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不等我們找上老蔡,第二天的下午時分,他卻自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一進屋子,連口氣都沒歇,就急促的說道:“邪了!邪了!又死人了!”“死在黑水潭裏?”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黑水潭那裏,不然一般的死人案件,老蔡也沒必要告訴我這個局外人。老蔡點了點頭,也不解釋什麽,就道:“來,跟我去看看。”老蔡跟上戰場一樣,不等我仔細問詢,就轉身跑了。我也趕緊追了過去,路過標子家的時候,忙把他也給叫上。到了黑水潭的岸梯上,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多半是來看熱鬧的村民,老蔡忙把村民們招呼開來,我們三個就擠了進去。而此時,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上岸,上麵蓋了一層白布,旁邊站著亮子和一個年長的jing察,看那年長的jing官身上背了個醫用箱,我猜他應該是來屍檢的。“老陳,有什麽看法?”老蔡當即向那個年長的jing察問道。老陳麵露難sè,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老蔡急了,再次開口問道:“到底怎麽樣?”老陳猶豫了一下,終是啟齒道:“結果出來了,死者死亡時間為八小時前。”老陳看了看圍觀的群眾,貼著老蔡的耳根處,小聲說道:“屍體剩下的不多,難以判斷死因,這事情我待會再跟你做詳細報告。”“死因不明?”老蔡心頭一驚,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亮子,就大聲問道:“是誰發現死者的?”亮子似乎受到了什麽打擊,臉sè蒼白蒼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被老蔡這麽突然一問,他全身一顫,險些失足跌倒在地,看的老蔡差點吐血。亮子好一會兒才鎮定住心神,他顫聲回道:“死者是隔壁村的老李,因為稻田裏缺水,所以來黑水潭開閘引水,結果一去不回,後來被本村的楊大叔發現。”老蔡又猛的回過頭去,看著村民們問道:“誰是楊大叔。”我本家的一個親戚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丟掉手中的煙頭,回道:“我是。”“說說你當時發現屍體的大概情況。”老蔡急忙問道。楊大叔歎了一口氣,才搖搖頭說道:“我中午吃完飯,本打算把家裏的老黃牛趕到這後山來放養,沒想到在路過這裏的時候,就看見開水閘的地方,飄著一具屍體。我本以為是哪家的小孩玩水淹死在那,但走近了一瞧,才發現原來是隔壁村的老李,於是我馬上趕回村裏告訴了村長,事情就是這個樣子。”老蔡聽完之後,趕緊催亮子把老楊所說的話給記錄了下來,然後揮揮手叫鄉親們散去,不過卻要我和標子留了下來。老蔡看村民們已經走遠,就對老陳說道:“人都走了,有什麽就說吧!”老陳看了看我和標子,有些猶豫不絕,還沒等他開口,老蔡就接著說道:“沒事,都是自己人。”老陳這才放下心來,他加重了語氣說道:“老蔡啊!三年來,我已經是第四次看到這樣的屍體了,我還能說些什麽呢?你自己看看吧!”老蔡當即一愣,隨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不可相信的事情一般,臉上抖了一下,就要動手揭開屍體上的白布,一旁的亮子就提醒著道:“隊長,還是別看了,看了要做噩夢。”話剛說完,亮子自知失言,趕緊捂上嘴巴,有點尷尬的看著老蔡。果然,老蔡一下子來了脾氣,瞪著冒火的雙眼,就對亮子罵道:“瞧你那點出息,你要是幹不了這活,我馬上換人。”說完就揭開了屍體上白布。我一看,當時就懵了,這老李的屍體和二丫當年的情況一樣,甚至更慘烈些,除了浮腫的頭顱之外,身體的其他地方隻剩下白骨森森,上麵還黏著些許的肉塊。而且老李都沒閉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幾乎完全扭曲,張開的大嘴更是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連嘴巴兩邊都撕裂了。雖說我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樣可怕的屍體,不過我心裏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實在太恐怖了,究竟李大叔死前看到了什麽,以至於死了之後,還保持著那幅恐懼神情?但隨即我又想到,他應該是看到了水猴子,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xing。一旁的標子看完後,大罵了聲爺爺,然後就趴到一邊嘔吐去了,要不是我當了幾年兵,身體素質還行,恐怕比他好不了多少,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感覺到胃裏麵在翻江倒海,隻是我極力的壓製住罷了。老蔡卻顯得異常冷靜,他對著那惡心的屍體,看了足足三分鍾之久,才慢慢的放下布簾子。他回過頭一臉沉重的對老陳問道:“有沒有在死者的身上找到可疑的東西?”老陳把設備箱打開,從中拿出一個密封的透明膠袋,我十分奇怪,因為膠袋裏麵什麽東西也沒有。