第一個兒子。


    袁文紹就坐在華蘭的邊上,手裏捧著茶盞,正吃著。


    至於如蘭,手裏頭還拉這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頭發梳成了垂掛鬢的樣式,綁著珠串,墨陽倒是極為可愛,生的與華蘭有幾分相似。


    “大姐姐!”


    明蘭一進門,看到華蘭就忍不住喊了起來,隨即快步走了過去,正在蹣跚學步的實哥兒,不由得道:“這才都就沒見,實哥兒都能走路了!”


    “實哥兒都一歲多了,早該學著走路了,不過先前婆母疼愛實哥兒,舍不得讓他下地,這才拖到了現在,按理說這走路早該學了才是。”


    袁家的那個老章氏疼愛實哥兒?


    若非先前聽華蘭向自己訴過苦,明蘭還真就信了。


    明蘭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旁邊正放下茶碗,起身和自己還有徐章打招呼的大姐夫。


    “六妹妹,徐······額六妹夫!”袁文紹頓了一下,還是覺得叫妹夫更親切些。


    徐章也拱手見禮,喚了聲大姐夫。


    原本在如蘭身邊的小女孩兒也湊了過來,對著明蘭喊了聲六姨,把明蘭高興的不行,揉著小女孩兒的腦袋就誇莊姐兒真聰明,還記得六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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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蘭拉著莊姐兒介紹徐章給她:“莊姐兒,這是你六姨父,是六姨的夫君!”


    “袁氏慧莊見過六姨父!”


    小莊姐兒按著平日裏華蘭教的衝著徐章福身一禮,才小小年紀,儀態便學的頗為不俗。


    對於這種年紀的小丫頭,但凡是聽話懂事兒的,徐章一向都是喜愛的。


    徐章眼睛一亮,笑嗬嗬的自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道:“果然乖巧,來來來,這是六姨父給的見麵禮,趕緊收著!”


    莊姐兒沒有立馬接,而是扭頭看了看華蘭,聽話懂事兒的模樣,叫徐章更是喜歡!


    華蘭一看徐章解下的玉佩,笑著說道:“既然是六姨父送的,莊姐兒收著便是!”


    莊姐兒聞言臉上露出笑容,伸出雙手,接過徐章遞過來的玉佩,脆生生的道:“謝謝六姨父!”


    明蘭倒是頗為詫異的看了徐章一眼。


    徐章佩戴的這塊兒玉佩,可不是尋常東西,材質雖然並不是最頂尖的,卻被徐章帶在身邊四五年了。


    玉能養人,但人更能養玉,如此一塊自己常年隨身攜帶的玉就這麽送了出去,可見徐章對莊姐兒的喜愛和重視。


    詫異過後,便是感激。


    感受著明蘭的目光,徐章卻隻微微一笑。


    明蘭又拉著徐章給如蘭和墨蘭都見了禮。


    沒辦法,誰叫明蘭是盛家幾個姊妹當中最小的呢,如今徐章娶了明蘭,也就隻能跟著她一道叫姐姐姐夫。


    明蘭眼眸微微一動,看著墨蘭,一臉擔憂的問:“四姐姐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身體不適?”


    徐章趕忙附和道:“四姨姐這臉色瞧著確實不怎好,若是身體不適,對了,娘子,聽說白石譚賀家的老太太長於婦人內科,不知她老人家可還在東京?姑祖母與這位賀老太太的關係不錯,若在的話,不妨將其請到家裏來,替四姨姐好好瞧瞧!”


    明蘭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夫君這話說的極是,不過這事兒還得問過祖母才能知曉。”


    隨即便又對著墨蘭道:“就是不知道四姐姐意下如何?”


    墨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正想發作,可眼角撇到了坐在旁邊屋子裏正往這邊看的王氏,滿嘴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怎麽說出口了。


    若是以前,明蘭尚未出嫁,墨蘭還可以憑借著盛紘對她的偏疼寵愛,鬧上那麽一通,然後再在盛紘麵前掉一點馬尿,裝的柔弱可憐一點,來一個惡人先告狀。


    以盛紘的性子,斷然是要偏向她的。


    可現如今明蘭成了徐章的妻子,成了徐家的大娘子,墨蘭也不敢確定,盛紘是否會因為她而斥責明蘭。


    墨蘭這隻小百花,現如今比起她那位生母林小娘還差了不止一籌。


    “多謝六妹妹關心,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就不勞煩六妹妹和六妹夫了!”墨蘭冷著臉道:“如今祖母的年紀也大了,正是該安享晚年的時候,咱們做孫女兒的,不說孝順祖母,豈能還事事都讓祖母操心!”


