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尾後針就浮懸在血光衝天最深處,像是一根渲染著血腥與咒怨纖細利刃,充滿著冰冷氣息。


    細觀之,那纖細刃身竟是由無數頭發絲般吸管束就,透明管體絲絲流動著無色液體,顯然為吸取腦髓時致以麻醉之物。


    幽寂死絕氣息,纏繞在僅三寸長短針體,雖相隔一層渾實禁製,那邪惡聚生之恐怖陰森,仍可覺全身毛發直豎。


    感知到迫近而來淒厲咒意,禁製內尾後針一陣身軀躁動,數不清發絲飄舞,呲呲生發一團潮濕霧氣,眨眼又幻化為根根罡芒直立,於頃刻間散崩齊發,咄咄咄刺紮在禁製內壁上,密密麻麻,令劉君懷冷氣倒吸。


    隻是禁製徒然由生一股顫動,旋發出能量湧動,呈倒鬥之時旋暈開來,轉眼將密織針刺抖落。


    隨光影驟然間綻斂,咻地一聲,數不清發絲倒射而歸,轉瞬又做纖細利刃模樣,於禁製內空懸不已。


    劉君懷反手將嗜血三星施出,不待暴虐無道與逞凶肆虐囂絕氣息完全鋪展,已催動咒語音律籠罩向禁製所在。


    諸般繁瑣咒語念詞,自口中念誦出來,其音綿長繞梁,淒切側目不忍之音瞬時乍起。


    炫音繚繞出犀利鋒芒如銳利之劍,牽帶起肅然嗤嗤聲響更如厲電橫空,一股強橫到極點氣勢爆發出來。


    未及臨至禁製外源,冷冽、陰寒煞殺之氣顯化,拗口之極怪異音符漸趨密集,鋒利中暗藏恐怖金虹。


    恐怖金虹盡裹在灰色殺戮氣息裏,於霎那間爆射迸彈密織金色神芒,淩厲殺戮之氣貫透而出,威凜裏金光熾盛,可怕無比刺耳鏗鏘聲炸裂厚實禁製。


    嗜血三星適時迸射極度暴虐無道血光,森然黑色霧氣化作一蓬血黑鋒罡倏然穿透。


    刺目光芒激蕩血意紅光暴起,帶起一陣虛空亂流與空氣摩擦嘶嘶之音,隨瘋狂吞噬力傾覆而上。


    吸精噬髓之噬髓蜂尾後針,抖顫出巨大氣浪,呼嘯起席卷諸般駁雜陰森,陰曹地府幽冥之氣,腐蝕得周邊氣息嗤嗤瘮響。


    怎奈得嗜血三星毫不加理會,隻是震動著嗡嗡錚鳴,滴溜溜與那尾後針上空旋轉不停,陰冷而詭異殘暴氣息,汩汩催動魔衍石恐極魔性吞噬氣息傾撲。


    黝黑噬魂槍也在瞬間憑空顯現,一陣劇烈顫動,綻發凶殘血光籠及而至,血光內,凶戾精純魔氣能量,驟發邪氣、死氣、怨氣、冥氣駁亂紛雜。


    無數亡靈所凝聚凶戾魔性瞬間浸滿破損禁製,相互間湧動出無盡吞噬,轉息將空間內空隙吞咽,將尾後針擠迫得動憚不得。


    嗜血三星便在此時鼓脹起威壓氣浪湧蕩,呈金箔般光耀熾烈氣息鋪展開來,衍生純陽庚金之氣,再凝實為道道流光韻起,僅是十幾息之後,便令尾後針就此放棄抵抗。


    劉君懷心思念動間,一縷天蓮心火跐溜似流光閃過,眨眼間將尾後針盡數包裹。


    道道流光韻起,已是將一縷神念煉化之力施加其上,時間法則道紋,與輪回法則相疊加,泛生輪回再生之能,將輪番壓製與新生誘惑,施加與尾後針。


    足足過得半盞茶時間,一口精血噴吐,黑殺神咒平息,嗜血三星與噬魂槍收斂起漫身威勢,尾後針也是向著他緩緩漂浮前來。


