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板!我家鳳兒真的會來看我麽?你說她現在已經是鄧大帥的姨太太了,是不是真的?”李老漢關切的問道。


    柳素衣微笑著道:“是真的。您也知道鳳兒姑娘現在是姨太太了,也定然知道她現在的苦楚,鄧大帥那個人呐……不好伺候!她這次來看您,是她謊稱自己病了來李大夫這裏看病的。若是被其他人發現她其實是來看您的,恐怕回去會被為難的。所以您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千萬別離開這間屋子。”


    李老漢木訥的點了點頭,此時的他隻要能見風兒一麵,別說是暫時,就算是一輩子都待在這件屋子裏他都願意。


    於是柳素衣便離開了那間廂房,臨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吩咐了小福子和回春堂的幾個小夥計看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老漢離開這間屋子。


    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後,鄧源陹便帶著鳳兒來到了回春堂。李大夫非常客氣的迎了上去,“大少爺,姨太太您二位來了。”隨即又是對鳳兒一點頭道:“那東西就在後堂,您先隨我來。”


    鄧源陹微微一笑,抬手便也是個請字:“李姨娘,您就請吧。李大夫的說他有一味細料不能隨便示人,源陹就不隨您去了。”


    鳳兒跟著李大夫慢慢的向後院走去,心一直‘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她知道自己生病的那幾日,幸得這位大少爺和李大夫的照拂才得以保命的。心中有的是感激,但這感激之中也不免夾雜著不安。


    她知道姨太太本就沒有地位,何況是一個不受寵的姨太太。鄧府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她,她想:也許由她自生自滅並非是什麽壞事,總也好過如此生不如死的生活。但是她沒有想到,鄧源陹這個名義上的兒子竟然會幫她請來了大夫,還安排他與自己的父親見麵。


    鳳兒的心中百般的疑慮,如今的她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一個鄧府的人,不得不懷疑鄧源陹的目的。但她又不敢不來,畢竟這是見自己父親一麵的唯一的機會。


    兩個人慢慢的往院落的深處走去,彼此相對無言,氣氛顯得有些詭異。鳳兒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眼前是救治了自己的李大夫,是自己的恩人。但對於這個恩人她卻不能不設防。


    “姨太太。令尊就在後院呢。”李大夫突然的這一語,下得鳳兒一個激靈。


    鳳兒沉了沉道:“哦……我知道了。多謝李大夫了。”


    “嗬嗬……”李大夫一笑道:“姨太太是要謝,但不是謝李某。您可知道。令尊這幾日都在何處叨擾?”


    “這……”鳳兒遲疑了一下,滿臉疑惑的道:“難道又是得了大少爺的庇護?”說著兩個人就走到了一處廂房的門前。


    李大夫輕笑道,“嗬嗬……姨太太您見了就知道了。”李大夫為鳳兒打開了問,抬手便是一個‘請’的姿勢:“您這邊請。”


    鳳兒愣了愣但還是順著李大夫的手勢,邁步進了屋。堂上坐著的並非是她朝思暮想的父親,而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在那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夜晚,這個人見證了她所有的不堪。鳳兒就這樣站在了原處竟是動也不敢動。


    柳素衣微笑著慢慢起身,輕輕一指身邊的空椅子:“鳳兒姑娘,請坐吧。”


    鳳兒又是一愣。這個人是如何知道她的閨名的?邁開步子默默的坐到了柳素衣所指的空椅子上,也不說話也不笑,隻是默默的注視著柳素衣。


    “鳳兒姑娘,我們是見過的。”


    “我爹在哪?”鳳兒打斷了柳素衣的話。見過,他們是見過,但她卻寧願沒見過柳素衣。


    柳素衣沉了須臾,悠悠笑道:“令尊就在此地。”


    鳳兒‘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喝道:“那你為何不讓我見他?!”


    跟鳳兒比起來,柳素衣顯得十分鎮定,臉上的笑意不減:“素衣現在就能讓姑娘見到令尊,隻是姑娘有沒有想過。見過令尊又能如何?僅僅的短暫的相見,能否緣了你們的天倫?”


    鳳兒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柳素衣說的沒錯,就算是她與自己的父親見了麵,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什麽都改變不了。


    “鳳兒姑娘,你想不想脫離鄧佩林,和令尊一同離開這裏。”見鳳兒不說話,柳素衣便打算趁熱打鐵。


    聆言,鳳兒抬起頭來,目光中閃爍著期待“你……您……能幫助我們逃走麽?”


    柳素衣搖搖頭,沉聲道:“你們逃不掉的。”


    “你不幫我?”鳳兒的感覺就如同從天上摔倒了穀底,失落之餘是憤怒在肆虐。“既然不肯幫忙,你又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柳素衣的臉上沒有任何能被讀懂的情愫:“你們逃不脫,除非鄧佩林死了……”


    這一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卻讓鳳兒的心髒震撼了一下。一直逆來順受的她從來也沒想過反抗,甚至都不知道還有反抗這條路。隻要鄧佩林死了,隻要他死了。她就能回到父親的身邊。但,柳素衣的意思是要他殺死鄧佩林麽?她不敢,她沒有這個勇氣。


    “柳老板。您的意思是……”


    柳素衣也看出了她的膽怯,笑了笑道:“放心吧。素衣不會要姑娘刺殺鄧佩林的,隻要你在鄧佩林的臥房找到一樣東西。其餘的都不用你管。”


    鳳兒的心中依舊是滿滿的疑慮,眼前這個瘦小的人值不值得自己信賴。想起那個屈辱的夜晚,自己和他算是同病相憐。她的遭遇他都承受過,或許過程比她自己還要悲慘。那麽柳素衣是不是也將鄧佩林恨透了,是不是比她還要恨?


    柳素衣是想與她同仇敵愾,還是想利用她?


    柳素衣也看出了鳳兒的疑慮,慢慢的站起身來,笑道:“鳳兒姑娘不必這麽急著答應素衣,還是先去見令尊的好。”說著,往前走出了幾步,回身對著鳳兒一招手道:“請隨素衣來,令尊就在後院呢。”


    一聽柳素衣是要帶她去見父親,鳳兒即刻站了起來,隨著柳素衣出了這間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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