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恨古隻穿著一個小褲頭雄糾糾地站在院子裏,高杉有些手忙腳亂,急忙把衣服揀起來遞到張恨古的手上,說:“快把衣服穿上吧,讓人看到多不好。[]”的確,高杉的兩層小樓雖然是獨門獨院,但是從別人家的樓房裏可以把整個院子的情況盡收眼底。張恨古這樣光著站在院子裏,還真不知道周圍的鄰居會說什麽呢?


    張恨古聽到高杉這樣說,四下打量著周圍的單元樓,果然看到各家各戶似乎都有人影晃動。沒有辦法隻好再次把那身能夠讓他多幾分自信的休閑服穿在身上。


    高杉把張恨古拉進了屋子,讓他坐到沙發上,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沒想到你這麽大的脾氣,我隻是跟你說著玩的。你坐好,聽話,我給你煮杯咖啡。”高杉這話連哄帶求,讓張恨古剛才升起的那一股無名怒火想發都發不起來,隻好坐到了沙發上。


    張恨古沒有喝過咖啡,不過聽說那東西味道很怪,都是海裏的鳥窩做成的,根本不是人喝的東西,急忙說:“別廢事了,天太晚了我回家就不方便了。還是先說點正事吧,身份證這事你能不能辦,給個痛快的。”


    高杉聽他這樣說,就從冰箱裏拿了兩瓶飲料遞給他一瓶,嘴裏卻說:“你吃了槍藥啦?求人辦事還這麽硬氣?晚了就晚點唄,你一個大男人的,還怕被別人搶著走做了壓寨夫人不成?”


    張恨古隻好說:“男人就什麽都不怕嗎?夜晚山路不好走,有的時候會遇到狼,還有的時候有野豬,更難對付。”


    “那麽好玩呀,居然還有野豬?哪天你帶我去你們家玩玩好不好?我就喜歡看各種野生的動物了,最好去東山轉轉才好呢。到時候我打支獵槍,咱們一起去打野豬。”高杉做出一股頑皮狀對張恨古說。


    張恨古隻得點頭同意,說:“隻要你高興,有空我帶你進東山的原始森林去轉轉。不過那裏有一定的危險,你別膽小就行。”現在他求到高杉頭上了,隻要高杉肯答應辦這件事,就讓張恨古去東山裏打頭野豬他都不會皺眉。


    兩個人坐下來,張恨古把大眼馮的情況向高杉做了說明。對於大眼馮的逃犯身份,張恨古當然不能對高杉挑明,隻是告訴他,自己這位朋友是從國外偷渡過來的,如果搞不到身份證,隻能被潛送回國。希望高杉能夠幫助一把。


    “為什麽會想到我?”高杉問。


    張恨古摸摸口袋,心說你都把我的駕駛證都辦了,你在花海縣神通廣大名聲在外,不找你找誰?說:“不是你在花海人脈廣嘛,別人辦不到的事,你都能辦到了。”


    聽到張恨古這樣說,高杉不僅沒有笑,反倒陰下了臉。說:“我就知道,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一個壞女人……”


    張恨古本來是在奈她的,卻沒想到這話不僅沒收到應該的效果,卻讓高杉不高興起來。心說,,你一個公共汽車,誰上都行,你要不是一個壞女人,那天底下就沒壞女人了。心裏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看高杉此刻又雙目含淚,急忙安慰她說:“誰說的,誰說我跟他急!我的意思是說……”


    就在這時候,高杉的手機響了。高杉擦擦眼淚,接通了手機。


    電話是和小麗打過來的,要借高杉的車去一次北聯。高杉知道和小麗是個購物狂,每周都要到北聯市去消費。說:“你開我那輛豐田吧,那輛車我還有用。”


    張恨古聽她這話,似乎她家裏的車不止一輛,心說這什麽年頭哪,是個女人跳出來就有車有房,我們這些男人卻成了窮光蛋。


    高杉掛掉了手機,對張恨古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朋友要借車,真是不好意思。”


    高杉沒有在意,張恨古也沒有在意。因為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有人想要輪了高杉,而這個目標就放在了高杉經常開的這輛豐田上。當和小麗開著這輛豐田離開花海縣城後,悲慘的結局正等著她。


    有了剛才這個電話,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有了一些緩解。高杉恢複了原來的笑容,說:“張恨古,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在別人眼裏很放浪?”