    一縷血脈相通親密感泛起之時,劉君懷已是飛快取出數滴金嬰液、炎髓液,任由尾後針與另兩件凶器歡快汲取。


    自此,天地間三件上古至凶邪端惡物,已盡歸他一人所有。


    此三物正忙著煉化入口精髓,尚不曾有各自威凜生出,卻已令妖族祖地內,駭人血芒因過分恐懼引起寒冷而顫抖。


    凶器本身均包裹猶如實質一般黑色光華,實乃諸般狠囂殘暴相疊加恐怖吞噬氣血能力,亦為三物所共有極高邪魔凶性存在。


    每一件均為數不清亡靈怨氣或邪惡本性匯聚而成,不需要刻意施發,已是令陰風慘慘之地瑟瑟生抖。


    雖地獄變相頻頻閃動依舊,終歸為幅幅幻象所化,怎堪得切實存在殘酷狠毒到極點滅絕之勢傾軋。


    暴虐無道與逞凶肆虐囂絕氣息,盡裹在魔性豢養而衍羈糜,一經鋪展,即如地網天羅,一縷一絲勿容貪冒。


    此等動靜殊操、喧寂異噬極致凶甚,已能令半聖存在心神混淆如風狂雨驟,又何況地獄變相所言虛像幻影,與亡靈殘魂所生吐哀怨幽冥氣息。


    凶器所共有天地間最殘暴吞噬能量,即使頑金鈍鐵亦可陶熔腐灼,怎會是橫流汙瀆般,單純氣息與意誌所容納諸般駁雜所能抗衡。


    或許隻有真正地獄罪孽深重亡魂之氣,可與三大凶器一較長短。


    此間更趨向虛妄之氣,像似由於無間罪業力減輕而自無間地獄中解脫,見到遠處有三大凶甚黑色涼蔭,紛湧前往,結果陷入劇烈燃燒炭火坑或徹骨冰冷死氣裏,重歸血肉焦爛,痛苦難忍,甚至亡魂消弭。


    極遠處一眾大妖,均眼望劉君懷身前凶器,隻覺涼氣腳底根生,瞬間灌滿全身,已是言語所不能描繪愈加恐怖生得。方才所激發奇詭而狂暴凶殘力量,仍舊在它們感知中過於隱晦陰森,便如天地間萬物深蘊龐雜且充斥著奧玄晦邃,但無半點陰陽相克那般妙理生發,卻獨顯陰陽廣照下最極致負麵邪祟。


    此處祖地為妖族妖氣汲取聖地,妖、魔而族對於此類陰邪之氣最是喜好,在場大妖麵對三凶所散發愈加凝實至陰至邪,反而心生萬端恐懼。


    可見那等至陰至邪氣息,已遠超它們目前境界所能駕馭,便是當前妖性詭異、行舉無端之妖族大能巔峰存在,依然具有巨大震懾作用。


    將三件凶器收入體內,劉君懷再行返回來路,竟是不再需要任何防護,半空裏駁雜凶甚妖氣,居然紛紛四散而開。


    暗冷妖皇語氣裏,充斥著頗多無奈:“我等心神久浸於此無數年,也不曾令得妖氣降服,君懷你僅僅首次前來,卻儼然一副此間主人模樣!”


    劉君懷樂道,“哪裏是我個人有能力做到,還不是依仗凶器狐假虎威!”


    “哈哈哈,三大至凶歸屬你手如同使臂,與你個人震懾力又有何二異?”


    “上古凶器,其恐懼之極滅絕與壓迫煞氣,其鼠齧蠹蝕般寒栗突生恐極,針對於駁雜淩亂鬱結之氣,有獨特窒息效用。同樣也具有至陽、佛光類似能量專門克製之法,一物降一物罷了!”


    “這倒也是確實!不過,你自身同樣具有那等至陽、佛光能量,將此三凶物降服卻不曾用及,你這膽量也是令我無話可講。”


    “既然克製之物,一旦施用,會對凶器本身所具有優勢加以抑製,也隻有愈加凶甚施加,才不會對上古凶器有所損折!”


    “利刀割水,刀不損鍔,而水亦不留痕,果然好對策!”