    “祖母最疼愛六妹妹是不假,可六妹妹若是仗著祖母的疼愛,就不顧祖母如今年事已高,什麽事情都去勞煩祖母,未免有些······”


    麵對明蘭的發難,墨蘭立馬毫不示弱的頂了對來。


    明蘭卻隻嫣然一笑,不鹹不淡的道:“四姐姐言重了,咱們做孫女兒的,最緊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莫要讓關心咱們的祖母還有父親母親擔心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四姐姐若是無事當然最好,可若是身體不適的話,可莫要強撐著,定要早些請大夫登門診脈開藥才是,免得到時候叫祖母還有父親母親擔心。”


    墨蘭還想說些什麽,一旁的如蘭卻率先開了口:“六妹妹!四姐姐哪裏是身體不適,分明是眼紅了呢!”


    “五妹妹這胡說八道的本事兒倒是見長!”墨蘭冷哼一聲,毫不在意:“紅口白牙一張便想汙蔑自家姐姐清白!”


    如蘭站了起來,走到明蘭身側,摟著明蘭的手,怒氣衝衝的看著墨蘭:“四姐姐好利的嘴,不知道當初是誰,看見了舅舅送我的玉眼紅了,在父親麵前又哭又鬧的,生生叫父親把舅舅給我的那塊墨玉給了你!”


    一提起這事兒,如蘭就滿臉的不忿。


    墨蘭頓時臉色一變,變得楚楚可憐,雙目含淚:“五妹妹這說的什麽話,當初那塊墨玉,分明是父親見成色和我的名字甚是匹配,這才拿給了我,倒是五妹妹,不情不願的大哭大鬧了一場,最後父親不也尋了一塊兒成色與那塊墨玉相差無幾的好玉送給五妹妹了嗎!”


    “況且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五妹妹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說,莫不是要當著大姐夫和六妹夫的麵,把我這個做姐姐的麵皮踩到泥地裏去不成?”


    “哭哭哭,就知道哭!”如蘭翻了個白眼,“每回都是這樣,搞得跟我欺負你似的!”


    墨蘭眼見著神情又變,卻在此時,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華蘭發話了:“好了!”


    “都是自家姐妹,一人各退一步也就好了!”


    華蘭看著如蘭,指責道:“五妹妹,你是妹妹,該尊敬自家姐姐才是!”


    如蘭想要反駁,可看著華蘭那威嚴的目光,話到了嗓子眼,又重新咽了回去。


    華蘭又看著墨蘭:“四妹妹,你作為姐姐,有些時候,便該讓一讓自己的妹妹們!五妹妹有時說話是衝了一點,這一點你心裏也該清楚才是,不要動不動就抹眼淚,叫父親母親知道了,又該罵你們了!”


    墨蘭沒有反駁,隻是收起了眼中的淚珠,再度恢複到方才那副生人勿進的冷麵孔。


    “還有你!”華蘭拉著明蘭的手,沒好氣的道:“沒事兒撩撥你四姐姐作甚!”


    明蘭衝著華蘭福身一禮,很是識趣的說道:“大姐姐教訓的是,妹妹知錯了!”


    華蘭見明蘭的態度陳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幾個妹妹道:“好了,幾日是六妹妹回門的日子,合該開心才是!”


    又對著徐章福身一禮,說道:“妹妹們頑劣,叫六妹夫看笑話了!”


    徐章擺擺手道:“一家子姐妹之間,吵架拌嘴那是常有的事兒,便是我家七妹妹和小九小十,偶爾也會吵架賭氣,互不理睬,小孩子嘛,過個幾日,待氣消了也就好了,關係自然也就和好如初了!”


    一場風波,也就這麽過去了。


    沒一會兒,王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便過來傳信,說是前廳擺好了飯。


    幾個姐妹便一道去了前廳。


    明蘭和徐章挨著,明蘭的旁邊是墨蘭,王氏坐在首位之上,另外一邊依次是如蘭、華蘭還有袁文紹。


    而王氏的對麵,徐章和袁文紹的身邊,則是莊姐兒和實哥兒這姐弟兩,身邊則是華蘭的貼身女使,在給兩個孩子布菜,照顧他們用飯。


    至於長柏和盛紘,今日官家叫禮部和翰林院重修典籍,都被抓了壯丁,被叫去了宮中,每天都要到天黑了才能回家。


    至於長楓,上一次偷跑去外頭吃花酒,被盛紘給知道了,又被禁足在林棲閣,三個月不能出門。


    飯桌之上,盛紘不在,墨蘭倒是不敢紮刺兒,安安靜靜的吃著自己的飯。


    如蘭的興致倒是挺高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夫君,這個好吃,夫君多吃些!”明蘭就像個勤勞的小蜜蜂,時不時便替徐章夾上幾筷子菜肴,徐章是來者不拒,笑臉盈盈的配合著明蘭,吃完之後,還不住的點頭稱讚,說手藝極好雲雲。


    一頓飯吃下來,倒是喂了眾人不少狗糧。


    尤其是吃完飯之後,徐章看到明蘭嘴角留有一小點油漬。


    當即便喊了一聲:“娘子莫動!”


