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朋友們為他著急上火時,李煒卻舒舒服服地躺在鳳冠縣商山大酒店的標房裏。[]


    那天,李煒跟著韓朝陽走出教育局上了走,車啟動後不久,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車子並沒有開向市委,而是直接出了城。


    李煒靠在椅背上裝睡,卻暗暗將意識集中在韓朝陽的身上。


    車子出城後,一路向南進入鳳冠縣,李煒似乎從熟睡中醒過來,驚叫道:“這不是華南地界,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


    韓朝陽冷笑不語,一個黑臉年輕人說:“少費話,把手機交出來!”


    李煒說:“劉書記,你說過對我並不是雙規,不何要我交出手機?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韓朝陽板著臉說:“我們紀委辦案自有一套程序,不需要向你解釋。”


    李煒冷哼了一聲說:“請你記住你說過的話,希望你不會後悔。”


    說著掏出手機扔給黑臉。


    韓朝陽哈哈笑道:“年輕人,不要太狂妄,有人肯定會後悔的,那人不是我。”


    李煒不想和他廢無謂的口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子開進商山大酒店後,有一個中年人迎上來,掃了李煒一眼,小聲對韓朝陽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韓朝陽點點頭,走向電梯,三個人將李煒圍在中間,跟在後麵。


    他們乘坐電梯來到七樓,七樓已經全部被他們包下,服務員也被通知放假,所有人的手機都被韓朝陽收了起來。


    李煒被帶到一間四周沒有窗戶的房子裏,被那兩個年輕人按坐在一把實木椅子上,


    對麵的強光燈突然打開,照得他的眼睛一陣刺痛,他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緩緩睜開眼,隱隱看到韓朝陽就坐在對麵的高台上,在黑暗的襯托下,就像浮在空中一般,他如果想看他的臉,就必須仰著肘子。


    “李煒,知道我們為什麽找你來麽?”韓朝陽緩緩地說,話語中透出一股威嚴。


    “我怎麽知道?也許是你們吃多了撐得慌,帶我出來玩。”李煒滿臉譏笑說。


    “小夥子,不要心存僥幸,如果沒有充實的證據,我們是不會貿然動你的,早點說,免得受罪。”韓朝陽看到李煒那張充滿譏笑的臉,有點生氣,他突然意識到,這小子就是要刺激自己,讓自己生氣,忙控製住情緒。


    “有證據?還充實證據?讓咱見識見識,你們紀委是怎麽羅織罪名陷害好人的。”李煒陰陽怪氣地說。


    “媽的,你小子到了這兒還這麽囂張!”韓朝陽沒有生氣,他旁邊的黑臉卻忍不住生氣了,騰地站起來,指著李煒的鼻子大罵。


    韓朝陽一道不悅的目光掃過去,黑臉一怔,慌忙坐下。


    韓朝陽說:“想看證據,行啊。”


    他朝另一個年輕人示意,年輕人從公文袋裏取出一遝照片,走過來,摔在李煒麵前。


    李煒拿起一看,是他進入山水風情羅緩那套房,和進出撫龍別墅王明麗那套房的照片,照片拍得非常清晰,看得出他們使用的器材相當專業。


    “照片拍得不錯,不知道紀委什麽時候變成狗仔隊了?”


    “李煒,有人舉報你在山水風情擁有一套價值46萬的三居室,在撫龍別墅擁有一套價值264萬的獨棟別墅,請你向華南縣紀委解釋資金來源。”韓朝陽厲聲說。


    李煒淡然說:“沒什麽可解釋的,因為這兩套房子都不是我的,你們可以查一查房產資料。”


    韓朝陽冷笑道:“你以為用別人的名字登記我們就奈何不了你?這種花招我們見多了。”


    李煒譏笑道:“我說老劉,你好歹也是老紀委了,有一點常識好不好,或者說你們有陷害一個人,也多做點功課好不好?你們至少也查一查,那兩套房子購買的時間吧?山水風情那套房子購於三年前,那時我還沒參加工作,撫龍別墅購於四年前,那時我還在上大學,一個窮大學生能買起房子?就算能買起房子,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得意事,我又何必用別人的名字登記?”


    韓朝陽終於被這小子囂張的口吻給氣著了,拍著桌子叫道:“不是你的房子?那你為何住在那裏?你和房子的主人是什麽關係?”


    李煒說:“什麽關係?戀愛關係!紀律什麽時候也管起男女戀愛的事了?”


    黑臉又忍不住了,譏笑道:“戀愛關係?難不成你同時和兩個女人戀愛?”


    李煒說:“不行嗎?那條法律規定不許同時和兩個女人戀愛?”


    黑臉一下被李煒給問住了,劈腿這事確實不違法也不違紀。[.超多好看小說]黑臉生氣地說:“你他媽的腳踩兩隻船還這麽理直氣壯,還有沒有一點道德?”