老陳把透明膠袋遞到老蔡麵前,說道:“隻在屍體的嘴裏找到幾根毛發,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線索了,但這種毛發卻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聽老陳這麽一說,我渾身打了一個機靈,眼睛努力的睜大著再次看去。果然,在那口袋的最下麵,發現了三到四根的紅sè毛發,那毛發很細很細,約莫一個針頭長短,像是什麽動物身上的絨毛。不過我馬上就想到了一點,這紅sè的毛發不是別的,正是水猴子的毛發,因為昨天標子看到的那隻水猴子,就是全身紅彤彤的。標子嘔吐了好一陣之後才返了回來,我立馬向他打了個眼sè,希望他不要亂說話,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老蔡他們會有什麽結論,會不會敷衍了事。標子是何等的激靈,當即向我暗暗點頭,而老蔡他們渾然不知。老蔡盯著那幾根紅sè毛發看了很久,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那就不是魚造成的了?”然後又問向老陳,“你認為這些毛發會是誰的?或者是什麽動物身上的?”老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根據我的判斷,這種毛發絕不屬於人類,因為人類的頭發要比這粗的多,質地也不一樣,就算是染了顏sè的頭發,我也能一眼分辨出來,所以這些毛發是屬於動物的。但我也看不出是什麽動物身上的毛發,不過我可以肯定下來,這些毛發隻是某種動物身上的絨毛,不然不會這麽細。或許拿到市裏麵,給一些動物學家看看,就會有結果。”老蔡聽到這樣的分析結果,臉sè顯得十分難看,他回頭向我問道:“小楊同誌,你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你有沒有見過一種長著紅毛的動物?”可老蔡也不想想,既然是動物,為什麽會跑到水裏去?還沒等我回答,一旁的標子就忍不住說道:“當然見過,你們也真是問對人了,那玩意我長這麽大,也就昨天頭一回見到,你要問別人,肯定就什麽都不知道。”“真的?”老蔡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他趕緊接著問道:“是什麽?”“水猴子啊,除了它還能有別的?”標子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說道。剛開始,老蔡他們三個都顯得很興奮,不過當標子說出“水猴子”這三個字的時候,老蔡的神情就變了,似乎覺著標子在拿他尋開心。他改變語氣,一臉嚴肅的說道:“孫大標,你小子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我現在沒工夫陪你瞎鬧。”標子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呼喝過?頓時火氣就往腦門上湧,他剛想上去找老蔡抬杠子,我立馬給他攔住,然後對老蔡證明道:“我敢擔保,標子他說的是真的。就昨天我和標子在黑水潭邊的時候,標子親眼看著一個全身長著紅毛,像猴子一樣的動物跳進了黑水潭,然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老蔡認真的盯著我看,似乎在判斷我話裏的真偽,確定我不是在開玩笑,這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問道:“具體怎麽回事?你給我詳細的說說。”然後衝標子說道:“你小子激動啥勁,算我錯怪了你總行了吧?”標子這才得意的點了點頭,算是不計較了,但仍是滿臉的不屑。後來我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老蔡細說了一遍,同時把小時候二丫的事情也跟他說了,看老蔡當時的表情,應該是完全信任了我和標子的話。不過他說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古怪,把這事一上報,估計沒人相信,畢竟見到水猴子的人就隻有標子。標子當下就來了火,怒道:“你這叫什麽意思,你們怎麽做jing察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們還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你可知道你們的這種態度,已經害死了多少條人命,我實話告訴你,這條黑水潭裏死過的人,比你們jing局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被標子這麽一吼,老蔡他們三個都不說話了,似乎覺得自己丟了jing察的顏麵,顯得十分的尷尬。最後老蔡說道:“好,給我點時間,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請你們相信我。”後來老蔡打了個電話回局裏,沒多久就開來一輛急救車,就把老李的屍體給抬走了。走之前,老蔡還忘不了叫我和標子替他打聽打聽水猴子的事情。我心裏有些無奈,水猴子這東西,除了標子那麽看了一眼之外,我們誰知道它有什麽特xing,問我們還不如去問村裏麵年長的人,至少他們還有很多不同版本的傳說。;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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