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組已經找到了皇上所描述的兩人,正如皇上所料想的一樣,他們的出現並非偶然,而是故意為之,他二人也非夫妻,而是兄妹,均是五毒門在京城新設的一個分舵的堂主,但皇後娘娘並不在那個分舵裏,依屬下分析,娘娘很可能是在他們的總壇,但五毒門的每個分舵都是由舵主與總壇單線聯係的,很難查出更多的信息,未免打草驚蛇,屬下想……”


    還未等夏洛寒說完,蕭昶闕便出聲打斷道:“慕容睿可有異動?”即是五毒門的人所為,那麽慕容睿就絕對脫不了幹係,隻是他真的沒想到,那隻老狐狸竟打上了親生女兒的主意,五毒門根本就是個人間地獄,他居然把莞莞送進那個地方,這種人怎配為人父!


    “相府一切如常,並未有任何可疑之處。[]”夏洛寒如實答道。


    蕭昶闕心中冷笑,這個老謀深算的丞相大人果然謹慎,既然無所異動,那麽他便小小的刺激他一下,看他是否依然這般沉得住氣!遂開口吩咐道:“讓暗組以五毒門在京城這個分舵的名義做幾起案子,記住,點到為止,不要真的傷到百姓,朕會讓禁軍統領依律圍剿他們,暗組隻需在暗處加以輔助,不要與他們有正麵的交鋒。”


    “可這樣,他們便會有所警惕,就更難探知他們總壇的確切位置了,還望皇上三思。”夏洛寒出言提醒道。


    蕭昶闕卻不改初衷,沉聲道:“即是單線聯係,就算你日夜監視著這個分舵的一舉一動,也是枉然,他們擄走了皇後,卻依舊留在京城中,就是料到了朕想要順藤摸瓜,又豈會乖乖的給你蛛絲馬跡可尋,不如主動斷了這根線,也可逼他們有下一步的行動。”


    夏洛寒思忖片刻,心中已有了計較,便屈膝告退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他前腳剛一邁出殿門,身後便傳來了蕭昶闕略顯陰沉的聲音,“除了那個分舵的舵主和那對兄妹以為,其他人格殺勿論!”


    夏洛寒心中一凜,主子很少有這般趕盡殺絕的時候,顯然,這次的事情,確實是觸到了他的底線,看來皇後娘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真的很特別,就是不知道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畢竟主子所要對付的人卻是皇後娘娘的父親。


    待夏洛寒離去後,蕭昶闕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牆上的那幅畫像上,退去了眸中的厲芒,他的目光漸轉柔和,無限溫柔的看著畫中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瞬時閃現在腦海中,若不是生在慕容家,他的暖暖又怎會活的這般辛苦。


    他會讓所有傷害了她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其中也包括她的父親和姐姐,徹底鏟除了五毒門後,下一步便是葉彥手中的兵權,那是慕容睿最後的籌碼,待這一切事情都結束後,便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了。


    “皇上……”幽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見到他後立刻跪在了地上,懇求道:“皇上,洋洋不見了,奴婢找遍了整個皇宮都不見它的影子,剛剛禦膳房的人稟報說,看見它早上在送菜的車架前徘徊,奴婢想它定是鑽進車裏跟著菜農出宮了,請皇上允奴婢出宮去尋它。”


    蕭昶闕看著一向沉著謹慎的幽竹此刻竟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歎了口氣,人總是這樣,關心則亂,他淡淡的開口道:“宮女出宮,有違宮規,你不必擔心,朕會派其他人去尋,回去好好守著綴霞宮吧,你們娘娘一定會回來的。”狗是最忠誠的動物,想是那小家夥定是去尋暖暖了,這樣也好,它對暖暖的氣息甚是熟悉,說不定會比他更快一步找到她……


    迷迷糊糊似是剛剛睡著,慕容晴莞隻覺有一隻大手在晃著她的身體,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白衣裹身,黑發遮麵,猶如鬼魅般的屍人!


