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要準備實施當初定下的那個‘斬首計劃’了麽?”


    饒是以孫平寇素來沉穩的性子,也不禁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徐章。


    徐章輕笑一聲,道:“不錯!”


    “如今神武軍已經成了規模,確實也是時候該施行了。”


    以前的時候,孫平寇忙著訓練收用而來的新軍,現如今新軍營丟給了鄭勇,孫平寇就能騰出手來,和當初訓練徐章的親衛一樣,再度訓練出一批精銳的人手來。


    孫平寇有些期待的問:“這一次侯爺打算訓練多少人?”


    徐章眯著眼睛:“這次定要力求精益求精,咱們需要的,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先遴選千人出來,你帶二十個親衛,親自指揮訓練。”


    “半年之後,十中取一,先練個一百人的隊伍出來。”


    “我的親兵營不是還沒著落呢嗎?等到這次訓練完成之後,再從中遴選出親兵營的人手來。”


    “至於旗號的話,就打著我親兵營的旗號,最後這一百人,要成為我們神武軍的秘密武器,殺手鐧,等閑不能為人所知,如此方能出其不意,日後到了戰場上,才能攻其不備,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孫平寇麵色凝重的抱拳禮道:“末將領命!”


    “對了!”徐章剛剛準備離開,卻又忽然想起來如今還在家裏頭被王破敵指點的許圭:“明日瀚林的弟弟回來大營尋你,你到時候安排一下,讓他入新兵營,不要特殊照顧,就和兄弟們一起訓練,兄弟們幹什麽,就讓他也跟著幹什麽,總之先把他的體能給我練起來再說。”


    “還有,下個月就是你祖父的七十大壽了吧?”徐章忽然話題一轉,提及現如今在宥陽老家,陪著徐老爺子一道養老,兼著給老爺子當保鏢的孫老爺子的壽辰。


    孫平寇下意識的點頭道:“下月初八,就是祖父的壽辰。”


    徐章道:“這些年來,你和破敵跟著我東奔西跑的,也沒來得及回家看看,如今更是兩個媳婦也沒有,正好趁著這次孫老爺子過壽,你和破敵一道回去一趟,給老爺子好好拜拜壽,盡盡孝心。”


    “等安排好許圭之後,你就回家收拾一下,七日之後,漕幫有一批貨船要南下送去金陵,你和破敵帶上十幾個兄弟,跟著漕幫的大船一道回江寧去,順道替我和大娘子帶一份壽禮給你祖父。”


    “至於‘斬首計劃’遴選人手之事,你離開之前先安排下去,等你從宥陽回來,再正是開始實施。”


    孫老爺子的年紀比徐章的祖父可大上不少,可別看他和王老爺子一個天殘,一個地缺,可本事卻極高。


    不論是王破敵和孫平寇,都被他們二人教的極好,這些年來,不知道幫了徐章多少忙。


    雖然名義上孫平寇和王破敵是徐家的家將,是徐章的貼身護衛、親信,可實際上徐章早已將他們二人當做了自己的兄弟。


    王破敵和孫平寇可都不是奴籍,而是正兒八經的良民。


    若非當年盛老太太的父親勇毅候去世之後,勇毅侯府就此沒落,在軍中的勢力也隨之瓦解,一落千丈,如今的孫家和王家,隻怕是也跟著成了將門世家。


    出了神武軍大營,徐章便徑直奔著戶部去了。


    如今戶部尚書年邁,精力不濟,戶部裏頭說了算的,就是楊啟平了。


    在這個自己曾經的老上司麵前,徐章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雖然現在兩人品階相當,甚至於在某些虛銜散階之上,徐章比楊啟平還要高上一些,可在楊啟平的麵前,徐章卻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執晚輩禮。


    無他,楊啟平與孫原乃是好友,二人相交多年,孫原是徐章的座師,楊啟平就等同於徐章的師叔師伯了。


    徐章如今可是大理寺卿,九卿之一,位居三品,又是永平侯,戶部裏頭,除了孫老尚書之外,還真沒人比他官兒大。


    是以徐章進戶部衙門,一時之間,竟也沒人阻攔,甚至還有一個極有眼力見的主事,一看到徐章,就立馬迎了上來,得知徐章要找楊侍郎之後,立即自告奮勇的給徐章引路。


    沒一會兒,徐章就到了楊啟平的辦公室外頭。


    “徐卿正稍後片刻,容下官進去通稟一下。”主事留下徐章,徑直便進了楊啟平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就見主事兒笑臉盈盈的走了出來,側身引手,將徐章迎了進去,自己卻識趣兒的退開了。


    一身公服的楊啟平正坐在書案後頭,手裏頭拿著一本折子看的正入神,旁邊的筆架之上,擱著一支蘸著墨的細毫,旁邊還有一遝白紙,桌上除了文房四寶之外,竟還擺著一桶算籌,楊啟平身後的架子上,還有一把算盤。


    “多日不見,侍郎大人近日可好?”徐章微笑著衝著楊啟平躬身揖手見禮。


    聽到聲音,楊啟平這才抬起頭,將目光從手裏的折子挪到徐章身上:“先坐!”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楊啟平又複低下了頭。


    徐章不在言語,走過去坐到椅子上,自己提壺到了杯茶水喝。


    約莫十多個呼吸之後,楊啟平這才合上手中的折子,看向徐章:“說罷,這次過來又有什麽事兒?”


