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墓葬坑,我們直奔後麵的墓葬群而去,走到其中一個木塔的跟前,我們停了下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發現和資料中描述的一樣,木塔是由一根根方形巨木搭建而成,上窄下寬,像是一個圓錐形,有六米的高度。在木塔的外圍,是七個巨木形成的圓圈,一圈套著一圈,呈放射狀向四麵八方展開。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猜測太陽墓的含義,可是古樓蘭留下來的資料實在太少,所以關於太陽墓的由來,根本就無從查起。有學者分析認為,或許樓蘭人崇拜太陽的力量,之所以將自己的墓葬也建成太陽的形狀,或許在他們認為,太陽是一個神奇而又美麗的地方,生前不能去到那裏,死後的靈魂或許可以通過太陽墓,而到達真正的太陽之上。但究竟如何,從來就沒有定論,一切都是猜測而已。我們連續看了好幾座木塔,發現無論是外觀,還是規模,都是一模一樣,顯然這裏的苦主身份都是一樣的尊貴,但究竟是不是曆代國王的墓葬,那就很難說了。此時標子的眼裏神色複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過了片刻,他緩緩說道:“我們打開幾個木塔看看吧,或許裏麵會有墓誌銘之類的東西留下,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切的謎團應該會得到解答。”李易山說道:“胖賊,你不是說,屍體葬在陰氣聚集之地會鐵定成為僵屍嗎?既然是這樣,咱們為什麽還要冒這種險,難道你忘記鬼屋下麵那個怪物的厲害了嗎?要是沒有楊小哥的童子血。咱們那一次可就都掛了。”譚佳補充道:“最讓人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這裏有這麽多的木塔。萬一我們在交戰的時候毀壞了其它的木塔,到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見標子沉默不語,她繼續道:“到時候隻怕是數十甚至上百的僵屍包圍我們,就算我們插翅也難逃。”標子苦笑道:“我和老楊來這裏的目的和你們不同,你們是為了找到長生不老的秘密而來,而我們來這裏是為了找到破除屍毒的方法,這是我和老楊的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這一次。我們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我們根本沒得選擇。”我心中一動,原來標子一直想找到王級的陵墓,不單是為了古墓中的寶貝,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了找到破除屍毒的方法,解掉身上的屍毒。他不這麽說,我險些將來這裏的目的拋到腦後去了,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慚愧。其實標子說的很對,我們是在水猴子的巢穴裏中了屍毒。而水下巢穴和這裏又有牽連,我們要找到破除屍毒的方法。無非是來古樓蘭遺址找線索。可是時過境遷,古樓蘭舊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一點的線索,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許標子的選擇是正確的,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墓葬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按照中國墓葬的製度,一般的墓葬裏麵都會有墓誌銘之類的東西,當然了,我說的是大墓,而不是荒山上的孤墳。但是現在我們麵臨這兩個最大的問題,第一,古樓蘭人墓葬習俗會不會和中原的墓葬文化不一樣,裏麵根本就不會有敘事性的墓誌銘或者帛書存在。第二個問題建立在第一個問題的基礎上,也是譚佳最擔心的問題,那就是怎樣對付裏麵的僵屍。這不是對付一兩隻僵屍那麽簡單的問題,而是上百的數量,光憑我們幾個人,別說是對付那些僵屍了,恐怕就是脫身也成了問題。譚佳沉思了許久,一直沒有吭聲,似乎下不定決心。吳劍和張教授則把目光看向了一邊,似乎我們討論的事情根本與他們根本無關。李易山更加混蛋,一會兒看看譚佳,一會兒又看看我和標子,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估計他巴不得我們和譚佳鬥起來。這樣死寂的氣氛僵持了下去,一支煙抽完了,還是沒有人說話,標子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頭對張教授說道:“老張,你他娘的身上也中了屍毒,可別想置身事外,現在你倒是說說話,這木塔到底要不要打開。我可告訴你啊,你可別打擦邊球,你的決定可是關係到我們三個人以後的生死,哦!對了,還有老蔡。四條人命,你自己看著辦。”張教授雖然一直沒吭聲,不過我老早就在注意他的神情了,在聽到標子提議打開木塔的時候,我記得非常清楚,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一會兒好像很激動,一會兒又好像很落寞,不知道心裏究竟在打著怎樣的算盤。被標子這麽點名道姓的問來,張教授自知再也無法逃避,歎息了一聲,對我們說道:“現在後路被封,這溶洞裏又沒有其他的出路,打不打開木塔,都沒有實際性的意義,就算找到了破解屍毒的秘法,找到長生不老藥,我們難道又能改變眼前的局麵?”先前我就覺得很奇怪,我和標子建議打開木塔,作為同樣身中屍毒的張教授來說,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可他為什麽默不吭聲呢?