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屍體被燒的一點不剩,標子包袱中的幾瓶二鍋頭也派上了用場,他拿起最後一瓶酒喝了一口,有些激動的說道:“李醉鬼,來,咱們最後幹一杯,願你一路走好!”


    最後看了一眼李易山的麵容,懷著沉重的心情,我將點著了的一塊繃帶丟在了他的屍體上,火遇上酒精後,綠瑩瑩的火焰一下子蔓延開來,包圍了他的全身,所有人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離你而去了,留下給我們最多的是無聲感慨,是對命運的無奈,卻不會如何的刻骨銘心。可一個熟悉的人離開了,他留下的是一份難以磨滅的回憶,一段最初的美好,你的生命中會因為他的存在變得多姿多彩,也會因為他的消失,變得無所適從,變得那樣的不習慣,李易山給我的感覺正是如此,他那充滿陽光味道的微笑,我相信我很難再忘記。


    半個小時後,李易山的屍體被燒成了一具幹屍,上麵的火焰已經慢慢變少,那燒焦的味道卻越來越濃。聞著這股味道,我們心裏更多的是酸楚,是對他的緬懷。


    在無聲無息中,石室中的坍塌終於停止,沉默了一陣,吳劍對我們說道:“不知道上麵的情況如何了,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吳劍的身手很矯健,即使是在受傷的情況下,他的速度依然快人一等,隻用了幾秒鍾,就回到了上麵的石室中。


    等了幾分鍾,吳劍就返了回來,他對我們黯然的說道:“整間石室裏都是亂石,麻子已經被活埋了,至於通道那邊,完全是死路一條,我們徹底被封死在這個古墓中。”


    從麻子啟動爆炸的那一刻起,我就料到了這個結果,說實話,在眼見自己同伴接二連三犧牲的情況下,我的心已經漸漸變得麻木,現在這個結果我並不覺得多麽的難以接受。


    標子有些氣不過,憤憤然的說道:“狗日的,搞了這麽久,咱們就換到這樣的結果?這他**叫怎麽回事?狗日的麻子,果然還是他夠狠,死了都要讓人狠狠惦記!”


    三叔從衣兜裏拿出一盒香煙,給我和標子分別遞了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他猛的吸了一口說道:“別氣餒,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總會有辦法的。”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標子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神色緩和了一下,吐出一口煙圈問道:“我的三大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們繞圈子,說吧,是不是有辦法出去?”


    三叔朝湯姆打了個眼色,後者從身上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方形鐵盒,對我們說道:“這是電子信號發送器,隻要我啟動程序,它就會發送信號出去,被我們在外邊的隊伍接收到,到時候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救援我們。”


    桑克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道:“怎麽不早說,害我以為這次死定了呢,好了好了,事不宜遲,趕緊把程序啟動吧,我可再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湯姆點了點頭,就把那鐵盒上的一個按鈕摁了一下,接著我們就聽到類似bb機的聲音從鐵盒中響了起來,同時,在旁邊的一個黃色按鈕上,開始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來。


    三叔苦大仇深的說道:“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太早,外邊的通道已經完全毀掉,就是我們的人下來了,估計沒有七八天的時間,也挖不開一條通道來。”


    標子看了一眼所在的這間墓室,對三叔說道:“這裏空間很大,氧氣的問題絕對不用擔心,不就是多等幾天嗎,咱就好好的睡幾天得了,反正現在也快累趴下了。”


    三叔搖了搖頭:“這個我知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七八天的時間裏,我們靠什麽來填飽肚子?老實告訴你們,為了順利的通過上麵那個鐵鎖機關,除了必備的武器和工具外,包袱中的食物已經被我們完全舍棄掉了,這下你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了吧。”


    標子臉色一變,吞吐的說道:“你不提這事我倒是全忘了,實不相瞞,為了通過那道機關,我們也隻帶了一天的食物在身邊,早知道這樣,我寧願少帶幾瓶二鍋頭,也要多帶幾包餅幹下來。”


    桑克拉白了一眼標子說道:“廢什麽話,當初在分配食物的時候,就你小子嚷的最凶,說什麽食物的問題完全不是問題,但武器卻是必不可少。我們就是聽了你的建議,才隻留下一天的食物在身上,說來說去,這事情都怪你,你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標子癟癟嘴說道:“要不是石室發生了垮塌,將那些老外的屍體全部掩埋掉了,我們完全可以從敵人那裏得到充足的食物,我這想法難道錯了?再說了,當初我提出掠奪敵人食物這個建議的時候,你們不都是舉雙手讚成的嗎,現在倒好,一出問題就全怪罪在我身上,自己的責任都推得幹幹淨淨,你們還講不講理了?”


    吳劍看了看自己身上槍械,對桑克拉說道:“我身上現在剩下的子彈不足五十發,手雷倒是還有兩個,你身上還剩下多少?”