    這話問得很直接,讓張恨古都沒有辦法點頭。隻能說不是。


    “其實,我也有很多的無奈。有時候就想找一個人說說,但是似乎這裏每一個人都想跟我談床上的工作與技巧,卻不知道我的內心是多麽痛苦。”


    張恨古喝了口水,說了一句最不應該說的話:“你有什麽痛苦可以對我說說。不過,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曆史會證明,所有在這個時刻說這樣話的人都是不成熟的,或者是有居心的。張恨古自然是不成熟,所以就得這樣說。如果不是不成熟,那就是別用用心了。


    對付男人,張恨古總是誠惶誠恐的,唯恐自己哪個地方做得不夠朋友或者沒有義氣。對付女人,張恨古是膽戰心驚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與她接觸過的這幾個女人,除了陳映紅,似乎張恨古都在努力把持,結果都沒有把持住。麵對著高杉,張恨古已經不知道如果是好了。


    此時的高杉,兩行眼淚順著沒有塗抹顏料的臉悄悄地向下流,速度不快也不慢,剛好讓張恨古看到,然後倏然掉了下去。


    張恨古毛了。這個世界是什麽最恐怖?並不是刀槍見血,也不是讓子彈飛,而是女人的眼淚。多麽厲害的大殺器都沒有女人眼淚的力量。張恨古結結巴巴地說:“你看……那……你看……我也沒說什麽……”


    “對,這跟你沒有關係。我隻是感覺你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不像單位裏的那些人,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一個好人都沒有。我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高杉擦擦眼淚,用一雙迷離的眼睛注視著張恨古。


    張恨古抬起頭來,正好與她的眼光相遇。一股強大的電流從高杉的眼裏放出來,直接衝進張恨古的心裏,讓張恨古的心髒突然抽搐了一下,差一點就暈過去。


    唉,張恨古一點話都沒有了。本來他就不怎麽會與人交流,肚子裏也沒有墨水。一年前還是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工呢,現在突然坐到這樣的場所,能夠坐下來已經是相當大的進步了。與高杉這樣的女人玩心思,張恨古連想都別想。高杉充分利用了女人的優勢,已經把張恨古吃定了。


    雖然對於女人的淚張恨古沒有經驗,但是他還是知道今天來是做什麽的。再說了,他隻是借了衣服穿穿,好借好還,多說幾聲謝謝也就算了。至於高杉借給他衣服,他就占有了衣服甚至衣服的主人,那可不是張恨古能夠想到的。


    “對了,這是你的車鑰匙。”張恨古想到明天高杉的朋友要借車,剛才自己竟然忘了把車鑰匙留下來。


    我的車好開嗎?高杉從張恨古手掌中拿起鑰匙,輕聲地問。


    張恨古的骨頭都有些發軟,他弄不清為什麽高杉說的話都似乎別有用心。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動了心,還是理解出了差錯。


    “好開,好開。“張恨古如實回答。日本車本來都性能不錯,張恨古又沒開過車,哪裏有比較呢,反正感覺比拖拉機好開多了。


    “那怎麽不開了?“高山破涕為笑,伸手接過鑰匙。對於張恨古這樣的男人,她隻是憑直覺這個人是個實在人,而且據說這人沒什麽文化,沒文化的人都沒有心機,應該好打交道,這樣才借給他車開的。那些小混混們倒是成天想借她的車開,她從來連正眼瞧都不瞧。


    “不是明天要借車嗎,再說我也不怎麽會開。“張恨古說。


    “那倒是,不過明天借出去的是豐田,那你開這輛吧。”說著高杉又拿出一把鑰匙。


    “那你怎麽上班呢?”張恨古問。


    “你送我唄。”高杉調皮地說。


    這話說的張恨古差點吐了血。如果讓單位的同事知道他開著高杉的車接送高杉上下班,那單位裏還不開了鍋?