    她驀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坐直了身子,小手悄悄的探向腰間,摸出了那支藏著的玉簪,抬手直襲那屍人額前的死穴。


    可他卻以更快的速度,劈手奪下了她手中的簪子,鉗製住了她的雙臂,小聲道:“姑娘,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是屍人。”


    不是?慕容晴莞轉眸不置信的看著他,透過那遮麵的黑發,確實未瞧見那森白的獠牙和那慎人的赤瞳,而且,他的手竟是有溫度的,“你……是誰?”她驚魂未定的問道。


    “你保證不會再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我便放開你。”那人定定的看著她,眼眸黑亮如寶石。


    慕容晴莞雖心有疑竇,卻還是點了點頭。


    手腕被鬆開的瞬間,她慌忙向後挪去,卻也不敢挪的太遠,因為周邊全是那些可怕的屍人,她可不想驚醒他們,雖然她有暖玉香珠護體,卻還是無法忍受那種鬼魅纏身的恐懼。


    那人看著她防備的眼神,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向她靠近,讓慕容晴莞更加慌亂起來,“你別過來!”她已退無可退,這人是要逼死她嗎?


    他倒也聽話的頓住腳步,緩緩蹲下身,將手中的簪子擱在她身旁,“姑娘,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聲音略微沙啞,倒也讓人有些許的安心。


    慕容晴莞伸手握住簪子,依舊警惕的看著他,“你為何會在這裏?他們為什麽把你當屍人一樣對待?你對我又有什麽企圖?”她大著膽子問出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那人沉默的看了她許久,方啟唇道:“兩年前,我便被抓來了這裏,與這些人一起被逼著服用一種藥水,但我天生骨骼奇特,那些藥物入體,並不能立刻見效,我便憑著內力將毒素漸漸逼出體外,但盡管如此,身體還是受了極大的損害,一直沒有能力離開這裏。”


    “據我所知,屍人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不需要飲食,那麽這兩年你是如何生存下來的,總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這個人出現的如此詭異,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藍慕楓的另一個陰謀,就像他利用她引出影閣的眼線一樣。


    那人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深山之中蛇鼠蟻蟲甚多,這裏又如此陰暗潮濕,就更是它們的聚集地,可你是否看到了一條蛇亦或是一隻老鼠?”


    “你……”慕容晴莞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你一直都是靠那些東西度日的?”


    那人撩開長長的鐵鏈,坐在了她旁邊的空地上,徐徐說道:“人在絕望的處境中,求生意識是很強的,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活下去的機會,就好比姑娘你,剛落下來的時候,萬分的恐懼,可幾日熬下來,不也可以淡然處之了嗎?那些餿了的飯菜,你不也一樣吃了嗎?因為你知道,那個推你下來的人並不會要你的命,多做掙紮隻會消耗自己的體力,不如靜觀其變的好!”


    “你是想要我幫你逃出去?”慕容晴莞迎上他黑亮的眸子,這個人從她剛一掉下來,就認準了藍慕楓不會要她的命,這幾日的沉默不語,不過是在考慮著應不應該將賭注押在她的身上罷了!


    “不,我身上的鎖鏈,是用玄鐵打製,你沒有那個本事放我出去,那個男人將你關在這裏,目的無非就是想要你開口求他,隻要你放下那可悲的自尊,就可以離開這裏,我隻要你出去以後幫我做一件事情,就夠了!”許是料定了她不會拒絕,這人的口氣竟是毫無求人之意,仿若那本就是她必做之事。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滿,那人繼續說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從你和那人的對話之中,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也很在乎皇帝的安危,那麽這件事就難不倒你,也是你非做不可的事情。”說著,他便拉開了他胸前的衣襟,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慕容晴莞本欲垂眸回避,卻在看到那上麵的傷痕時,愣住了眼神,那用利器刻下的痕跡,仔細看去,不難辨出,那正是一幅地形圖。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著這些屍人出地牢馴練,我便記下了這裏的地形,雖然不是很完整,但對皇上來說,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用處,希望你可以盡快的交到皇上手中,否則,當他們真的將這些屍人馴練成殺人的惡魔時,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慕容晴莞沒有說話,隻是努力記憶著他身上的每一處劃傷,手也不自覺的憑空勾畫著,直到自己腦海中可以完全勾勒出完整的圖像時,方對他揚了揚唇角,“隻要我可以離開這裏,便會想辦法將它交到皇上的手中。”


    韓大哥一定要她將地形圖交給夜哥哥,應該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但他放在洞口的那張圖,怕是早已落在了藍慕楓的手中,那麽這一張,她便要牢牢的記在腦海中,無論如何,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父親的計劃,隻是,她真的可以活著離開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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