    李煒冷笑道:“嘿嘿,別和我談什麽道德,比起羅織罪名陷害他人來說,就算我真的腳踩兩隻船,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擔任華南縣政府辦副主任其間,利用手中的職權,為華南振興公司及黃嶺金礦謀取好處,撫龍別墅那套價值264萬的房產,就是公司法人王明麗送給你的賄賂,請你向縣紀律鄭重做出解釋。”韓朝陽翻著手中的資料說。


    李煒說:“我沒有什麽可解釋的,因為我從來沒有給王明麗的公司和金礦謀過任何好處。”


    韓朝陽拿起一張紙晃著說,說:“小夥子,話不要說得太滿,去年12月5日,你打電話給縣資源管理局汪興周股長說:請他在黃嶺金礦用地問題上給予適當照顧,有沒有這回事?”


    李煒冷笑道:“我想請劉書記看清楚了,我當時說的是:請汪股長在政策請允許的情況下給予適當照顧,我的原話是這樣吧?劉書記什麽時候也學會斷章取義這一套了?”


    韓朝陽一楞,汪興周提供的證言上確實有“在政策請允許的情況下”這些話的,自己剛才故意將這些重要的字眼略去,就是要讓他緊張,在緊張下露出破綻,可是這家夥是怎麽知道汪興周證言的具體內容的?這也太邪門了吧?難道我們內部出了問題?他不禁狐疑地看了幾個下屬一眼。


    韓朝陽目光一凜說:“無論如何,你為黃嶺金礦說情謀取好處總是事實吧?”


    李煒說:“做為一個國家幹部,保護私營企業的合法權益是我的責任,這也與華南縣大力發展私營企業的大政方針一致,這有什麽錯?”


    韓朝陽一下子被他問住了,“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對私營企業的發展給予適當照顧”,這確實是華南縣委製定的政策,從這一點講,李煒沒有一點錯。


    韓朝陽氣乎乎地說:“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身上的問題,早日向組織坦白。”


    說完拂袖而去。


    韓朝陽出去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劉光繼,他問:“情況怎麽樣?”


    韓朝陽說:“這家夥很狡猾,什麽也不說。”


    劉光繼說:“這麽年輕就混到這個位置,自然有過人之處,不要著急,我知道光靠手中這些,還搞不掂他,你們的任務就是拖住他,給外麵造成李煒已經被雙規出不來的了的假象,隻要拖過一周,相信那些看風向的人,就會萬變想法,我們一定會拿到想要的東西。”


    韓朝陽笑道:“我懂了,劉書記這一招真高明。”


    劉光繼說:“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讓他和外麵取得聯係。”


    韓朝陽說:“請領導放心,幹這活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絕對出不了問題。這小子很囂張,您看是不是讓他吃點苦頭?”


    劉光繼說:“這倒沒必要,這小子是個人才,如果,這次他能夠識時務倒向蔣書記,我們以後說不定還在長期打交道。”


    韓朝陽說:“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韓朝陽回到房內,讓人將李煒被帶出黑屋子,住進一套設施非常完善的標準間內,始終有一個人形影不離地陪著他。


    此後幾天,韓朝陽沒再露麵,也沒有任何人再過問李煒,李煒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在房內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隻是不能打手機,也不能走出這一層樓,自然也沒電視可看。


    李煒表現得相當淡定,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有時還和陪同他的人開幾句玩笑。看到李煒和所有被紀委“雙規”的人表現都不同,倒搞得陪同他的人心神不安,生怕他出事,似乎被雙規的是他們,而李煒才是那個陪護的人。


    李煒過得很輕鬆,可劉光繼過得就不輕鬆了。


    李煒被帶走的第二天,他就接到鶴城紀委書記梁宗榮的電話,詢問李煒被縣紀委帶走是怎麽回事。劉光繼知道梁宗榮是郭達明的親信,而李煒是劉興德的人,自然也算是郭達明一線的人,他這個電話在意料之中。他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向梁書記匯報了有人舉報李煒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以及與多名女性有不正當有關係的事情,說紀委隻是傳喚李煒來說明情況。


    梁宗榮冷哼了一聲說:“我們紀委不光要懲治腐敗,還要保護好同誌,這個案子我會高度關注,希望你們依法辦案,不要濫用職權。”


    說完不等劉光繼說話就掛了電話。


    第三天,劉光繼接到省紀委嶽子明副書記打來電話,隨便地和他聊了幾句家常,突然說:“你們華南教育局是不是有一個叫李煒的年輕人?”


    劉光繼說:“是有這麽一個人,他……”


    嶽子明副書記打斷他的匯報說:“張皓書記很關注他。”


    說完就掛了電話,張皓是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他怎麽會關注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這個李煒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一個深藏不露的***?


    劉光繼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也許這次搞李煒是自己這一生走的最大的一步臭棋。不過,事到如今,他隻有硬撐下去,他知道,隻有拿到李煒違紀的確鑿證據,也許還有一線生路,否則,他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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