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寇和千餘援軍攏共隻帶了三千多枚轟天雷,西夏大軍來勢洶洶,攻勢甚猛,環州北麵的十餘軍寨,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不是被殺,就是被俘。


    有仗義死節,在被西夏大軍攻破駐地之時,選擇了自刎謝罪,也有那等苟且偷生,第一時間就丟下了兵刃,彎曲膝蓋跪在地上選擇了投降,改弦易幟,成了西夏大軍的俘虜。


    也有那等不要臉麵,不把祖宗從墳墓裏蹦出來的,直接選擇了獻城投降,還自告奮勇的成了充當先鋒,反攻起大宋來。


    其中不乏那等熟悉左近地形防務,清楚邊軍底細的,直接領著西夏先鋒大軍一路攻城拔寨,給環州境內的邊軍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眼看著西夏大軍即將兵臨城下,城中僅有的斥候被孫平寇一股腦全灑了出去,時刻關注著西夏大軍的動向,同時準備命人在環州全境組織鄉勇,收攏糧草,還有一切可以用於守城的物資。


    孫平寇這一命令還沒發出去,甚至於剛剛才就遭到了環州不少將領的反對,可孫平寇心裏頭清楚,與其讓環州境內的防務如一盤散沙一般,軍隊分散各處,最後被西夏人逐個擊破,倒不如將所有的人手都聚攏到環洲城來,硬頂住西夏大軍的壓力,等待援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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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自己身後站著的是徐章,孫平寇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為何不行?”


    環州大軍臨時大營之中,孫平寇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問道,麵上無悲無喜,瞧不出有什麽變化。


    “將軍,若是將四近的守軍都征調過來,西夏大軍定會將環州團團圍住,屆時環州便成孤城了!”


    “是啊將軍,西夏大軍十餘萬不止,咱們城中守軍不過數千,便是加上將軍帶來的援軍,也不足萬人,而且事發突然,如今城中糧草並不充裕,就算是現在從四近征調,怕是也來不及了。”


    幾個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的,將環州眼下的形勢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孫平寇眸光微凝,深邃的目光在眾將的臉上一一掃過,沉聲問道:“不知諸位同僚有何高見?”


    這話一出,原本有些竊竊私語的大堂裏頭肅然一靜,眾人屏住了呼吸,大眼瞪小眼的目光相互交錯著,彼此的眼神交流著。


    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看著眾人目光交流,孫平寇心底暗歎一聲,卻是有了猜測。


    孫平寇看著眾人的神情,率先打破平靜,再度朗聲道:“若有高見,諸位還請盡早開口,否則的話,孫某就隻當諸位若是沒有意見,同意了孫某的提議,那可就依著孫某的意思來辦了。”


    “將軍且慢!”孫平寇的話,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落入一顆大石,頓時便在眾人之間掀起無數洶湧波濤。


    當即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長身而起叫住了孫平寇。


    “裴將軍有何高見?”叫住孫平寇的是環州指揮營副指揮,姓裴名東南,出身關中大族裴氏。


    裴東南走至堂中,正對著孫平寇,抱拳躬身道:“將軍,西夏是十數萬大軍,來勢洶洶,而且還有鐵浮屠這等強軍,屆時他們都不用攻城,隻需將環州城團團圍住,不出半月,城中必然斷糧。屆時西夏大軍都無需攻城,咱們便再無抵抗之力。”


    孫平寇看著裴東南,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堂中其餘將領的目光也悉數都匯聚到了裴東南的身上。


    裴東南道:“慶州有三千駐軍,而且四近又有定邊、保安鎮戎數軍、依末將之見,咱們不如放棄環州,退守慶州,如此一來,便能有充足時間等待援軍,也能夠有更加充裕的時間來布置防務。”


    “放棄環州?”孫平寇皺著眉頭,看著裴東南,麵色微沉。


    “諸位同僚呢?有何高見?”孫平寇再度問眾人道。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紛紛表示裴東南說的有理。


    “如今西夏大軍來的太過突然,城內糧草又不充足,而且這些時日以來,城中的那些個稍微富裕一些的大戶,都紛紛舉家啟程遷往關中避禍。”


    “不僅僅大戶,便是城中的百姓也走的差不多了,如今城裏剩下的那些,不是年紀太大了走不動,就是舍不得故土,不願離開的。”


    早在西夏大軍犯邊的消息傳回來之後,環州境內的百姓就自發的開始朝關中遷徙。


    尤其是那些大戶人家,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早早舉家遷徙,甚至許多連家中的產業都顧不上,就直接逃去關中。


    孫平寇心頭一凜,神情變得極為嚴肅,凜冽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說道:“孫某知道諸位的意思,我家經略相公也曾對孫某說過,存地失人,則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則人地皆存。”


    “如今西夏來勢洶洶,十餘萬大軍壓境,咱們現在缺人,缺糧,諸位肩上的壓力確實很大!”


    “可孫某是領著我家經略相公的軍令而來,鎮守環州,是孫某的使命,也是諸位的使命,棄城而逃,在秦州也並非沒有發生過,諸位不妨猜一猜,若是咱們沒有絲毫抵抗就棄守環州,等待咱們的,會是什麽?”


    孫平寇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一樣。


    可堂內一眾將領,卻紛紛覺得心頭一凜,後脖頸發寒,一股子涼意從腳底湧泉逆流而上,直充腦門。


    秦州知州,天水知縣,活生生的例子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二人的屍體估計現在還掛在秦州城門旁示眾,其家眷也悉數都被擒拿,家產被抄沒,聽說徐章已經去了折子送往東京,請求東京方麵重責二人背後的家族。


    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孫平寇,眾人自然不會放在眼裏,甚至於若是換成其他的任何一個人,這些地頭蛇們都未必會放在眼裏,畢竟事後朝廷若是追責起來,打算秋後算賬,這些地頭蛇們自然有無數的法子去應付,了不起就是推出幾隻替罪羊,領下罪責罷了。


    至於環州失陷與否,附近的百姓們是否會受到亂兵之禍,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他們的家人親友,不是早早就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要麽就是直接選擇投降,雖然未必會受重用,但家人和自身的安危和榮華富貴,卻不需要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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