    “三大凶器之上狠厲囂絕之氣,實如無以脫垢濁之塵緣,須先諳盡世中滋味,再相行以對,其內酷烈抑或盛滿才不會流失。”


    劉君懷此言,可謂是數語道出克製之法其中真諦,膻穢則蠅蚋叢嘬,芳馨則蜂蝶交侵,細研事物根結,施加利已善用,方為克製之外另有玄奇。


    像是劉君懷所使用收取手段,不會令凶器本身,所具有魔性氣息與吞噬能力有所損耗,其自身靈性與生命氣機存在,自然也就完好保留。


    此道理講來簡單,但若未有劉君懷這般手中手段無數,也僅是空明其理而無力促就。


    這種道理,便如同嗜血三星內所鐫刻魔衍石,它隻是葡萄般微小一粒隕石,竟使得天地間能量向這個隕石匯聚,周圍植物枯萎,附近靈獸變得遲鈍。


    靈獸氣血吞噬,方可保得魔衍石生機存留下不斷進化,進而轉化成某一種血性能量施為。


    實際上講它是一粒隕石相當荒謬,單純隕石乃是宇宙流星,脫離原有運行軌道,或呈碎塊飛快散落其它行星表麵石質、鐵質或是石鐵混合物質,本身並無靈性與生命氣機存在。


    而魔衍石中有靈性人形器靈存在,以劉君懷推測,它定然為某種聖器或道器其中某一部位。


    但就是此等內裏元素與構理改變,才生就魔衍石鮮活生機,一旦強加克製手段,定然會令此種改變受限,將之降服自然重要,但完整魔衍石靈性已然頗受影響。


    若是將比它更為強悍天地能量壓迫,使之降服,不僅不會令其生機與功效損耗,其內天地能量存留隻會愈加厚實。


    嗜血三星因何會對此時魔族所衍生魔氣,有更大威懾性,原因便是嗜血三星內魔衍石,乃是上古魔尊一縷神念化身。


    上古魔尊即為魔性生靈中聖人之體,以更強大魔性壓製魔族魔性,進而施加其他滅絕手段,才會令魔氣泛延之勢收斂,乃至消弭。


    更如同神獸中單純血脈壓製力量,真龍龍息威壓之下,一切神獸血脈均會處於體內血脈流轉遲滯,也是最為簡潔壓製之法。


    碧麟妖皇深以為然,“方才你收取尾後針,不論降服後損耗結果,若是施展對於此間至陽、佛光能量,對於此間妖氣環境破壞,可是具有極大影響!”


    妖氣對於妖族,就等同於人族所需天地元氣,能被稱之為妖族祖地,此間濃鬱妖氣存在,自然被它們視為至寶寶坻。


    這也是獲知劉君懷需要尾後針後,妖族首先慮及之事。


    也正是因為劉君懷成功將清涼寺噬魂槍收取,收取方式流出,方令一眾大妖解去心內擔憂。


    回到妖族主殿,劉君懷並未多做停留,畢竟魔族正試圖籠絡,獲知他今次到來,隻會令形勢有所生變。


    但他也未曾立時回到玄羽旗,原因就是他鏡像世界感知,第二神域極東魔族核心所在,正有異常人員移轉。


    而參與到此次人員流動數目,竟是多達數十萬人眾,正分做數條線路,去往方向便是第三神域。


    顯然此等人員流動,已做相當嚴格遮掩,但是卻不密集。


    往往會由至少數名神帝中後期引領,皆有夜色分頭行事。


    每一方隊伍成員不過千名,幾乎相隔半個時辰,即有新隊伍悄無聲息掠出。


    而且所有隊伍均會做一個去向轉折,前行數千萬裏,才會最終走向第三神域方向。


    很明顯,此次人員密集調動,已引起各個勢力行加關注。


    第三神域百億裏範圍內,不時可見暗中窺探勢力,當然這一切,皆是在劉君懷不停遊走中獲得。


    他目前鏡像世界極限探識力,堪堪超越四億裏,他每一次探識深入,均不會低於億裏遙遠。


    因而並不擔心有魔族半聖關注到此等探識之力,而且他發現,每一股人員流動中,均會作出相關遮掩手段。


    但很顯然,魔族並不認為此等遮掩措施,會阻擋住各方探識,因而數十萬所化千萬條人員流動軌跡,並未顯半點慌張。


    劉君懷心下很是驚奇,當下這般敏感時期,便是魔族有所行事目標,也不會做出這般頻繁人員變動。


    而且第二神域雖然不允許神人間爭鬥,但密織勢力駐紮之地,此等大麵積勢力轉移,不可能不引起各方關注。


    那麽,為何魔族會做出猶似掩耳盜鈴般明顯動向,便是劉君懷不曾回往玄羽旗,而有心潛往魔族秘地一探原因。


    尋得一處隱秘之處,他進入混沌空間內,與富陽州做過商議。


    如此決定本就為不及聯絡玄羽旗所做私下行為,再不向富陽州這位貼身守護之人有所交代,終歸有不禮之嫌。


    果然也正如他所料,富陽州聞聽也是一頭霧水,聞訊趕來的雷炎龍王知曉緣由,輕笑道:“此乃欲蓋彌彰之舉,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低級趣味,不過如此粗劣手段,不排除魔族刻意為之!”