    徐章放下茶杯,笑著道:“侍郎大人說的什麽話,就不興我這個做晚輩的,過來瞧瞧昔日的老上官,怎麽說當初淮南賑災的時候,咱們也是在一塊兒共過事的。”


    楊啟平卻麵不改色,語氣依舊不溫不熱的道:“行了,你這廝是個什麽德行,你我心裏頭清楚。”


    “不見兔子不撒鷹!雁過拔毛!”


    “嘖嘖嘖!”


    楊啟平嘖嘖說道:“你知道咱們戶部近幾年都是怎麽說你的嗎?”


    徐章搖搖頭,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隻聽楊啟平道:“徐饕餮!”


    徐章愣了愣:“這麽誇張?”


    “誇張?”楊啟平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淮南救災時,因為你現出的計策,導致戶部的開支比起一開始預估的多出了三十萬貫。”


    “天聖之亂時,你知道為了替你搜集那些個硝石和硫磺戶部出了大多的力嗎?一場仗打下來,陣亡的撫恤,賞賜,還有災後的重建等等,戶部整整掏出去將近四百萬貫。”


    “前頭幾年,先帝下旨,叫戶部全力支持神武軍擴建新軍,研發火器,每年光是給你們神武軍的軍費,嘉佑十三年是二十萬兩,嘉佑十四年就變成了三十五萬兩,這可是其他禁軍真正兩支軍隊的軍費。”


    “這還沒算這兩年,先帝對你們神武軍的賞賜。”


    “若是細算下來,從神武軍成立至今,這短短四年多的功夫裏頭,朝廷就在你們神武軍身上花了超過”


    “而且這還是刨去先帝自內庫撥款,支持神武軍的將作局開發火器的銀錢損耗。”


    說著說著,楊啟平的呼吸就逐漸粗了起來,神情也開始有了變化。


    徐章卻不以為然:“敢問楊侍郎,神武軍的戰力,比之其餘禁軍如何?”


    楊啟平呼吸聲為之一滯。


    “乙巳之變時,殿前司的捧日和天武兩軍占據東京各門,城門緊閉,可神武軍卻隻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就破了南熏門,然後一路勢如破竹,直入皇宮大內。”


    “敢問楊侍郎,八十萬禁軍之中,有哪一支禁軍,能有神武軍這般戰力?”


    楊啟平沒有說話,隻直直的看著徐章。


    “便是上四軍之二的捧日和天武兩軍加起來,都不是神武軍的對手。”


    “侍郎大人覺得,朝廷每年花在神武軍的花費,都是浪費麽?”


    楊啟平看著麵帶微笑的徐章,冷哼一聲:“伶牙俐齒。”


    “說吧,這回過來又為了什麽?先說好了,要錢可沒有,該給你們神武軍的軍費,等到了時間,自然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楊啟平滿臉防備的看著徐章。


    徐章笑著擺手道:“不要錢!”


    “難道在侍郎大人眼中,徐某這個晚輩,就是那般隻知道伸手要錢的市儈之輩嗎?”


    楊啟平倒是有些驚訝了,不敢置信的問:“不要錢你跑戶部來找我做什麽?”


    “嘿嘿嘿!”徐章嘿嘿笑道:“確實不要錢,隻是想向師叔討些生鐵回去。”


    楊啟平頓時大感不妙:“將作局不是都已經撥到工部去了嗎?兵刃也有兵部那邊提供,你要生鐵做什麽?”


    “這不是手底下的幾個鐵匠正在研究怎麽縮小火炮的炮管嗎,剛剛有了些眉目,卻苦於沒有材料,沒辦法試驗呀,師叔,這俗話說得好,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生鐵,若是直接將已經澆築好的火炮融了重新打造,又太過可惜,若是萬一不成的話,豈非平白浪費了。”


    這不,連稱呼也從楊侍郎變成了師叔。


    楊啟平並未在意這些,想了想之後,才試探性的問道:“要多少?”


    “八千九千不嫌少,三萬四萬也不嫌多!”


    “還三萬四萬?”楊啟平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你還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呢!”


    “那師叔能給多少?”徐章問道。


    “那得先去鹽鐵司走一趟才能知道!”楊啟平如是說道。


    “而且這事兒鹽鐵司那邊估計也做不了主,得問過韓大相公才行。”


    “那就勞煩師叔多跑幾趟了。”徐章微笑著道。


    “也罷,也罷!”


    楊啟平搖搖頭道:“若是當真能有效果,於朝廷而言,也是一樁大喜事,本官就厚著臉皮,替你多跑幾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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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師叔!”徐章連連揖手行禮致謝,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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