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紙條,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腦子裏更是亂的像一團漿糊,因為我怎麽也不相信,我的戰友李殘歌會是三叔派來的人。我怕自己剛才看錯了,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再次看那張紙條,每看一遍,我心裏就往下沉一點,到了最後,我已經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勇氣。


    我機械性的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李殘歌,他臉色蒼白的厲害,神情顯得十分痛苦,昏迷中也緊緊的蹙起眉頭,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昏迷中看到了什麽。


    我和李殘歌的相識是在七年前,那時候是在新兵營,我們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為了朋友,最為幸運的是,幾個月的新兵訓練結束後,我們分到了同一個兵種部門,也就是戰鬥工兵連。


    隨著在工兵連的日子越來越久,我們兩個人已經成為了最好的戰友,我們無話不說,有什麽事情都是一起擔當,抽煙被罰,站崗時打瞌睡被罰,無論哪一次受罰,從來都是兩個人一起。正因為這樣,漸漸的,一起分來的新兵,給我們取了一個外號,稱之為無敵“二人黨”。


    我們雖然在部隊中經常犯小錯誤,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卻又表現的十分出色,連長對我們可謂是又愛又恨,總說我們兩個像以前的他,是長不大的小屁孩,但他喜歡這樣的小兵。


    不久後我們晉級為優秀士兵,後來又升為一級士官,二級士官。成為其他戰友中晉級最快的兩人。可誰又能想到。就在我升為三級士官的時候。李殘歌因為和某長官之間發生了衝突,不僅沒有被升級,而且還被無情的宣布退伍。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李殘歌了,不過卻經常電話聯係,兩個人互說自己最近的情況。時隔三年,沒想到我們在雲南見麵了,本來這是值得非常高興的事情。可如今標子告訴我,李殘歌是三叔派來的人,言下之意,我們的相遇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這簡直是晴天裏的一聲旱雷劈在我的身上,讓我震驚,讓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李殘歌是我多年的戰友,如今又因為我的緣故,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殘廢,他怎麽可能會是內奸?


    可他不是內奸。為什麽我的後麵始終有追兵,難道他們真的是屬狗的。可以追著我們的氣味一路跟過來,這怎麽可能?標子早就說過,如果隊伍中有內奸存在,那麽和內奸在一起的那個人,勢必會被三叔的人一路追過去,因為內奸的身上帶了微型電子發射器。


    “嗡!”的一聲炸響,我頭皮一陣發麻,更被自己的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我雙眼死死的看著李殘歌,竟發現他是那樣的陌生,我拿著紙條的雙手顫抖的更厲害了。


    我仔細回憶這一路上的情形,從機場的相遇,家住上蒜鎮的巧合,義無反顧的開船送我們到萬毒山來,並加入我們的行動,這無不表明著其中有陰謀的味道,要不然,這就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大的巧合了,但這可能麽?


    標子雖然平時很不靠譜,可關鍵時候從來都是心細如發,很多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要頭腦清醒,古人常說的“大智如愚”,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標子的話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這不僅是因為我們兩個有過命的交情,更大的原因是他對事物的超強判斷力。


    標子雖然表麵上說隻是懷疑李殘歌,可我心裏清楚的很,他是怕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丟了個台階讓我順勢下去。雖然現在一切疑點都指向李殘歌,可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就算有台階給我下去,我也不會妥協的,因為我無法過自己這一關。


    我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將紙條小心的收起來,看了一下手表,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現在必須要換地方了,不然敵人會再次跟過來。


    我走到李殘歌跟前,看著他那熟悉的麵容,心裏的難過已經到了極點,我也想過把他撇在這裏不管,讓他自生自滅,可我還不甘心,我必須當著他的麵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好讓我自己以後沒有遺憾。


    背著李殘歌,我繼續往前麵走去,走了沒多久,背上的李殘歌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雖然明知道他是內奸,可那一刻我心裏還是非常高興,或許再怎麽說,多年來的感情不是一氣之下就可以忘得一幹二淨的。


