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


    這當真出乎崇禎意料。


    他從來沒有想過,太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建立錦衣衛。


    在他看來,錦衣衛的主要作用不是查案查貪嗎?如今他手底下除了新軍之外,都基本上沒有任何手下,要錦衣衛幹嘛?


    “是啊,如今大明的情報等於完全廢了,”朱元璋特地看了崇禎一眼,“打天下怎麽能夠沒有情報?光有強軍,沒有眼線,那與熊瞎子何異?”


    大明京城的錦衣衛,早已不堪用,而隨著之前京師的陷落,其中那些尚且可以一用的李若鏈等人也力戰而死。


    如今的京城,確實可以說已經沒有錦衣衛的存在了。


    而之所以如此,與崇禎這些年間的舉動也有很大關係,崇禎從最早時被哄著殺魏忠賢,滅閹黨,鬧得“眾正盈朝”,其間更是曾經取締過錦衣衛。


    直到近些年,他才又啟用大量太監,以太監前往各處做礦監、稅監甚至監軍,但大明的情報線路早就癱瘓。


    如今,曾經威震天下的錦衣衛,已經淪落到滿清的情報係統都比大明更強了。


    見到崇禎對此茫然,朱元璋沿路上便給這個後代皇帝講解情報的重要性,等一行人走到校場,崇禎的麵容也從之前的莫名,變成了當下的肅然。


    其實無論是從最早的孫子兵法等兵書,還是各種重大的曆史事件,都清楚地展示出了用間與諜戰的重要性。


    但是此前的崇禎一直廣受儒家思想教導,處處當以君子聖王的形象處理,這等相對陰私的東西,便自然而然被排斥忽略了。


    現在經過太祖講述,崇禎才當真明白情報係統的重要性。


    而聽明白之後,他不僅不再疑惑錦衣衛建立的必要性,反而擔心起了這樣建立的錦衣衛會不會效果不行。


    “太祖,以這些闖賊俘虜建立錦衣衛,是否不太......若是新軍或宮中有合適的人選,也可簡拔!”


    話未說完,但是崇禎的意思已經表露無疑。


    闖賊士卒,在他看來,要麽是匪類轉投,要麽是被強行拉壯丁的老百姓。


    這樣的人在太祖加持之後,成為新軍一員自無不可,但是擔當情報重任,是否不太合適?


    如果太祖是實在沒有人手才選擇的他們,那崇禎覺得宮中的太監至少可以分擔分擔任務。


    “不,賊寇來源斑雜,正是組建情報的好基礎!”


    朱元璋擺擺手,大明錦衣衛就是他一手締造,用不著崇禎來參謀。


    對於選擇什麽樣的人來搜集情報更合適,他自有安排。


    而且,這個安排應當已經落到了實處。


    “人員已經分揀完畢,請指示!”


    見到崇禎及朱元璋到來,立刻便有將士前來匯報情況。


    崇禎抬眼望去,前方的俘虜已經被分成了幾波,一波顯然是騎兵,一波則全是步卒,而另外的幾個小波便人員混雜,看不出來是根據什麽劃分的。


    “來,我帶你看看選出來的情報種子。”


    朱元璋帶著崇禎往那幾小波人群走去。


    剛才離開校場之前,朱元璋特地衝著將士們下達了根據地域、過往職業等等方式,將特定人員單獨劃分出來的命令。


    “情報人員,首先一點,分布必須廣,這樣才能對全國一盤棋的情況了如指掌。”


    “這一波人,別看才兩百人個,每個都遍布天南海北。賊寇中所有異鄉人都篩選了個遍,確保盡量各個藩司都能有人!”


    大明對地理的劃分單位為承宣布政使司,相當於現在的省級單位,全天下一共分為十五個承宣布政使司,簡稱藩司。


    這些全國各地的“本地人”,以探子的身份安插到各地之後,隱蔽性才能更好。


    這一部分,其實也是單獨分出來的人選中,數量最多的一波。


    不過,朱元璋沒在這裏多停留,安插本地人隻是最基本的操作而已,這些人隻不過是最基本的探子單元,僅僅隻是具有本地這個因素,提一提就好了。


    接著走到下一處。


    “行商等等這些能夠合理地四處行動的,是情報傳遞很重要的一環......”


    “不同族群......”


    “......”


    ......


    一波一波,人數或少或多,都有各種各樣的崇禎都沒想過的用處。


    見完之後,朱元璋便讓士卒將這些人合在了一起。


    然後饒有深意地看了崇禎一眼:


    “錦衣衛這塊,便由我來控製,各種情報仍然會傳遞給你,屆時記得好好查看,別等我考驗你時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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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來說,朱元璋是沒有多少興趣站在台麵上了,再當皇帝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當下打下天下,重立國運,然後把天下扔給合格的後代當皇帝,他去好好修煉搏一搏更高的境界飛升才是正路。


    但是,對朱元璋來說,是不是一定由崇禎朱由檢這個皇帝來當新朝的開國皇帝,其實並不是沒得選。


    不說什麽太子朱慈烺,大明這麽多年養豬一樣養宗室,全天下的朱姓直屬不知道有多少,真要是崇禎培養不動甚至變得很差,那他路邊撿些朱家子嗣擇優培養也不是不行。


    當然,就現在來說,崇禎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好的,太祖!”


    崇禎對於太祖的想法倒沒有想這麽多,一口答應。


    其實轉化士卒並不需要消耗很多時間,真正耗時的,其實也就是給崇禎介紹的那會兒而已。


    在準備好之後,朱元璋僅僅隻是一揮手的功夫,那些散亂的降軍便全都變成了軍容肅整的樣子。


    包括那些單獨分出來準備分成錦衣衛的人群,也都瞬間變成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樣子。


    “太祖,您這麽就成了?”


    “嗯。”


    朱元璋沉穩點頭。


    “那,您是不是可以在闖賊大營門口揮揮手,把闖軍全都變成我們的人?!”


    見識了這一幕的崇禎兩眼放光。


    朱元璋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今天我會把錦衣衛做做基礎培訓,然後放出去打探消息。”


    “你,回宮之後,把過往的用間用諜案例統統看一遍!”


    這孩子,還得好好帶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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