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毫米厚的透明塑料袋被雨敲打得啪嗒作響,雜亂的斷口,全是被不斷敲打的水珠。


    “碰”的一聲,上杉櫂從警車上快速衝出,淋著雨,匆忙拉開被紅藍警燈照亮的人影。


    —————


    時間回到不久前。


    “他是誰?”


    “廢物一個。”


    身邊的花丸裕樹語氣不善,雙手不斷轉動方向盤,一幕幕景色在車窗外極速掠過,“隻會幹些惡心人的勾當。”


    頭頂的警笛聲不停刺入耳膜,雨刷將正前方車窗上的水珠一掃而盡,但細細綿綿的雨又很快將其添補上,如此往複,令人看得很是焦躁煩心。


    上杉櫂不禁有些擔心花火,但嶽父又讓他待在自己身邊不要輕舉妄動。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也隻有讓汐姐幫忙照看一下。


    花丸裕樹單手抓起自己兜裏的電話,對裏麵說:“石橋,你從大久保那條路包過去,別讓那家夥開車突圍。”


    老式按鍵電話揣進衣兜裏,花丸裕樹繼續開車。


    上杉櫂認識這條路,這就是往他們家的方向。


    “那個人的目標,是花火?”他有了猜測。


    “以他突然轉的方向來看,應該就是了,”花丸裕樹說,“不用太過擔心,有人在照看花火。”


    “明白。”


    上杉櫂不知道出是何種原因,讓那種家夥盯上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


    “是個...團夥?”


    “兩個人。”花丸裕樹說,“他現在有明確的目標,說明他知道花火的位置,以及她到達早稻田站的時間,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幫助他。”


    “那他們......”上杉櫂不知道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對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懷恨在心而已。”


    花丸裕樹攥緊了手中的方向盤,話語沉重:“那兩個家夥,以前就放火燒過我家,當時美惠子和年僅三歲的花火還在屋子裏,想以此威脅我停止繼續調查他們的搶劫案。”


    警車急速轉過一條彎,飛濺起的水滴逸散在閃爍紅燈的車尾。


    花丸裕樹繼續說:“後來,那兩個家夥被我拿到線索抓入了獄,兩人因搶劫罪和縱火罪被各判了八年、十年有期徒刑。”


    “從第一個家夥赤阪提前出獄開始,我就一直盯著他,他也安安穩穩的從事服務業度過了六年平穩的生活,但他以為六年的時間就能讓我放鬆警惕?”


    花丸裕樹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一片火海中的場景,冷笑兩聲。


    “等到同夥川崎出獄後,他六年內隱藏的怨恨,就開始萌芽了。”


    警車駛過早稻田大學南門通路,一個拐角,剛想給堂姐打電話更新情況的上杉櫂凝了凝眉:“前麵...好像發生了車禍。”


    花丸裕樹再次拿出手機,掃一眼屏幕上的字,說:“沒事,赤阪那家夥被抓住了而已。”


    雖然沒有提花火的情況,但上杉櫂明白,既然嶽父沒有提,那就說明沒有問題。


    豐田皇冠第14代警車平穩停在道路左側,黑白塗裝在雨中晃人心神。


    盡管心中覺得沒事,但上杉櫂還是忍不住從警車上衝出來,撥開被紅藍警燈照亮的人群。


    地麵上的蔬果是碎爛的,還夾雜有一些紅色的液體。


    圍觀的人群前麵,一輛紅色老式汽車撞在了隔離柱上,頂部凹陷,車門扭曲,地上全是七零八落的碎片。


    兩名身著淺藍色警服的警察在使勁拉開被卡住的車門,試圖把裏麵昏迷的中年男子給拉出來。


    另一頭,上杉汐撐著傘站在人群裏,手搭在花丸花火的身上,雨中的小臉除了有些驚嚇外,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雨點從濕濡的發絲滴落,上杉櫂走到花丸花火的麵前。


    “櫂君...”


    看見淋著雨的他,花丸花火仰起小腦袋,依舊是那弱氣的聲音。


    上杉櫂上下掃視她好幾遍,問:“沒事吧。”


    看他淋雨,花丸花火拉著他進到傘裏,然後才說:“花火沒事的...櫂君不是生病了嗎?怎麽能淋雨...”


    “剛才好危險的...這輛車突然就失控了,往花火這邊跑來。多虧了汐姐姐和鈴木警官。那個人...他沒事吧?”


    她看一眼快要報廢的車,再看一看剛才慌亂躲避中不小心甩掉的塑料袋,“今天的晚飯花火做不成了...辣椒醬和棒棒糖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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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杉汐問:“阿櫂,這是怎麽一回事?”


    上杉櫂看一眼車外被拉出的中年男子,長話短說:“吃了牢獄之災,伺機報複的人罷了。”


    “果然是有預謀的家夥。”上杉汐凝了凝眉。


    此時,花丸裕樹拎著一個麵容更加老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不知道從哪裏來冒出的警員們開始疏散圍觀群眾。


    男子的手上戴著明晃晃的手銬,紅腫的臉在大雨的衝刷下很是淒慘。


    “花丸警視長。”石橋和司喊了一聲,與鈴木哲平共同扛著另外一個昏迷的男子。


    鈴木哲平則是看著被花丸裕樹拎進來的人,笑了兩聲:“果然沒跑掉啊,不出所料。”


    “沒什麽,”花丸裕樹說,指了指後麵接踵而來的幾輛警車,“沒有牛込警察署的大家幫忙,這件事要麻煩許多。”


    他看著手中寸板頭的中年男子,問:“你們這樣做,值得什麽?”


    “嗬嗬...”


    沙啞低悶的聲音,從喉嚨中顫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變過,沒有你...我和赤阪拿了那筆錢安心過個平淡的生活,不早就沒了這些個破事?”


    “10年,我被整整關了10年,出來什麽都不會了,天天幹些沒用的工作。每次想到你這家夥坐在警察署內風光的樣子,就可恨當年那把火沒把你的妻女給燒死。”


    大雨細刷,加之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花丸花火沒能聽到他所說的話,隻有模糊看到他低頭惱怨的樣子。


    “幼稚。”


    花丸裕樹聲音淡漠,明顯不想跟他再繼續說話,直接將他交給了牛込警察署的警員們。


    而後,他向上杉櫂幾人走來。


    “爸爸.....”花丸花火喊了一聲。


    “沒事就好。”


    花丸裕樹對她點點頭,然後看向上杉櫂,“我的工作,注定會有潛在的危險,這也就是我要你學劍術的原因。”


    “這次這兩個家夥比較蠢,被我抓住了馬腳,全部抓捕過程都在計劃中。以後我不在了,還有你能保護好花火,記得學聰明點。”


    “這一次...我好像沒派上什麽用場吧...”


    “計劃已經開始收網,你再去參和反而會打亂我的計劃,打電話叫你過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花丸裕樹話鋒一轉,凝視他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突然出學校不說,還探頭探腦的四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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