現在聽到他的解釋,才發現自己的目光太短淺了,現在的問題根本就和屍毒沒關係,而是如何找到出去的路,否則一切都是泡影。標子不以為然的說道:“哈哈,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問題,那麽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完全沒必要放在心上,如果我料得不錯,兩天之內,必定會有人下來救我們。”除了吳劍那根木頭之外,其他人顯然都吃了一驚,張教授不由問道:“你小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似乎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驚道:“難道你在暗中集結了一批人馬,一直就跟在我們的後麵?”標子搖了搖腦袋。神秘的笑道:“錯了。錯了。要是我有那麽大的能耐,還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別瞎猜了,到時候你們自然會明白。好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到底要不要打開木塔呢?老張,這會兒你可別再囉裏叭索了。”看著標子那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心頭不由得一顫,突然發現自己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變得有些陌生起來,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張教授見標子說的這麽肯定,也不多問,沉默了片刻,點頭說道:“既然你小子這麽有把握,我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其他人雖然仍然對標子持有懷疑的心思,不過看到張教授都表態了,而如今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得一口答應了下來。“幹活沒問題。不過折騰了這麽久,肚子早就餓了。是不是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李易山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盯著標子不懷好意的笑道:“胖賊,我知道你私藏了幾瓶二鍋頭,都到了這時候,你還不拿出來麽,難道你想送給閻王爺當見麵禮?”標子微微動容,有點吃驚的說道:“他娘的,我藏得那麽隱秘,又從沒拿出來過,你小子是怎麽發現的?”李易山得意的笑道:“哈哈,昨天晚上趁你出去方便的時候,我早就把你的背包翻了一遍,你裏麵有著什麽東西,我當然知道啦,別囉嗦了,趕緊拿出來吧。”我們席地而坐,將八寶粥和罐頭之類的東西拿了出來,就等著標子的二鍋頭了。標子臉上盡是肉痛的表情,在背包裏麵搗鼓了半天,才拿出一瓶二鍋頭來,李易山當即就抗議了,他道:“胖賊你不是這麽小氣吧,我明明記得你的包袱裏麵有三瓶二鍋頭,你現在隻拿出一瓶來怎麽夠分?你他***都快趕上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了。”標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易山,又回頭把剩下的兩瓶二鍋頭拿了出來,又怕自己吃虧了,當先給自己倒了大半瓶,仰頭一口氣喝光,倒是把我們看的呆住了,心道這小子原來是個酒桶,怪不得隨時隨地都會帶著酒在身邊了。六人之中,隻有譚佳不喝酒,吳劍也隻喝一小杯,剩下的酒就都被我們四個給分掉了。標子帶來的二鍋頭是大瓶子裝的,一瓶有兩斤的分量,算下來,我們每人平均喝了有一斤的分量。二鍋頭的酒精度是六十五度,算是高度白酒了,我們四個人喝了那麽多,自然滿臉通紅,有了一些醉意。標子打了一個飽嗝,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說道:“好了,該吃的也吃了,該喝的也喝了,我說咱們現在是不是該開工了?”李易山酒量最差,此刻已經有了七分的醉意,借著那股酒勁,他豪氣衝天的說道:“開工……肯定要開工。”他說完,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朝其中一個木塔走去,但隻走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他不由大罵了一聲:“好端端的,怎麽又開始地震了?”“都醉成了這樣,還怎麽開工?”譚佳看了看手表,對我們說道:“都晚上十點鍾了,都睡覺吧,打開木塔的事情等明天再說。”李易山此刻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聽譚佳說自己醉了,搖了搖腦袋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沒醉,你才醉了,小娘們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你……!”譚佳氣的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上前給李易山一巴掌,但隨即又按耐住心底的怒火,隻是冷道:“我不想跟一個醉鬼計較,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吃虧的反正不是我。”李易山搖搖晃晃的走到那木塔前,這邊看一眼,那邊看一眼,就是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因為木塔密封的很好,連個縫隙都沒有。