    然後拿起手帕,小心翼翼的替明蘭擦去嘴角的油漬,這才作罷!


    如蘭大大咧咧的,沒覺著有什麽。


    倒是瞧的華蘭直說六妹妹真叫人羨慕,嫁了個知冷知熱,懂得關心人的夫君,說著還不忘瞥了一眼自己個兒旁邊的袁文紹。


    至於坐在明蘭邊上的墨蘭,那就更不必說了,臉色黑的跟鍋蓋似的,好不容易等放下了筷子,再也等不及,直接起身向王氏福身一禮,說自己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用過飯。


    明蘭便拉著華蘭帶著莊姐兒、實哥兒一道去了壽安堂。


    徐章和袁文紹也跟了去。


    至於如蘭,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耐不住華蘭和明蘭都去了,自己一個人若是不去的話,也沒有玩伴兒,索性便也跟著一道去了。


    壽安堂裏,徐章拉著明蘭跪在盛老太太跟前,恭恭敬敬的先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


    對於盛老太太,徐章的心裏從來都滿是敬重和感激。


    當年若非是因為盛老太太的緣故,盛家大房也不會那般暗地裏關照徐家,徐章也沒有辦法入盛家學塾讀書,沒有名師教導,徐章便是天資再高,想要從芸芸學子之中脫穎而出,絕沒有這般容易。


    而且盛老太太還一手將明蘭教了出來。


    外人或許在意明蘭的出身,覺得她一個小小庶女,家世又不高,配不上徐章這個當朝新貴。


    可徐章卻深知,能夠娶到明蘭,才是他這二十多年來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一個好的妻子,一個真正的賢內助,能夠將家裏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上孝順父母祖輩,下照顧弟妹,教育兒女,叫丈夫能夠將家裏安安心心的交托於她,好讓自己能夠專心致至的在外打拚,養活一家老小。


    毫無疑問,明蘭就是這麽一個稱職的賢內助。


    “好了好了!快起來快起來!”


    盛老太太看著跪在蒲團上的小夫妻倆,臉上的笑容,就跟那盛開的太陽花似的。


    “這幾日在徐家住的可還習慣?”


    明蘭這才剛剛走下,盛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明蘭笑著回道:“習慣!夫君待我極好,公公婆婆也待我極好,而且徐家沒那麽多規矩,若非孫女兒堅持,婆母連孫女兒每日的請安都要免了呢!”


    盛老太太笑著道:“你婆母那是關心你!她是個性子直的,說話也直來直去,不喜歡繞彎子。”


    明蘭點頭道,忽然又歎了口氣:“隻是婆母待孫女兒太好了,孫女兒這心裏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待你好些難道還不好?難不成你還想要一個那種整日叫你站規矩,變著法兒的挑你的錯處,磋磨你的惡婆母呀!”


    盛老太太板著臉道。


    明蘭趕忙解釋:“哎呀,祖母,不是這樣的!您先聽孫女兒說嘛!”


    “我倒是要好好聽聽,你能說出什麽花來!”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雖然不在了,故意板著臉,可眼底的笑意卻從未散去過。


    明蘭道:“昨日下午,孫兒和明月在湖邊的遊廊裏頭觀魚賞荷,見湖裏的魚兒長得碩大肥美,便和小桃這丫頭開了句玩笑,收拾湖中的魚兒長得這麽大,肉質定然鮮美。”


    “不想回去之後,明月便將這話告訴了婆母,婆母當即便命人從湖裏捉了好幾條大魚上來,又是清蒸,又是紅燒,就連魚鱗也拿去裹了麵泥,炸得酥脆金黃,好吃極了!”


    盛老太太不由得啞然失笑,搖著頭無奈的道,看著明蘭,故意說道:“這個洪氏,怎麽能這麽慣著你!等回頭她來了家裏,我定要好好說說她!”


    明蘭臉上笑容一僵,一臉哭笑不得。


    明蘭豐富的表情,前後轉變的突然,一下子便把華蘭幾人都給逗笑了。


    莊姐兒也笑的極為開心,華蘭懷裏的實哥兒見眾人笑了,也跟著傻笑傻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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