    將李殘歌小心的從背上放下來,打開礦泉水的蓋子,我就給他喂水,他還處在懵懂的狀態,下意識的咽了幾口水,然後就喘咳了起來,一咳就咳出來一團血絲,顯然受了很重的內傷。


    過了一會兒,李殘歌的意識終於恢複了過來,看著我苦笑了一下,就問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我把大概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就問他怎麽突然落到了敵人的手裏,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多少有點試探的心思在裏麵。


    李殘歌問我要了一支煙,點上後猛吸了一口說道:“你走了沒多久,從另一麵的林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當時還以為是你返回來了,並未放在心上。但接著我就發現那腳步聲非常的淩亂,好像有很多人同時朝我這裏走來,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剛站起身來,就見周圍出現了好多個人影。我實在太沒用了,隻殺死對方兩個人,就被抓住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事情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嗎?我實在難以苟同,憑我對李殘歌的了解,他不可能這麽大意,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故意落到對方手裏去的,為的就是引我前去救他,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惡寒傳遍全身,我心裏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說道:“對方人多勢眾,你能在那種情況下殺掉對方兩個人,已經很了不起了,至少比我要強。”


    李殘歌努力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就問我現在有什麽打算。我想了想,覺得現在是時候把事情挑明了,就故意裝作思考了一陣的樣子,然後帶著試探的口吻問道:“老夥計,為什麽對方總能追蹤到我們的下落,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我說完死死的盯著李殘歌看,果然,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他眼睛中閃過的一絲變化仍然被我撲捉到了,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看來,我對他抱著的最後一絲僥幸也要覆滅了。


    李殘歌丟掉手裏的煙頭,正準備回答我,可和我的目光一接觸,他頓時怔了一下,臉上出現了錯愕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問道:“老楊,你也受傷了,怎麽臉色這樣難看?”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陰沉沉的看著他,看來我實在沒有表演才能,既然這樣,我索性就不裝了,於是厲聲問道:“老李,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我們會被人一直跟著?”


    李殘歌被我凶惡的表情嚇了一跳,眼睛中出現了驚訝,恐慌,疑惑,無奈,等多種表情,他就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而我也一動不動,用一種銳利的眼神死死盯住他,我們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就好像整個畫麵都被定格住了一樣。


    現場隻聽到我們的粗重的呼吸聲,過了好久好久,李殘歌就像身體中的靈魂被人抽走了一樣,渾身癱軟了下去,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自嘲的說道:“我就知道,終究是瞞不住你的,我已經無話可說了,老楊,我這條命隨你處置,我絕對沒有半點怨言。”


    我本以為他會狡辯幾句,把事情推脫過去,然後我帶著滿腔的怒火,將他的陰謀一點點揭穿,最後我丟下他揚長而去。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承認了,而且還這麽的幹脆,這讓我心中積蓄已久的怒火頓時上升到了頂點。


    我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對他淡淡的問道:“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我問你,對方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選擇了背叛我。”


    李殘歌也沒想到我會這麽淡定,看著我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有些淒然的說道:“無論我是什麽原因,這都對你不重要了,趁著對方還沒追上來,你趕緊走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指著他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大爺的,我們這麽多年的友誼,你居然就這樣葬送了,而且還他媽的還不給我個解釋,我當我好欺負是不是?”我越說越激動,抬起胸前的衝鋒槍,槍口對準他的腦袋,歇斯底裏的吼道:“快說,究竟是為什麽?”


    李殘歌根本就沒把我的wēixié放在眼裏,隻是瘋笑了一陣之後,才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為什麽?老子一個窮光蛋,你說是為了什麽?”


    “你個狗日的!”我大步上前,對著他的麵頰就是一拳,然後抓住他的衣襟怒道:“姓李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當我說出這句狠話的時候,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這麽多年的友誼,說沒了就沒了,這讓我短時間裏根本無法接受。


    我心如死灰的鬆開李殘歌的衣襟,木訥的轉過身去,走了幾步,卻又忍不住停了下來,我微微轉頭,對他淡淡的說道:“那夥人心狠手辣,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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