    看到劉君懷二人依舊迷惑神情,雷炎龍王樂道:“實際上魔族此舉在昭示天下,未來戰事隻會發生在第三神域到第五神域之間。以吾觀來,他們簡單遮掩手段施用,便是故意為之,沒有人會以為,如此大範圍人員調集,會真正做到悄無聲息。


    “他們此舉你可當做是一種恐嚇或挑釁,以示魔族果決開戰之念。畢竟人、魔二族戰事一起,神界秩序大亂僅是最低預計,造成多半天地空間潰塌更為可能,以此來震懾人族行事要謹慎。


    “也可將此舉視為協商條件,既然一場巨大戰事不可避免,由此空出第一、二神域,作為一方世界淨土,以保得神界持續發展空間屏障。但我以為,魔族自這第一、二神域二間,定然暗藏遠比幾十萬更龐大隊伍!”


    劉君懷點點頭,“那麽我今日晚間探識也就勢在必行,不過不用深入魔族秘地,僅需遠遠觀測魔族剩餘戰力即可!”


    富陽州欲行出言阻止,雷炎龍王擺手笑道:“君懷此意殊為要甚,富小子,你也勿需這般謹慎小心,他單純瞬移神通,在整個神界也難遇對手!不過君懷,你此行探識距離不可抵禦億萬裏遙遠,不然以吾本意,也會行加阻止!”


    劉君懷笑道:“以我鏡像世界探識能力,相隔億裏與近在百萬裏之內無甚差異!而且我前去目的,僅是觀察此間魔族真正實力,卻不會對暗裏商議有所窺聽,我可不認為自己此等潛行之舉,會瞞得過至少幾十位半聖存在!”


    雷炎龍王頜首應道,“不僅如此,你隱匿身形作用不大,那等探識行為需要在瞬移移動過程中施為!雖然有吾存在,你也不會遭遇到萬分緊急時刻,但吾身越晚暴露,今後所起到作用也會愈大!”


    隨後趕來敖五接道:“在魔族未與妖族間有所接洽之前,也不會有實際重大戰事生得,魔族這般大範圍人員調動,說不得便如龍王大人所預料那般!”


    雷炎龍王補充道,“但他們欲行將你鏟除決心已是必然,便是情願牽動一方戰事突起,也定然會傾此一舉!”


    敖五笑道,“君懷,你此次探尋事了,需要再行回往一趟!老管家昨日裏已然出關,他需要經曆一次飛升天劫,也許需要你將他送回天殘島或仙界幾年,現下他已晉階半神之境!”


    劉君懷不禁驚訝道:“我飛升神界之際,老人家也不過仙尊後期境界,怎地裏這短短五六年間,會有如此巨大晉升?”


    雷炎龍王麵色有些奇怪,連帶著語氣也有些神秘:“老管家體內有相當厚重能量體,隻要他天地感知境界相應襯,那團近乎於聖力能量,足可令他境界提升猶如破竹!”


    “為何今日裏不見老人家出現?”


    “他已進入那處先天真一之氣空間內,因為龍地神樹原因,吾將那地禁製做過改動,僅有吾感知力才能自如進出!”


    先天真一之氣,乃是生物之祖氣與混沌未分蘊意交匯流轉存在,自其中感知世界之力與大自然最為適宜。


    老管家深入其內,想必是他天地感知裏已有強烈需求,恐怕他飛升神界之勢已是不可抑製。


    劉君懷隻身回到外間,展開身影,漫天遍地遊走,畢竟魔族秘地外會有堅實法則禁製屏障,此方神域極東魔族勢力範圍,足有三十億裏之廣。


    隻有細細查詢,方可感知法則禁製確切存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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