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鎖牢殺人案很快就在黃嶺傳得沸沸揚揚。黃嶺街的人都說,黃鎖牢這狗東西,平時蔫裏叭嘰的,沒想到這麽狠,竟然身負三條人命?而殺了人竟然敢將屍體埋在家中,還能一天天睡得安穩,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這家夥殺人兩年後半夜移屍,卻被巡邏的警察撞見,正應了一句古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大家都以為黃鎖牢是因為半夜移屍被巡邏警察偶爾撞見的。知道真相的,隻有極少數幾個人,嶽樹賢就是其中之一,他聯想到當時李煒在黃鎖牢家的異常表現,頓時明白,李煒當時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線索向派出所報了案,否則警察早不巡邏晚不巡邏,怎麽偏就在黃鎖牢移屍時巡邏?


    可是,李煒是第一次去黃鎖牢家,他是怎麽發現黃鎖牢殺人線索的呢?嶽樹賢越想越覺得奇怪。隻能說李煒這個年輕人確實有過人之處,這樣的人是不會止步於副處的,日後必然有大做為,從此,嶽樹賢對李煒是的工作非常支持,一直到退休。


    黃家大宅院裏一共住了九戶人家,隻有黃鎖牢一家是真正的主戶,其他八戶都是當年土改時搬進來的。他們見黃鎖牢咬得死死的不搬遷,都認定這老屋中埋著什麽暗財,就跟著不搬。卻沒想到,黃鎖牢家沒埋金銀珠寶,卻埋著三個死人,大叫晦氣。


    黃鎖牢殺人案發後的第二天,這八戶人家立即就搬走了。


    街口三戶人家的房屋,經城建局專家鑒定,其造價確實高出補償款很多,他建議將補償款上浮30%,開發區政府采納的專家的建議,很快就和住戶達成了共識,這三戶也在三日內全部遷入了安置點。


    經過一個月的努力,開發區按規劃,需拆遷的四百二十一戶,完成拆遷四百二十戶,隻剩下了最後一戶。(.)


    這戶人家姓羅,當年也是黃嶺有名的大戶,和對門的黃家,南坪的崔家,胡家溝的胡家齊名,被稱為黃嶺四大家族。解放後,黃家家主被政府鎮壓,大宅子被瓜分,胡家被一場大火燒個精光,隻有羅家家主羅世恒和崔家家主崔民生比較有政治眼光,在解放前秘密支援過華南的遊擊隊,在鎮反運動中逃過了一劫。


    雖然在之後的土改中,土地和房屋財產被分掉,但身份是開明紳士,兒孫們之後的學習和工作也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


    羅崔兩家的第二代,有的在中學教書,有的在政府做事。崔民生於三年前去世,兒孫們已經全部搬到了秦西。而羅世恒今年已經九十歲了,三個兒子,五個孩子全在秦西工作,他卻一直不肯離開黃嶺,兒孫們無奈,隻有給他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夥伺候他。


    經過幾十年的變遷,羅家的老宅子早就不存在了,如今隻剩下四間破破爛爛的板屋。


    羅世恒因為有三個兒子,兩個孫子,一個女兒在政府部門工作,其中大孫子羅永昌還是省政府一個要害部門當處長,逢年過節,華南縣委縣政府的領導都會開車來看他,他學得很得意,平時總是戴著一頂禮帽,柱著一個文明棍,昂著頭在街上走來走去,訓這個,罵那個,把誰也不放在眼裏。


    拆遷工作剛一開始,嶽樹賢就帶著禮物拜訪了他,說政府要建新城了,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他是幹部家屬,希望他支持開發區工作,帶個頭拆遷。


    羅世恒用文明棍將門口的石板路蹲得“咚咚”響說:“我這祖屋可是清雍正年蓋的老房子,算是文物了,開發區沒有一百萬出來,想拆我這老房子,想也別想。”


    把嶽樹賢氣得說不出話來。工作組差不多天天來他家做工作,可就是做不通。


    嶽樹賢將情況匯報給李煒後,李煒也親自拜房了老人,也沒有說通,他就是咬著要一百萬不鬆口。說:“你別小看我家這房子,這房子雖然破了,可是建在正穴上,是真正的風水寶地,這裏出生過一年正處,一個副處,還有兩個正科哩,一百萬,我要得並不多。”


    李煒將情況向劉書記做了匯報,劉書記和羅世恒的大孫子羅永昌算是認識,便給他打了個電話,希望他出麵做做老人的工作。可是羅永昌打著哈哈說:“爺爺的事,上麵還有老父親,他這晚輩可說不上話。”


    劉書記將這話反饋給李煒後,李煒真的生氣了,他讓施工隊將羅家周圍的房子全部拆除,隻剩下羅家孤零零一座,已經有些傾斜的板屋。


    李煒通過何正洋聯係到了《秦報》記者,專門報導開發區文明拆遷的事,看到幾千畝正待施工的工地上,隻剩下四間舊板房,覺得奇怪,就專門采訪了羅世恒老人。老人並不把什麽記者放在眼裏,當記者問他,別人都拆遷了,他家為何不拆遷時,老人振振有詞地說:“因為政府不付給我一百萬,所以,我不拆。”


    記者驚訝地說:“就你這四間破房子,也不值一百萬吧?”