    桑克拉沒想到吳劍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說道:“手雷一個都沒剩下,子彈好像也不足一百發了,怎麽,你有用處?”


    吳劍淡然的說道:“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帶夠充足的武器,你覺得我們能扛過剛才的那場硬仗?我想如果沒有李殘歌的犧牲,炸死了對方十幾個人,我們帶來的彈藥恐怕早就沒了,所以,孫大標當初的提議是對的。”


    桑克拉尷尬的笑了一下:“說的好像也對,其實我也沒有怪誰的意思,就是心裏不痛快,想找個人抬下杠子,緩解一下這沉悶的氣氛。”


    標子也不計較太多,看了看墓室那邊的水池,對三叔說道:“那邊有個活水池,沒食物咱們就幹喝水,照樣能挺個十幾天,就是挨餓的感覺不好受,你們要做好心理上的準備。”


    湯姆連連點頭:“對對對,最近新聞裏麵報道了,一個礦工被埋在地下二十多天,就光喝岩層中溢出來的水,居然活了二十多天,很神奇的事情啊,你們中國人就喜歡創造奇跡。”


    三叔似乎想到了自己也屬於華人,不免對湯姆的這種說法有些不滿,瞪著他說道:“少給我說沒用的,休息好了就給我去辦正事。”


    湯姆傻笑了一下,對標子說道:“那個胖子,你不是喜歡盜墓嗎,走,咱們搭個夥,把滇王的棺材給掀了,我隻取裏麵一樣東西,其他的都歸你,怎麽樣?”


    譚佳眉頭微皺,似乎想指責湯姆的這種行為,不過她也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說什麽也沒用,更何況,出去的時候還得靠三叔,自己現在就開罪對方的話,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情,所以歎息了一聲,就走到一邊去了,似乎默認了湯姆的做法。


    標子一聽到開棺兩個字,頓時兩眼發光,興奮的說道:“沒事,咱這次來的目的和你們一樣,也是為了取棺材中的一樣東西,到時候你可別搶啊。”


    兩人一邊瞎扯,一邊朝水池那邊走去,很快淌著水爬上了那座放著棺槨的平台,這時候標子疑惑的說道:“其實我很奇怪,這裏又沒有地下暗河,這九條石龍口中的水到底是哪裏來的,皇家馬桶,你說會不會這裏麵有機關啊?”


    湯姆似乎也來了興趣,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那九條石龍,但並沒有看出個名堂來,他對標子說道:“你這個本地人都不了解的東西,我怎麽會知道,不過我很佩服你們中國人的古老智慧,就像那秦始皇的地下陵墓,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兩人一邊聊著秦始皇陵墓的事情,一邊鑽入九條石龍的中間,不大一會兒,就聽到標子傳來一聲驚歎:“哎呦我的媽呀,居然是陰沉木,這可是好家夥啊,這一整副如果拉出去的話,就是不論古董的價值,也至少要一個億才能弄到這麽大一塊啊!”


    湯姆奇怪的說道:“你盜了這麽久的墓,得到的東西也不少了吧,怎麽這麽市儈?”


    標子幹笑了一聲:“說的也是,看來幹完這一票,我也該退休了,說實話,我還真不缺錢。”


    湯姆不耐煩的說道:“別光說不練,到底是你來,還是我來,我這裏有撬棍和錘子。”


    “開棺這種活講究的是技術,你要是直接給砸了,那多沒意思啊!”似乎有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標子“咦?”了一聲說道:“這還真是奇怪了,怎麽這裏還有一副人蛇圖,等等,我看看,哎喲,這幅圖看著太紮眼了,這跟老楊上次從無頭大王的墓中帶出來的玉盤上麵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啊。”


    本來我們這些人對滇王的棺槨並不感興趣,如今聽標子說到人蛇的事情,我們幾個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譚佳當即朝標子喊道:“你先別動,我們過來看看。”


    水池離我們這裏也就十幾米的樣子,幾步腳的功夫就到。水池裏的水很深,估計不少於十米的深度,但水很清澈,一眼可以看到底,我們劃著水過去,爬上了那個石台。


    陰沉木這種東西我以前沒少聽人說過,在電視新聞裏也經常見到,與其說是木頭,倒不如說是木頭的化石。因為地質變化的緣故,一些樹木被巧合掩埋在地下,經過長期的特殊環境鍛造,會漸漸形成陰沉木。


    可能有人會說,被掩埋在地下的樹木多了去了,可為什麽挖出來的卻是煤呢?這個我剛才就提到過了,陰沉木的形成需要特殊的地質環境,並不是所有被埋在地下的樹木都會變成陰沉木,正因為如此,陰沉木非常的稀少,所以價錢也就奇貴無比了。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眼前的棺槨,他有兩米多寬,長度也在三米開外,最為難得的是,除了棺頂的位置,它全身沒有一絲連接形成的縫隙,這說明這幅棺槨是由一顆巨大的陰沉木形成,如此巨大的陰沉木,我還真是聽所謂聽聞所未聞,其價值可想而知。