“這小子看來是真醉了,咱們就不要管他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木塔,標子說道:“要想打開木塔,隻能爬到塔尖去,把上麵的木頭按照順序一路拆下來,不過那些木頭太過巨大,就憑我們這幾個人,肯定是搬不動的。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不過有些冒險,不知道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張教授就道:“就你小子鬼主意多。有什麽法子就說。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麽知道能不能行?”標子指著地上的一根巨木說道:“我們合力扛起一根巨木,按照古時候士兵攻打城門的方法,將眼前的木塔撞開一個豁口,這樣最省時省力了。但是我最擔心的是,被巨木這麽猛的撞下去,整個木塔十有**會垮塌掉,會把裏麵的東西損壞。”張教授思考了一番,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你擔心的不無道理。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碰碰運氣了。”拍了拍李易山的肩膀,標子說道:“李醉鬼,開工了,跟我走吧。”我們在木塔外的七個圓圈中挑選了一下,選中了一根長三米,直徑差不多半米的圓形巨木。我們六個人站好位置,合力將那圓木抱了起來,然後猛的一用力,將它放到了肩膀上。這根圓木起碼有五百斤的重量。扛在肩上隻覺沉甸甸的,被這圓木的重量一壓。我們的酒勁當先去了大半。標子在最前邊說道:“都給我抓緊了,要是掉下來了,非把雙腿壓斷不可,還有啊,待會兒衝鋒的時候,大家的步伐要保持一致,那樣才能有衝擊力。”喊了“一、二、三、”的口號,我們大叫了一聲,猛的朝那前麵的木塔衝去。衝出去十米遠的樣子,圓木就撞在了那木塔上,隻聽到前邊“砰!”的一聲巨響傳來,肩上的圓木頓了一下,就往後猛的退去,差點從我們的肩膀上掉了下來。標子在前邊大叫道:“都***別慌,這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鬆手,一鬆手準要出事。”然後他再次喊了口號,在數到三的時候,我們同時把肩膀上的圓木丟了下去。圓木十分的結實,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來,將地麵的一塊石頭也砸出了幾道細縫。我們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頭一看,運氣似乎不錯,那木塔離地麵半米高的地方,被圓木撞出來一個水缸大小的豁口,人從那裏進去完全沒有問題。不過整座木塔都被撞得變了型,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塌下來。豁口裏麵黑漆漆的,我們懷著好奇的心走了過去,同時打開手電朝那豁口裏麵照去,就看到木塔的中心位置有一張寬大的石床,上麵躺了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那怪物頭上帶著一頂鑲著寶珠的方形金帽,身上披著一件紅黑線條相交的寬大袍子,腰間還配著一把彎刀和玉佩;它的雙手放在小腹上,手心中捧著一個青銅箱子,大概有一塊磚頭那麽大。從那怪物臉上的皮膚上來看,它的屍體應該保存的相當完好,不過這也不足為奇,因為這裏是陰氣聚集之地,隻要陰氣不散,屍體就會永遠不腐爛。在石床的下麵,還有著五個陶罐,上麵有一圈圈的花紋,大概和一個水桶差不多大。其中一個陶罐被我們用圓木撞進來的時候毀壞了,正從裏麵流出黑色的液體來,發出酸臭的味道。除此之外,整個木塔裏麵就再也沒了其它的東西,不過我們並不失望,反而一陣狂喜,因為我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那些金銀珠寶,而是墓誌銘之類的敘事性物件,毫無疑問,那怪物手裏捧著的青銅箱,裏麵很有可能就裝著帛書一類的東西。標子正打算貓腰鑽進木塔中去,將那個青銅箱取出來,可就在這時候,那個被我們打破了的陶罐子裏麵發出“咕嚕嚕!”的奇怪聲音來。我們轉頭一看,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陶罐裏麵滾了出來,看上去像是一條沒毛的死耗子,但耗子的塊頭似乎又沒有那麽大,具體是什麽東西,還真說不準。標子本來是想進去取青銅箱的,可看見陶罐子裏麵突然滾出這樣一個惡心的東西來,就開始猶豫不決了。我知道他最怕看見這些惡心的東西,就道:“不行的話就讓我去,別太勉強自己。”標子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逞強,點頭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那怪物的屍體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詐屍,你速去速回。”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他的吩咐辦事,轉身貓著腰就鑽進了木塔內。木塔裏麵的空氣質量很差,又加上有那古怪液體散發出來的酸臭味,讓我感到胸口一陣發悶。知道那怪物隨時有可能詐屍,我不敢大意,將衝鋒槍緊緊的握在手裏,就朝那石床走了過去。但隻走出幾步遠,突然前麵的那隻死耗子動了一下,就從地上蹦躂了起來,這會兒離的近了,我才發現,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什麽死耗子,而是一個嬰兒,他肚臍眼上甚至還拖著一根長長的臍帶。ps:ps:感謝【左左伊人】同學的評價票和打賞,你一直追看著,不容易啊!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