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文打洪德光無人接聽,傍晚的時候便直接和杜小強去了洪宅,當然雷軍和周蕾蕾等人都在暗處如影隨形。


    當看到整幢豪宅都是漆黑一片的時候,楊東文便意識到問題很不對勁兒了。像這種豪宅,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在的,就算主人不在最起碼還有傭人看宅,而現在又明顯不是睡覺的時間,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地間隻剩下慘怛的月光,朦朦朧朧的,給人一種無限度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像是那份文件,還有在場每一個人的生命。


    不遠處,一個巡邏的警察停下了警車,一個中年警車呼喊了一聲,然後便提著警棍走了過來。


    雷軍等人都藏在遠處,但也時刻注意著這邊的情況,以防突然有什麽始料未及的變動。看到那巡警走過去,一個小弟有些按捺不住了,雷軍見狀忙壓了壓他的肩膀,示意靜觀其變。


    這一會兒工夫,那巡警已經靠近了楊東文等人,喊道:“你們大晚上的在這裏幹什麽?這家人今天上午已經搬走了啊。”


    “搬走了?誰允許那老小子搬走的?”杜小強氣的叫嚷起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巡警又狐疑的瞅了二人一眼,似乎覺得他們不像是什麽非法份子,便提著警棍離開了。


    楊東文默然的搖了搖頭:“洪德光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個時候走了,怕是不隻隻搬了住處,人應該也不在平津了。”


    “難道說他是為了躲陸震?”周蕾蕾也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這倒不一定。”楊東文緩聲說道:“如果陸震、東方靖、洪德光本來就是一夥兒的,他躲陸震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丫的,離明天上午沒多少時間了,又找不到那老小子,還是等著火拚吧。”杜小強狠狠的一拳捶到邊上的樹幹上。


    周蕾蕾白了他一眼,心中卻也是一籌莫展。


    她雖然不讚同杜小強的建議,但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可循了,隻能是將情況匯報給郭寶峰,然後在明天上午做好嚴密的部署。


    這一場大戰,似乎在所難免了。


    楊東文也曾經想過逃跑,跑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出國,隻要是陸震尋不到的地方就成,可是其他人呢,女朋友夏瑩,妹妹楊東倩,難道也像自己一樣遠逃?就算是自己帶他們逃了,陸震也不會放過杜小強,還有遠在上海的程沁、餘菁,凡是和趙敢關係密切的人,也都早就陷在了這個局裏。這麽多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業、親人還有朋友,是不可能都逃得掉的,而以那陸震的殘忍手段,留下來的人絕對會遭殃。


    既然總要有人去承擔這件事情,那就是他最好的兩個兄弟吧。明天警方應該會大規模出動,還有杜小強從唐島帶來的那麽多人,興許真能將陸震就地伏法。


    隻要陸震死了,就算是陸震背後的勢力還會卷土重來,但最起碼自己有了準備的時間。


    次日,濃霧漸退,陽光緩現,黑暗和陰冷肆虐了一宿,溫暖終於降臨。這是10月23號,晴。但很快,就又有絲絲縷縷的雲朵出現了,跟著有間歇性的北方刮起,雖然不大,但也讓人不由得緊起衣領。


    平津市主要電視台的新聞中,還有各大報刊上,都出現了這樣一則新聞弘廣集團突易新主,蕭策成為新任總裁。


    楊東文走在路上,不禁想起了幼時學過的一句古詩:山雨欲來風滿樓。


    在前一天晚上,楊東文已經安排夏瑩坐晚班飛機到了上海,同時又叮囑妹妹楊東倩千萬不要回來。


    陸震把見麵地點定在了某個極大的地下車庫,不得不說,這車庫很浪費地方,停的車還沒占了十分之一的地方,剩下全都空著。所以也由此可見,此地頗為荒涼,而且不便於埋伏,陸震雖然膽大狂妄,但卻也不失精細。


    楊東文、杜小強,還有雷軍以及十幾個小弟,一行人頗為雄壯的步入車庫,剩下的數百人卻是都埋伏在外麵,等待伺機而起。


    同時,平津警方由劉長春帶隊,周蕾蕾輔佐,也在此做了專業而全麵的部署。


    “東文,如果可以的話,先盡量和陸震爭取幾天的時間,實在不行的話,咱就跟他們拚,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不過要是火拚起來你這文文弱弱的肯定礙事,你先給老子滾的遠遠的,省的礙手礙腳的影響了大事。”站定在原地後,看到對方還沒有來,杜小強壓低聲音衝楊東文說道。


    楊東文怎會不明白對方的苦心,心中雖然明白自己不會這麽做,但還是由衷的說道:“謝了,兄弟,我明白。”


    “明白個毛。”杜小強暗暗嘀咕了句,心想你的性子老子還不了解,嘴上說的聽話,真到了那個時候,肯定在這裏賴著不走,不過幸虧老子提前做好了安排,到時直接吩咐幾個小弟把你硬拖走。