    標子說的那副蛇人圖案在棺槨的封蓋上,那是一副圓形的圖案,雕刻在封蓋的正中間處,果然和我在無頭大王墓中得到那塊玉盤一樣,上麵也雕刻著兩女一男三個蛇人,他們正圍坐在一團燃燒著的篝火麵前,手裏都舉著一塊六角形的石頭。


    我對眾人說道:“這幅圖案每次出現的地方都是在墓室裏麵,其中肯定大有深意,而且現在可以肯定下來,滇王和黑竹溝的古彝族有著某種聯係。”


    眾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隻有湯姆對著幹沒有半點興趣,我想了想,朝三叔問道:“三叔,你對這件事情比較上心,不知道在你看來,這副圖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深意。?”


    三叔拖著下巴想了一下,隨後說道:“說到這幅圖案,我還真派人仔細研究過,不過答案卻很難讓我接受,而且你們大多數也都知道這件事情。”


    我心中微微有些驚訝,就問三叔答案是什麽,他有些遺憾的說道:“那些教授們一致認為,這幅圖案上的人物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伏羲和女媧,你說這個答案是不是很讓人失望?”


    譚佳搖頭說道:“這個答案確實太牽強了,難道那些教授就沒有想過,就算圖案中的一男一女是伏羲和女媧,可另一個女的又是誰,難道伏羲的另一個妹妹?”


    三叔點頭說道:“這些我也明白,但是搜集了許多的資料,除了傳說中的伏羲和女媧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人物與這些事情有關,所以他們的答案雖然牽強,卻也是唯一的答案。”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吳劍卻突然說道:“那些教授沒有分析錯,這圖案中的一男一女的確是伏羲和女媧二人,而另一個女的是楊回,這個人其實大家也很熟悉。”


    “楊回?”我滿臉的疑惑,說實在的,這個楊回我還真就沒聽說過,就更談不上熟悉了,卻不知又是何人,其他人和我的反應差不多,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吳劍解釋道:“楊回我覺得並不是一個人,他有可能和伏羲氏,女媧氏一樣,是一個部族的姓氏,現在的史學家認為,這個楊回其實就是傳說中的西王母。”


    我們一下子懵了,標子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都哪跟哪?這事情轉來轉去,怎麽又和西王母扯上了關係?不過西王母半人半獸的觀點我還是很讚同的,可《山海經.西山經》中不是說她是個虎齒豹尾的凶婆子嗎,怎麽這會兒又變成人首蛇身了?”


    吳劍搖頭說道:“《山海經》是西漢之人所著,和《左傳》性質差不多,都是根據傳說得來的假想之作,其中許多內容都不是真的。真正的西王母和伏羲女媧二人的地位並駕齊驅,都是華夏文明的始祖,隻不過西王母國最後的突然消失,導致她的文明沒有被傳承下來罷了。”


    我是腦袋越來越亂了,我很讚同標子的觀點,所有的事情繞來繞去,其實又回到了西王母身上。從長沙的水底墓穴開始,我們先在水猴子的墓穴中發現了一件骨器,骨器上有著鄯善二字,通過這條線索,我們發現鄯善其實指的是一個國家,也就是樓蘭古國。


    我們繼續跟著這條線索走下去,最終得到的答案是,樓蘭古國其實是由西王母手下的一個小部落形成的,他們的族長就叫鄯善,也因此而得名。不過誰也沒想到,真正的樓蘭人,其實都是半人半獸的存在,而他們最開始的統治者西王母,其實也是半人半獸。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心中的疑問已經完全得到解答,同時也表明,西王母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如今我們在滇王墓中出現了一副圖案,這副圖案和我們在黑竹溝得到那個玉盤上的圖案一樣,上麵都畫著三個人首蛇身的怪物,看來這兩處地方也有牽連,否則三叔不會到這裏來。


    可現在吳劍告訴我們,圖案中的其中一人是西王母,這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將所有的事情再次打亂。如果吳劍的說法是成立的,這麽一來,長沙黑水譚中的水底墓穴,黑竹溝中的古老彝族,樓蘭古國的鄯善族,如今的滇王墓,這一個個詭異的地方,似乎都和西王母扯上了關係,這其中的關係也委實太複雜了。


    譚佳衝吳劍問道:“你的說法是從哪裏得來的,我覺得很難讓人相信。”


    吳劍不溫不火的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說法是從哪裏來的,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說的全是真的,比《山海經》的可信對要高得多,你們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沒有什麽好解釋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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