    “是不是有人說什麽了?”高山端起杯來向張恨古示意。


    張恨古還以為是剛才的飲料呢,舉起杯來就喝了一大口,到了嘴裏才感覺味道不對。甜甜的,澀澀的,苦苦的……這是什麽東西?這味道怎麽這麽奇怪呀?不過當著高杉的麵不好意思吐出來,直了脖子硬是咽了下去。


    “這是什麽飲料?”張恨古端詳著杯子裏殘留的那猩紅色的液體問。


    高杉並沒有回答張恨古的問題,而是繼續剛才自己的問題:“你還沒說,他們在背後議論我什麽?”


    張恨古把對那種液體的好奇心轉移回來,問:“這個,我不敢說……”


    這話回答得很沒水平,等於直接告訴高杉:第一,承認了單位的同事都在議論高杉。第二,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不會對高杉提起。第三,這話說不出口,我可不想告訴你……


    高山再次端起杯來,張恨古發現自己的杯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隻好端起空杯裝作喝的樣子。高杉笑著搶過杯去,拿出一個酒瓶把酒給他倒滿。這是來自法國的紅酒拉菲,全世界限量供應的。張恨古當然沒有品嚐過這種滋味了。


    “那他們都說什麽了?”高杉問。


    嗯,這個……張恨古最大的優點就是講義氣。不過這些人自從他到這來幾天以來,還真沒有發現哪裏可以看出義氣這兩個字。雖然作為一個同事他跑前跑後為大家服務,但是大家的眼神似乎都把他當成這裏的臨時工一樣。既然這樣,那也就沒有什麽可保留的了,於是就把上班時這些人的言論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高山。


    “原來如此,我早就知道他們會這樣說。“高杉依然保持著她成熟的微笑,但是眼裏卻有了幾分殺氣。


    她不是說她都知道嗎?為什麽還會這樣說?張恨古有些想不開。後來當她跟小梁說起這些時,小梁說,你這個人就是太實在了,說話一點都不講究技巧,她說她都知道,難道她就真知道?她主原來如此,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她想知道的內容呀。張恨古直拍自己的腦殼,後悔的不得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麽也不會把這些話說給高杉聽了。他倒不怕得罪那些人,他所怕的是,高杉會因此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不過在當時,張恨古並沒那樣明白。當她看到高杉那依然燦爛的微笑時,心想,這女人的涵養真好。如果換了我,雖就罵他們的十八代祖宗了。


    張恨古不知道,罵二十七代祖宗也還隻是停留在罵的階段,以後他會慢慢明白,比罵人更厲害的方法有的是。


    “現在我家裏有兩輛車,那輛豐田是我常開的,這輛車買了一直就閑著。那時政府給了一部分錢算是對我老公之死的補償,我閑著也沒用,本想買幾支的股票的,沒有內幕消息也不敢炒,就買了這輛車。我這人買東西隻憑自己喜歡,哪知道買來了就閑下來了。


    如果你真相信他們的說,那就別開了。如果你不信他們說的,那就開著玩吧。哪天你升了官有了公車再還我。”


    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張恨古想了半天居然沒有想出來怎麽回絕她。不要,那就是相信人們的流言。開吧,單位的同事會說什麽呢?


    張恨古無奈地看著高杉,突然發現高杉的眸子好深好黑,似乎在那眼睛後麵,有著一個寬廣的世界。張恨古的心髒突突突地跳起來,一股無法抵製的衝動讓他無法再這樣安靜地坐下去。


    “難道你真的不喜歡開車嗎?這個世界上,男人的最愛除了女人就是車,這話你說對不對?高杉問張恨古。


    張恨古無法回答,隻好用火熱的眼神注視著她高杉。


    高杉繼續道:“你知道,車總是要保養的,沒有人保養的車,很快就會生鏽……”


    這話應該有特別的含義,不過張恨古可沒有那麽高深的理解能力。他現在所要做的,那就是推倒麵前這個美女,誰讓她沒完沒了的用語語言來刺激他呢。


    高杉用火熱的眼神迎接著張恨古,心裏在不停地呼喚著,“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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