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是同門師兄弟你們動什麽怒?”鄧源陹一見事態不妙,連忙將兩個人攔了下來,沉著臉道:“那位李叔是李姨娘的父親,怎麽說也應該是鄧府負責照料才是。(.)一會兒源陹就把他帶走如何?”


    鄧源陹這一句話倒真使得兩個人停了下來。小四之所以肆無忌憚的在鄧源陹麵前和柳素衣吵架一多半也是這個意思,這李老漢怎麽也是鄧府的親戚,就算是在孤苦無依也不應該是喜福班去承擔。


    柳素衣卻是犯了難,李老漢可謂是他用來牽製鳳兒的唯一籌碼,若是鄧源陹給接走了……但看小四的樣子怕是已經容不下他了。小四是老班主親手**的繼承人,在戲班之中很有威信,若是跟他對著幹恐怕對自己沒有好處。要知道小四的做事風格雖有七分像老班主,但缺少了老班主的好心,以及容人的肚量,邢彩衣被趕出去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源陹,你可真的方便?”柳素衣遲疑的問道。


    鄧源陹笑著點點頭:“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連一個無依無靠的老者都照顧不了。”


    “也罷!”柳素衣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對著小四歎道:“如此。你我兄弟也就不必再為此事爭執了。”


    小四笑了笑道:“如此就為難大少爺了。李叔留在這裏,兄弟們已經多有不滿,在不走恐怕鄙人也壓不住了。趕巧不趕晚,今日不知道大少爺方不方便?”


    “方便!”鄧源陹正色道:“鄧某這就將他接走。”


    小四笑道:“那麽大少爺請隨鄙人來。”說著便將鄧源陹和柳素衣讓出了房間。三個人穿過來往穿梭的夥計,來到李老漢的房間門前。小四很有禮貌的幫兩個人推開門,誰知一件房中的光景霎時愣住了,驚詫道:“這……人哪兒去了?”


    柳素衣連忙奪門而入,這房中收拾的還算規整,床鋪上的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但哪裏還有李老漢的身影?柳素衣著急的在屋中轉了一圈,回身跑到小四的跟前厲色道:“班主,這是怎麽回事?李叔不是傷得很重麽?”


    “這……”小四也愣住了,一時之間真不是該如何跟柳素衣交代:“我確實叫了幾個兄弟將李叔扶進來的呀!怎麽就不見了呢?”


    小四的話音未落柳素衣便快步走出屋子,在院子中找了一圈,拉住一個張巧路過的夥計問道:“你有沒有看見李叔從這間屋子中走出來?”


    小夥計道:“這一直忙著整理東西,也沒注意啊!”


    “柳師兄,我好像是看見了。”小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柳素衣的身邊,道:“剛剛他好像是從房間裏出來了,還問我您是不是回來了呢?”


    “那你怎麽回答的?”柳素衣回身拉住了小福子,急切的問道。


    “我說您回來了,正和班主師兄在屋子裏說話呢?”小福子答道。


    “那然後呢?”還沒等柳素衣開口,隨後趕來的鄧源陹追問道:“他有沒有再說什麽?”


    “呃……”小福子搔搔頭:“我就忙自己的去了,後麵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麽說的話……”剛剛的小夥計似乎想起了什麽:“我剛剛搬著損壞的椅子去庫房的時候,似乎是看見李叔在班主師兄的房門前站著來著。而後我送我椅子再回來就沒見了……當時我沒太注意。”


    “莫非是聽了我們的對話才……”柳素衣晃了晃身子,滿心的愧疚。一個受了重傷的孤苦老人,身上又沒有什麽細軟。還能到哪裏去啊……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麽鳳兒……


    “好了素衣!”鄧源陹心疼的將柳素衣攬在懷裏:“李叔受了傷,不會走太遠的。咱們現在去找找,想必還來得及!”


    “好!那我們快去找!”


    說著兩個人便快步離開了大院。小四在後麵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心裏也不是滋味。他的目的僅僅是讓鄧府的人將李老漢接走,而不是讓李老漢流落街頭,自生自滅。這次柳素衣和鄧源陹若是能將李老漢找回來還則罷了,若是找不回來,自己豈非是罪孽深重。但小四的心裏跟明鏡一樣,無論李老漢找不找的回來,他與柳素衣之間的嫌隙已經是無法彌補了……


    喜福班讓人給砸了,今晚的戲被迫取消。戲園子的老板都快哭了出來,臨時找別的戲班子頂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再說沒有了柳素衣就算是找了別的戲班子也不是對麵的瑞福班的對手。幹脆休業一天,也省得操勞。誰知休業的牌子剛剛掛出去,對麵的戲園子也傳來了消息,瑞福班也被人砸了,今夜改雜耍。


    弄得戲園子老板自己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笑的是競爭對手的戲班子也被砸了,上不了台。哭的是休業的牌子已經掛了出去,總不能再給摘下來落得個出爾反爾,趁火打劫的罵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生意興隆。


    說來也巧,鄧佩林也打算今夜來看戲的。他已經很久都沒見柳素衣了,無論是台上的唱念做打,還是現實中的一顰一笑,又或者是在自己懷中的溫存都十分的想念。一直嫌柳素衣越發的不安分,跟自己的兒子又不清不楚的總是藕斷絲連。一段時間對柳素衣不聞不問,就是想讓柳素衣知道沒有他這個大帥的捧,明裏暗裏的照應是不好混的。


    如今時日也久了,聽說柳素衣的戲並不好唱,想來也已經得到了教訓。是時候見了見,安撫安撫了。於是,鄧源陹著了底下人去包場,誰知道得來了喜福班被砸不能唱戲的消息。鄧佩林略略吃驚,繼而慧心一笑。想來沒有他鄧佩林的照應,柳素衣的戲是不好唱。也罷,那就去聽聽對麵的邢彩衣的吧!誰知又得來了同樣的消息……


    鄧佩林很是氣惱:“這是怎麽回事!本帥想聽個戲,怎就這麽困難!!”


    底下的小兵連忙戰戰兢兢的道:“大帥息怒。聽說剛剛的戲園子今晚有雜耍表演。不如大帥去那裏解解悶吧!”


    鄧佩林眯起了眼睛,歎道:“罷了罷了!偶爾去換換口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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