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其實他也一直都搞不明白鄧翔是如何找到他們的,隻是疑惑之餘他不會往這方麵去揣測,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鄧源陹不會這麽做的!


    “胡說!!咳咳咳……”柳素衣大喝道:“源陹隻要不去京城救素衣就可以徹底的甩掉我,又何苦這麽大費周章?!咳咳……”


    “嗬嗬嗬嗬……”鄧源起的臉上笑得開了花,道:“柳老板,你太天真了……若是你一直都在總理的手裏,父親他又怎麽可能有機會呢?這下子父親這麽容易就得到了你,又怎會不記哥哥的大功一件呢?”


    柳素衣的心裏真真的“咯噔!”了一下,那感覺就像是跌落了萬丈懸崖。(.好看的小說)鄧源陹見狀,悠悠一笑隨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移到柳素衣的眼前優哉遊哉的打開,那裏麵的東西驚了柳素衣一身的冷汗。


    其中是一把手槍和一個消音器,這東西柳素衣見得多了,說來也不稀奇。隻不過,那把槍是德國產的k51型手槍,是鄧源陹隨身使用的那一種。


    柳素衣心中一緊,看看那把槍,又抬頭看了看依舊是一臉笑容的鄧源起,搖搖頭道:“二少爺,你的心究竟有多黑?咳……”


    “嗬嗬嗬……”鄧源起笑道:“我的心黑不黑不打緊,關鍵是這東西能不能幫上你的忙?一箭雙雕,兩邊的仇都報了豈非是快哉!當然本少爺絕非是這麽好心的幫你,這件事被本少也是有大大的好處的。若非如此,我這庶出的二少爺有沒有資格繼承家業呢?”


    “可……”柳素衣低沉著嗓音道:“那可是你的父兄。”


    “父兄?嗬……”鄧源陹冷冷一笑,站起身向門口踱了幾步,駐足微微回頭,冷冷道:“柳老板,我的恨遠遠超過你千倍萬倍!嗬……東西我給你了,做不做,隨你。”說著便離去了。獨留柳素衣一個人看著手中的手槍發呆。


    另一方麵一個隱蔽的小屋子裏,鄧翔也拿著同樣的食盒來到八仙桌前。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桌前的人,慢慢的打開食盒拿出的也是同樣的菜色。


    “大少爺,您還是吃點兒東西吧!您這樣身子會垮掉的。”鄧翔道。


    鄧源陹歎了一口氣,看也沒看鄧翔一眼,悠悠的問道:“外麵是什麽聲音?”


    “這……”鄧翔顯得有些猶豫:“這是您……和月家小小姐成婚的曲樂聲……”


    “嗬……”鄧源陹冷笑一聲,揚手“啪!”的一聲,將桌子拍得嗡嗡響,就連桌上的碗碟也“叮叮當當!”的響成一片,怒道:“鄧源起究竟想做什麽?!父親也認他這麽胡鬧麽?”


    “大少爺。這正是大帥下令這麽做的,說是可以斷了柳老板的念想……”鄧翔的話有些怯生生的。


    聆言,鄧源陹的心中卻是一緊。斷了柳素衣的念想?若是真能斷倒也省的他牽腸掛肚,要是真能斷倒也不會在受這樣的苦……


    鼓樂聲漸漸的進了,喜慶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室內,回蕩在每個人的心裏。鄧源陹好似看見柳素衣傷心欲絕的樣子……


    素衣,終是我太無能……答應你的還是無法實現……


    鄧源陹將頭埋在雙手之間,長歎了一口氣:“鄧翔……”


    聽到鄧源陹喚自己的名字,鄧翔立刻湊上了前,問道:“大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我確實有一件事情要求你!”鄧源陹道,那低沉的嗓音讓鄧翔十分的自責。若是自己的過錯,豈會將鄧源陹和柳素衣害得這麽慘?隻是鄧翔已經深陷泥潭,就算是能出去,也會全身上下沾滿無法洗淨的泥水。


    鄧源起當然沒有把鄧翔和萬俟雨柔的事情公之於眾,他還要以這件事請要挾鄧翔。之前柳素衣看到的報紙不過就故意讓他看到的道具而已。


    鄧源陹都明白,他並不想怪罪鄧翔。不管怎麽說鄧翔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萬俟雨柔,那種全身心的愛護,不計後果的袒護,真真是好過自己千倍萬倍。若是他能不顧及這麽多,也不會將柳素衣害得這麽慘……


    “大少爺,您有什麽吩咐就盡管吩咐!鄧翔在所不辭!”鄧翔欠下身子,低沉的聲音和門外喜慶的鼓樂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些日子的暖城雖然不比鄧府裏一來二去的熱鬧,卻也並不平靜。梨園行不好混了,並非是因為正在打仗。而是刁錫城的軍隊正在緩緩的向江南一帶逼近,老百姓們覺得又要打仗了,有很多鋪子都關門歇業,錢也就越來越不好賺了。人們沒了閑錢,自然也就不會去戲園子消遣。


    洪綃衣雖然和馮彥桐強強聯手,而掙下的銀兩卻也隻夠喜福班的日常開銷。小四動了心思,想將喜福班遷到一個相對比較太平的地方再起爐灶,怎奈這樣的世道又有哪裏是太平的呢?況且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估計連路上的盤纏都拿不出手,又如何動得了身?


    於是這個想法剛剛提出就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反對聲最大的當屬是洪綃衣。小四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反對正是因為他心中有其他的牽掛,那就是邢彩衣。


    聽馮彥桐說,邢彩衣在洪綃衣住院的時候紅得發紫,頻頻被一些個達官貴人邀請去參加這樣那樣的宴席,久而久之就連上台都沒有時間,人也是見都見不到了……瑞福班單靠馮彥桐一人不足以招來太多的觀眾,情形也就一日不如一日,最後為求溫飽隻落得個解散的下場。


    邢彩衣去了哪裏,也就成了整個暖城梨園行的未解之謎。有人說他跟了好主兒過上好日子了,也有人說他得罪了有勢力的主兒被滅了口,更有人說曾經在街角看見邢彩衣拖著病弱的身子沿街乞討……總之是眾說紛紜,而洪綃衣卻通通不信,他相信邢彩衣一定在某個地方還活著,正等著自己就他於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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