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更悲催,戶部就交給他了,而且他上任的頭一項重任就是收繳國庫的欠款,胤礽心裏的小人暗搓搓的擦掌:“也就老四這個死心眼較真的家夥能啃下這根硬骨頭,孤這也是物盡所用,既然兄弟們都這麽有能力,怎麽能光藏著掖著呢?咋滴也得為大清發光發熱、添磚加瓦、死而後已才不辜負他們那一身本事!”胤禛接了這個差事後臉更黑了,身上的冷氣也更足了,嚇得他府裏的那些鶯鶯燕燕既不鬧騰,也不爭寵了,一個個縮的跟鵪鶉似的,躲的遠遠的,唯恐他把火氣發到自己身上。


    胤禛回府後招來幕僚商議了很長時間,覺得這個收繳欠款那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可這差事既然領了那就不可能再給推了,既然不能推,那就得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給辦的圓滿了、漂亮了,難是難了點兒,可若是辦的好了,也能讓皇阿瑪看看自己的本事。


    那麽問題的關鍵來了,到底從哪收繳才是最合適的?是自上而下、還是從下往上收繳胤禛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時某人的一句話讓他茅舍頓開,這個人就是林黛玉,林黛玉利用靈泉釀成的養生酒想方設法搭上了四貝勒胤禛,胤禛因為養生酒堪稱逆天的功效而有了別樣的心思,加上林黛玉頗為不俗的容貌和不錯的出身,就有了娶他做自己側福晉的想法,在胤禛看來林黛玉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所以私下裏相處起來態度自然也就更親近了些,時不時送點兒精致的小禮物,把本就是四四忠粉的黛玉給迷得更是死心塌地,仗著自己先知的便利,沒少給他出主意,像這次收繳欠款她就曾隱晦的提點胤禛,最好從太子入手,若是太子還了,其他官員見了肯定認為,太子作為儲君都還了,自己不換豈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若是太子不還咋辦?很好辦,去找大阿哥啊,大阿哥曆來喜歡跟太子唱對台戲,大阿哥還了,支持大阿哥的官員當然也會跟風還了,那太子看見自己的死對頭都有銀子還國庫欠款,自己不還豈不是連他都比不過?肯定也會還的!胤禛一聽這也算個好主意,回府跟幕僚又商量了一陣子,開始帶著戶部的官員催繳欠款了。


    第一站就是毓慶宮,湘雲一聽老四是來催繳國庫欠款的覺得十分奇怪,就偷偷的拉著胤礽躲到一邊盤問:“你又不缺銀子花,怎麽還想不開跑去借國庫的呐?說,那些銀子都幹嘛用了?怎麽賬本上都沒有記錄啊?是不是用來養外麵的小三、小四啦?”胤礽一看自家醋壇子問著問著就歪樓了,也顧不得在一邊木著臉,豎著耳朵偷聽的老四了,趕緊就摟著湘雲哄:“瞎說什麽呢?孤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孤當初借國庫的銀子就是等著今天這一出呢!等會兒寶貝兒你就瞧好吧!”


    胤禛冷著臉,努力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樣子,待在一邊裝壁花,等到胤礽接過欠條,還了銀子之後他非常麻利的就閃人了,用湘雲的話說似乎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架勢。


    胤礽這邊非常痛快的把銀子給還了,那邊轉身就給他的那些兄弟們透了消息,又給康熙遞了一道請罪折子,第二天是大朝會,康熙命李德全當著文武百官讀了胤礽的請罪折子,胤礽在折子上囉囉嗦嗦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說他當初因為某某原因借了國庫的銀子,完了之後一直都忘記歸還了,昨天老四拿著欠條去找他,他才想起這件事,心裏極為惶恐,極為愧疚,覺得自己這個儲君做的太不稱職了,實在有負皇恩、愧對祖宗、愧對大清、愧對百姓!


    等李德全讀完了康熙說:“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太子能知錯就改朕很欣慰!”當然啦有錯還是要罰滴,康熙大手一揮罰了太子爺三年俸祿,太子感激涕零的謝了恩之後表示為了贖罪,他決定要力挺胤禛追繳戶部的虧空欠款到底。


    胤禛收繳虧空欠款之行第一站進行的十分順利,太子胤礽還的非常痛快,而且還給後來者挖了個超級大的坑,敢不還?那就成了愧對百姓、有負皇恩、不配為官的典型人物了!有了胤礽的帶頭作用,借國庫錢的眾位皇子、皇室宗親還款的動作那叫一個迅速,有的甚至不等胤禛登門就主動還了,話說這些年的遠洋貿易做下來,眾皇子和那些皇室宗親都一個個富得流油,之所以還欠著國庫的虧空,有的是因為忘了,有的則是覺得人家都不還,自己是吃飽了撐著才幹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胤礽表完態,昨天已經聽到風聲,早有準備的大阿哥緊跟著就站出來了,他先是向康熙請罪,說他當初也借了戶部多少多少兩銀子沒有還,還當場表態下朝後立刻就回府籌銀子,今天絕對會把欠戶部的銀子給還了。等他說完三阿哥、五阿哥等也接二連三的站了出來,先向康熙痛哭涕淋的請罪,然後再信誓旦旦的表示今天或明天一定會還錢。接著皇室宗親們也都有所表示,先請罪,再提還錢的事情,不同的是他們有的說是這兩天還,有的說是半個月還清。