    正在二人各有一番思量的時候,三輛大卡車,一輛跑車開到了車庫裏。那三輛卡車停在那裏後便沒有任何動靜發出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不過跑車的門倒是打開了,陸震神色淡淡的從車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白人,都至少有著一米九的身高,在中國北方晚秋的天氣,兩個白人卻是光著胳膊,胳膊上筋肉虯結。


    杜小強冷目一掃,這三人身上竟似乎沒有攜帶任何熱武器。兩個白人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雷軍等人鼓起的腰部,神色中竟微微有些不屑。


    不過,雷軍這次帶的可不是普通手槍,為了此次行動,杜小強專門托人搞來好多把大口徑手槍,雷軍隨身帶著的就是m1911。若是以趙敢的本事,吃這玩意兒一彈,怕是也會受些皮外傷當然這指的是趙敢從美國歸來後,如果是在趙敢剛回平津那會兒,這種手槍的子彈完全可以打進趙敢肉裏。


    陸震帶著大方框黑色墨鏡,穿著黑色的寬大及膝風衣,站在那裏,倒是頗有一方霸主的氣勢。鏡片後的眼神隻是淡淡掃過楊東文幾人,然後便看向了車庫的正入口處。


    那裏剛好有一片片弱弱的陽光射進。


    周蕾蕾忽然沒來由的心神一跳,一種警察的直覺告訴自己,似乎有人正盯上了自己。這時對講機震動響起,周蕾蕾忙接起輕聲說道:“劉隊,我是小周……東門口已部署完畢,武警部隊也都過來了,行……行,你放心,到了必要時刻,我們會直接動用重武器的……狙擊手?狙擊手這邊共有四個,不過因為車庫入口不大,狙擊範圍很小,車庫內兩側都是死角。”


    而與此同時,陸震也開始一步步逼近楊東文,直到二人間距離僅剩下三米的時候,陸震才開口說道:“說吧,文件在哪裏?”


    “陸震,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嗎?”杜小強搶上一步,擋在楊東文身前,他雖然比陸震低了一頭,但卻直直逼視著陸震的眼睛,不肯在氣勢上輸分毫,“如果我們先把信息透露給你,或是把東西給你,以你的手段,我們幾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是啊,看來你還算聰明。”陸震淡淡一笑,“雖然那文件的複印件不具備法律效力,量你們也沒那麽傻,但上麵的信息不管是被誰看到,可都不太好。”


    “你倒是坦率的很,照你的意思,不管我們交還是不交,你豈不是都會殺我們,那我們又何必要交?況且,你能猜得出有誰看過這文件嗎?”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杜小強也還不知道那文件到底是什麽東西,說這些話,純粹就是用來誑對方了。


    這麽多誑誑,說不定事情還有些轉機,畢竟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對於杜小強的話,陸震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吃驚,很自然而然的說道:“我的手段一直都很簡單,那就是不停的殺,當殺到一定程度之後,總會有人乖乖的把一切都說出來,把一切都交出來的,你們覺得呢?”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杜小強也不得不承認,陸震這法子確實是萬能的。兩三年前,杜小強畢竟也是唐島市黑道上的人物,有些時候,對付某些人的手段不失殘忍,隻不過是不會像陸震做的這麽絕罷了。


    陸震話雖然說的狠,但卻還沒有動手的跡象,不過,也或許人家在動手前本就不需要做任何的準備。這使得楊東文、杜小強等人神經都繃的緊緊的,不知對方是否會突然發難。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能夠寰轉的餘地顯然幾乎沒了,楊東文微一抿嘴,剛要開口說話,杜小強忽然插口道:“陸震,算你夠狠,看來我們是沒有別的選擇了,那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楊東文他早先便知道文件的線索,但是不能說。”


    “哦?”陸震饒有興致的看向二人,“這又是為什麽?”


    “因為隻有我知道那文件在哪裏,並且也隻有我看到過文件,你覺得以我們的關係,他會和你講嗎?算了,和你說了也不懂,對於你這種冷血的畜生來講,是根本不可能體會到這種感情的。”


    “小強!”聽到這話,最急的當然是楊東文了,這話本來是打算自己講的,現在竟被對方搶了去,他如何會不知道說這些話的後果!


    杜小強反手拍了下楊東文的胳膊,輕聲說,“別忘了,你不光光是你自己,想想你的妹妹,想想夏瑩。你沒必要再袒護著我了,既然我當初有膽去拿那份文件,自然也早就料到了今天的結局。”


    “哦,要不是你提起來,我都差點忘記了。”陸震“啪啪”拍了兩下手掌,隨之一輛卡車的後廂便打開了,然後一個黑人壯漢押著一個纖瘦的女孩兒走了出來。


    那女孩兒的腦門和槍口緊緊貼在一起,剛一走出來,便哭著喊道:“東文!”


    楊東文本來安排夏瑩飛到了上海,哪想到竟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被對方給劫持了,登時方寸大亂,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慣有的冷靜和睿智在情感麵前都變得不堪一擊,他腳一蹬地,便要衝過去救夏瑩。


    夏瑩不停的掙紮著,卻始終掙脫不開黑人有力手臂的束縛,隻能是梨花帶雨的看著楊東文往過跑來。


    他在往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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