    老人得意地說:“你別小看我家這破房子,它可是建在正穴上,是真正的風水寶地,這裏出生過一年正處,一個副處,還有兩個正科哩,一百萬,我要得並不多。”


    記者故意裝出不信的樣子說:“不會吧,就這破房子,還出過正處級幹部?大爺是哄我吧。”


    老人生氣地蹲著文明棍說:“我哄你一個小娃娃幹什麽?省政府的羅永昌處長,你聽說過吧,他就是我孫子,三十六年前,就是在這房子裏出生的。”


    記者回去寫了一篇報導,標題為《開發區最牛釘子戶》,副標題是:因房子出生過一個省政府處長而要價一百萬。


    文中詳細介紹了華南縣新城開發區文明拆遷的情況,和唯一釘子戶的情況,將羅世恒的話原原本本寫了出來,還點了羅永昌的名。文後還配了一張圖片。


    這篇文章在省報刊登後,羅永昌馬上就坐不住了。當天就坐車回來將羅世恒接到了秦西,並委托一個親戚把老房子拆掉了。


    自此,經過四十天的努力,新城開發區的拆遷工作全麵完成。


    新城開發區的拆遷工作,創了全省之最。正值全國各地拆遷工作問題不斷,暴力拆遷事件被屢屢暴光之際。新城開發區拆遷工作的新經驗,立即就受到了各級政府的高度重視。


    鶴城市主管城建的副市長郝月清,秦省主管城市建設的副省長陳建羚先後來新城開發區調研,他們來到移民安置點,深入到各拆遷戶家中,具體了解了新城開發區拆遷的全過程,還做了民意調查。對開發區出台的兩項惠及民生的政策大加讚賞,高度肯定了新城開發區的經驗。


    在之後的城市建設工作會上,陳副省長表揚新城開發區領導班子拓寬工作思路,銳意改革的精神,高調肯定了開發區的拆遷工作經驗。


    之後,天天都有各地領導前來參觀取經。李煒不喜歡做這些表麵功夫,這把些露臉的機會全都讓給了黃興家。他則開始籌劃新城周邊各村村民的致富問題。


    在李煒的協調下,三岔村綠色種養基礎在城城周邊五個村建設了新基地。


    拆遷工作全麵完成後,新城開發區的市政建設進入了高潮,在十平方公裏的土地上,遍地開花,有三十餘家工程公司在同時施工,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一座座工廠相繼建成,開工生產。


    數以萬計的建築工人在開發區生活,立即就帶動了第三產業,數以百計的小老板入駐開發區,在短短三個月間,開發區的人口暴增至八萬。正值五大綠色種養基地生產的大量蔬菜和家禽上市,在外地蔬菜肉蛋侵入前,先一步占領了市場,無論蔬菜種類、質量和價格都占絕對優勢,讓那那幫氣勢洶洶而來的外地菜商們铩羽而歸.


    俗語說,一畝園十畝田,村民的土地減少了,但收入與同期相比,卻增加了近十倍,讓那些一直擔心失去土地後,生活沒有著落的人,徹底打消了疑慮。


    村民手中握著的錢敢花了,家家添加了新電器新家俱。村民消費水平的增長,進一步刺激了商業的繁榮。又有一大批大小老板和大量資金湧入新城開發區,很多村民的房子尚未建成,就被搶租一空。投資的窪地效應已經初顯。


    新城開發區尚未建成,人氣便如此的旺,讓很多老板嘖嘖稱奇。一般情況下,新街建成後,沒有三到五年,是很難形成的,更不用說人氣了。


    與此同時,三教九流的淘金者也湧入新城開發區,地下賭場、從事**服務的發廊、ktv、小酒吧,小賓館也悄然在各個角度湧現。


    據說,郭軍鵬被抓後,聞風逃往外地的黃四也悄悄回到了開發區,黃嶺的黑惡勢力悄然抬頭。在各建築土地和娛樂場所,打架鬥毆等事件頻發,搶劫、盜竊等案件一件接一件,宋所長和十個民警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李煒正在聽南坪村的薑軍山談在新城生活區建大型超市的設想,電話響了,宋所長急吼吼地說:“領導,不麻煩你實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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