    眾位皇子和宗親都換了欠款,剩下的那些文武百官自然是不敢不還,有錢的還的麻利,沒錢的也想方設法的擠出錢來給還上了,當然啦康熙自詡為明君,做事情向來是留有餘地滴,再加上胤礽進言說可以讓那些一次性還清欠款實在有困難的分期付款,先還一半,剩下的可以分成三年甚至五年來還,每年還一部分。


    當然了也有那個別的老牌勳貴,就是死皮賴臉不還錢,比如四王八公,說到四王八公這幾家其實全都是攝政王多爾袞在時封的,康熙對他們向來是沒有好感的,偏偏他們還沒有點兒自知之明,像這次別人家都急哄哄的籌銀子還國庫的欠款,就他們這幾家不當回事,尤其是賈家覺得他們家跟太子是親戚,有太子撐腰四貝勒也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胤礽早就防著他們打著自己和湘雲的旗號逃避還債,特意拉著四四嘀咕了很長時間,沒過幾天戶部的官員上賈家催他們還銀子去了,賈赦倒是想還,可他在賈家說話不好使,賈母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這廝也夠陰險的,私下裏塞給戶部派來的李大人一個厚厚的荷包,托他為自己開脫,還抹著眼淚哭訴自己雖然名義上的賈府襲爵人,可事實上卻沒有一點兒權力,賈府的事情全都在賈母和賈政的掌控之中,平日裏榮禧堂是賈政兩口子住著,自己這個當家人卻被排擠到馬棚邊上的東跨院住著。還戶部欠款的事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剛跟賈母提兩句就被罵了出來,還大罵自己是個不孝子,揚言要告自己忤逆不孝!


    這戶部的李大人是個愣頭青,聽完賈赦的哭訴後回去就寫了折子,第二天上朝時在朝堂上洋洋灑灑說了很長時間,把賈赦描述的那叫一個可憐,末了還質問史家兄弟,賈母在閨中時是否學過三從四德?這個帽子扣得那叫一個大,史鼐立刻就站出來請罪,史鼎脾氣暴躁看自家兄長光請罪就急了,也站出來說道:“史老太君雖說是史家嫁出去的姑娘,可她嫁到賈家已經幾十年了,難道史家還得為她的行為負責任嗎?史老太君是奴才的姑母,按理說做小輩的不該說長輩的不是,可奴才這位姑母做事實在是過分,她不僅在賈家說一不二,還屢次把手伸回娘家,插手我們兄弟府上的事情,我們兄弟二人這些年很少跟賈家來往,對他們家的事情是真的不清楚!”


    李大人雖然愣頭青了些,可他並不是不講道理,史鼎又說的非常可憐,他也覺得剛才自己有些失言,趕緊接過史鼎的話茬:“啟稟皇上,奴才剛才一時激動,有些失言了,現在一想忠靖侯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史老太君嫁到賈家幾十年了,又是史大人的長輩,她的行為確實跟史家沒有什麽關係。”


    康熙也懶得去理清賈家這些破事,隻要不牽扯到他家保成、不牽扯到太子妃就行了,介於賈家也就賈赦比較識相有還錢的意願,所以他非常幹脆的下旨,史老太君被關進了佛堂,不許再放出來,賈家奉旨分家,賈政和王夫人帶著應分得財物半個月之內搬離賈府。


    康熙的這道聖旨傳到賈府,賈母和王夫人立刻就昏了過去,賈政耷拉著腦袋就隻會唉聲歎氣,賈赦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立刻就召集賈家族老開宗祠——分家,更讓他高興的是在盤查賈母和王夫人私庫時發現了原本很多屬於公中的財物,凡是能讓賈母和賈政出醜的事情,賈赦就非常高興,最後賈政一家分得三層家產灰溜溜的搬出了榮國府,賈赦順利搬回了榮禧堂,頭一件事就是抄了賴嬤嬤等眾多豪奴的家,抄檢出的家財變賣之後所得的銀子用來還戶部的虧空都還綽綽有餘;第二件事就是遞折子把榮國府的牌子摘了,換成了一等將軍府;他幹的第三件事把眾人的下巴都給驚掉了,他逼著賈璉把王熙鳳給休了,理由是從王熙鳳房間裏搜出了一箱子放高利貸的借據,更重要的是她還因此逼死了人命——為幫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搶親逼死了王守備的兒子和金哥。


    王子騰氣的要命,可偏偏賈赦說的有理有據,咬死了就要休了王熙鳳,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是無力回天,沒法子隻能暫時把王熙鳳給接了回去,賈璉跟王熙鳳的感情原本挺好的,可惜這些年王熙鳳非但沒有給他生下嫡子,還把他死死捏在手心裏,平日裏呼來喝去,以前當家的是賈母和王夫人,他隻能捏著鼻子忍了,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他老子,以後就是他自個,自然不需要再忍著了,不過念著夫妻多年的情分他本來是有些不願意休妻的,可是當賈赦從他們房間裏搜出那一箱子借據,再把王熙鳳逼死人的證據往他麵前一擺,他真的是嚇住了,王熙鳳在外麵放高利貸,幫人家擺平官司打的全是自己的旗號,他竟然無知無覺的在身上背上了人命官司,王熙鳳這種做法徹底激怒了他,她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休,這樣的毒婦絕對得休了,一怒之下賈璉寫下了休書,甚至把王熙鳳的心腹平兒及從王家帶來的所有下人都一同趕回了王家,把閨女巧姐送到了邢夫人院子裏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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