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參見侯爺!”許久不見,魯連榮那一臉的絡腮胡子仍舊濃密茂盛,身形比起初見之時,倒是魁梧了些許,許是吃的好了,竟逐漸有了幾分將軍肚的趨勢。


    “你不在西軍好好待著,不遠千裏跑來雄州作甚?”徐章叫人送上茶水點心,問起了魯連榮跑來的緣由。


    魯連榮說道:“侯爺你都不在陝西了,灑家留在那兒作甚,再者說了,西夏都向咱們稱臣納貢了,這一時半會兒估摸著也不敢再挑事兒了,灑家隻會打仗殺敵,哪裏懂那些屯田治軍的法子,就想著與其在那邊待著,什麽事兒都不幹,還不如跑來投奔侯爺呢!”


    “跟著我就有仗打?你這什麽邏輯!”


    “我是被貶謫而來的,順帶練兵,又不是讓我帶兵出關北上,哪來的仗打!”


    魯連榮可不管這些:“反正侯爺在哪兒,我魯大就在哪兒!”


    魯連榮這廝,看著憨憨厚厚,其實腦子轉的還是挺快的,要是被他的表象給欺騙了,那估計啥時候被他賣了還得給這家夥數錢。


    但這廝人品不錯,至少就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


    不過自打在淮南,被天聖教的那個軍師耍了一次,險些陰溝裏翻船,徐章凡事就喜歡多留個心眼了。


    “仲懷舍得放你離開?”現如今,顧二可是西軍的領軍人物,魯連榮這樣的猛將,他也舍得放手?


    “顧候現在正忙著重整西軍呢,哪有空搭理灑家。”魯連榮憨笑著道。


    “調令呢?”


    魯連榮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遞給徐章。


    徐章打開一看,竟是蒲老將軍親自簽發的調令,上頭還蓋了樞密院的戳子。


    “你這廝可以啊,不聲不響的,在蒲老將軍那兒還有關係?”


    魯連榮卻道:“這回可不止我一人過來了,還有十幾個兄弟,幾十個神機營的工匠呢!”


    “哦?”徐章還真有些意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魯連榮道:“顧候說這是樞密院的意思,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樞密院?


    難道是那群老將軍們,知道自己被發配到雄州這等偏遠之地,想著幫襯幫襯?


    又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去歲西北大戰,魯連榮立功不小,展露出來的一身本領,便是在西軍之中,也能排在前列,如此勇將,徐章不是沒有想過把他帶來。


    可現在他自己都隻是個小小的五州兵馬總管,麾下武將,官職最高的,也不過一州團練使而已。


    而且團練使這個職位,還經常有被貶謫的文官出任。


    魯連榮不是徐家的家將,卻能夠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投效,這份情誼,徐章記在心裏。


    見他這幅模樣,徐章輕笑道:“行了,既來之,則安之,正好,近些時日,我讓平寇招募士卒呢,你先去他那兒待一陣子。”


    “先說好了啊!既然來了我這兒,那就不能搞特殊對待。”


    “末將明白!”魯連榮臉上露出笑容,隻要能跟著徐章就好,至於職位什麽的,他並不是很在乎。


    而且他相信,隻要跟著徐章,不論是功績還是職位錢財,都將唾手可得。


    魯連榮在陝西投入徐章麾下不到兩年,就從一個大頭兵,一躍成了扶風營的副統領,成了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從以前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到後來的每月都有俸祿,每戰的繳獲更是讓他的荷包變得鼓鼓囊囊,逐漸攢下了不少家底。


    徐章起身走到魯連榮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先去看看你帶來的兄弟們!”


    “原本顧候是想讓我從扶風營裏頭挑一些兄弟帶過來的,可西軍的騎兵本就不多,這才從合水一役幸存下來的那些老兄弟們裏頭,挑了五百個精銳且機靈的,帶了過來。”


    “戰馬呢?”


    徐章最關心的還是這個,華北平原開闊平坦,一望無際,契丹人又以騎兵著稱,五州三萬兵馬之中,騎兵加起來隻有兩千,剛剛湊足一廂。


    可對於五州之地,如此冗長的戰線而言,兩千騎兵投入進去,根本兩個浪花也掀不起來。


    “戰馬有一千二百匹,這回過來,兄弟們都是一人雙馬,緊趕慢趕才趕到的。”


    “一千二百匹,不少了!”


    雖說每年西夏向大宋納貢的貢品之中,還有五百戰馬,可整個大宋的禁軍加起來,足足有八十多萬,五百匹戰馬連東京那邊的禁軍都不夠分的,又怎麽輪得到河北禁軍。


    這一千二百匹戰馬,估摸著還是顧二從去年他們的繳獲裏頭擠出來的。


    ······


    東京城,靖安侯府。


    曹國仁看著麵前滿臉絡腮胡子,一身裝扮略顯奇異的瘦高個,其左右還站著一個金發碧眼的胡人,並一個渾身黢黑如炭的昆侖奴。


    二人盡皆身材高大魁梧,身板極為壯實,比中間那瘦高個兒幾乎高出一個頭去。


    “草民平福,見過幾位相公。”絡腮胡子倒還是依稀能夠看出是漢人模樣,


    “你是漢人?”曹國仁好奇的問,曹國義和曹國信似也頗感興趣,不過他們的目光都在那兩個身形壯碩,宛若金剛一般的胡人和昆侖奴身上。


    “草民祖籍越州,後隨祖父行船,定居泉州,隻因常年在海上漂泊,故衣著打扮和咱們漢人略有不同。”


    “聽你的口氣,還讀過書?”曹國信來了興趣。


    “曾隨船上的賬房學了些時日,隻勉強能寫會看,算不得讀書。”


    曹國義道:“東京和泉州相隔何止萬裏,我們靖安侯府又久居太原,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你不遠萬裏而來,不會隻是單純送錢這麽簡單吧!”


    “俗話說的好,貓有貓道,鼠有鼠路,草民雖隻是一介海商,打探消息,還是有些門路的,去年鹽務一案,曹指使名聲大噪,草民早有耳聞。”


    “俗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而今朝廷於沿海各地增設海關,收取大額關稅,草民想要保住手裏這份飯碗,卻苦於朝中無人庇佑,便特意趕來東京,想要找個靠山。”


    “草民到東京已有數月,思來想去,反正都要找顆大樹乘涼,那為何不找那顆最大最茂盛的呢?”


    曹國仁手裏頭拿著一份禮單,看向平福的目光略帶幾分異色:“你這份禮,倒是豐厚,看來海貿這路子,油水多得很呐!”


    “草民身無長物,也就這些黃白之物,就是不知能否入相公的眼!”平福態度恭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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