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來,張恨古要去上班的時候發愁了。他的自行車放扔在酒店了,伍世輝這家夥管送不管接,他如果要步行去上班,那可麻煩透了。


    大眼馮說:“趁早你在花海買房算了,現在傣幫的房價一點都不高。傣幫的政策緊跟著中國學,沒準哪天傣幫的房價該向中國看齊了。我看要是你有錢,多買兩處房子沒準發了財呢。”


    張恨古指指桌上的錢說:“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還買房,不賣房就不錯了。我看你現在也是光榮的傣幫人士了,哪天咱們也做點買賣吧,省得坐吃山空。”


    算一萬掰著手指算了半天,說:“這個主意不錯,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總呆著也沒意思,弄點事做,說不定哪天你們還能成了跨國公司的老總呢。”


    大眼馮笑道:“老頭兒,你這是算錯一萬的,還是準有萬一的?”


    算一萬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沒有辦法,張恨古隻好打電話給高杉,讓她開車來接自己。


    高杉奇怪地問:“昨天你不是騎自行車回家了嗎?怎麽還用人接?”


    張恨古聽出她話裏冷淡的語氣,想來還為昨天的事不高興呢。說:“哪呀,走到半路上讓幾個同學拉去喝酒了,玩了幾把牌太晚了,送回來的。”


    “那還讓他們接你回來吧,找我做做什麽?我又不是你的專職司機。”


    張恨古隻好賠罪,說:“都是酒場上的朋友,哪有一個真心實意的?關鍵時候,這不我想起你來了。”


    大眼馮在一邊聽著,差點沒吐出來。在北京打工的時候,張恨古是出了名的老實本份人,沒想到回到傣幫時間不長,長了這麽多出息,哄個女孩兒居然連臉都不紅!


    這兩句話高杉聽了有些高興,終於答應開車來接張恨古。


    大眼馮說:“老古,你以後的活動範圍主要是花海了,我看這兩間房賣了算了。”


    “那可不行!”沒等張恨古說話,算一萬先不願意了。“張恨古連升八級的好運氣,全指著這兩間小屋呢,他要是賣房的話,那做價三塊兩塊的賣給我自了。”


    半個小時後,高杉的車來到門前。張恨古急著上班,告別兩個人上了車。


    高杉說:“今天中午的安排有變化,阮處長有縣領導有飯局,隻能改日了。”


    張恨古知道阮處長官大,每天請客吃飯的肯定排不過來。不過昨天李大嘴他們三個結拜兄弟還打算今天給他來個祝賀餐讓他推掉了,早知道這樣……對,正好請景先鎮總校的陳玉林校長,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叫上小梁。


    張恨古上班後,馬上與陳玉林聯係。正好陳玉林今天要到花海開會,爽快地答應了張恨古。張恨古跟他約好十二點左右在太平洋大酒店不見不散,這才安排一天的工作。


    張恨古本想叫上高杉來的,但是想到高杉的身份,實在不好向陳校長說明。當然如果請上協調外的阮處長更顯得自己有麵子,但是因為要談的事情,阮處長參與就沒法提了。


    思來想去,還是叫上小梁、小菜與林校長來陪陳校長吧,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人,說起話來更方便一些。


    外宣辦負責的工作是對外宣傳,但是張恨古一直沒有搞清他們要宣傳什麽,可能這個問題連他的上任黎少閑都不太清楚吧。張恨古到職員辦公室轉了一個圈,發現辦公室擦的能照出人的影子,不知道這是誰的傑作。要知道,以前職員辦公室一向是張恨古來收拾的。現在張恨古搬到主任辦公室了,誰還會做這些工作呢?


    正想著呢,看到小妖拿著墩布進來,想到昨天她向自己要鑰匙,不由地對小妖多了幾分好感。


    小妖看到張恨古,笑笑,說:“張主任,如果你放心,你把你辦公室的鑰匙給我一把,每天我都幫你清理一下。”


    張恨古來到外宣辦,一直沒有發現小妖還有這樣的優點,主任辦公室又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於是就把自己的鑰匙給了她一把。


    十一點半,張恨古早早地來到了太平洋大酒店,發現陳玉林早已經等在這裏。


    陳玉林雖然是鎮教育總校的校長,但是請客能到這麽高級地方,還是比較少見的。學校的經費都比較緊張,有點錢既要打點上級,又要分點油水給下級,他能支配的,也僅僅是在鄉鎮飯店的層次。


    都說再大的大款也大不過公款,但是公款與公款的區別也很大。像張恨古原來做小學校長的時候,為了十多塊錢愁得跟誰都想叫大爺,現在隻不過換了一個單位,招待費想花都花不完了。


    女怕嫁錯郎,男怕站錯行。這話一點也不假。


    陳校長看著超級豪華的太平洋大酒店,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邁哪條腿進去了。


    一個女服務員走過來,對著陳校長嘰裏咕嚕說了通外語,說得陳玉林直番白眼。張恨古急忙說:“算了算了,那些鳥語我們聽不習慣。”


    服務員笑了,說:“您好,請問您習慣聽哪國語言,我可以用六種語言為您服務。”


    陳校長愣了,問:“你是哪畢業的,怎麽會說這麽多語言?”


    服務生說:“您是不是姓陳?”


    陳玉林一愣,問:“你……”


    “原來我曾經跟著您上過學。”服務員說。


    陳校長沒想到在這裏還遇到自己的學生,想激動居然沒有激動起來。雖然這裏是太平洋酒店,雖然在太平洋酒店遇到了自己的學生,但是他僅僅是這裏的一個服務員,如果是這裏的老板,那才感覺臉上有光哪。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怎麽到這裏做服務員呢?”張恨古問。


    “我是平江外國語學院畢業的。”服務員答道。


    平江是傣幫的首都,平江外國語學院是傣幫甚至東南亞最優秀的一所學校。


    張恨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樣的學曆怎麽會在這裏呢?


    服務員說:“本來我打算報考公務員的,雖然在北聯考進了前三名,不過麵試一關沒過,說我的形象影響公務員形象,我一氣之下就應聘到這裏。這裏外企,工資高待遇好,以後可能到國外去的機會也比較多。國家不需要我,哪裏需要我,就到哪裏吧。”


    陳校長聽出許多的無奈,也沒有辦法安慰她。隻好做出語重心長地樣子,說:“禍稀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隻要敢想,哪裏都有出人頭地的時候。”


    “謝謝校長。”服務生低頭,認真的向他鞠躬。


    張恨古與陳校長一直到來到十三層,小梁小菜早早地等在電梯旁,看到陳校長過來,急忙把他讓到房間裏。張恨古說起那個精通六國語言的服務員,另小梁與小菜都叫可惜。這時陳校長才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個學生叫什麽名字呢?他居然沒想到問一問。轉念一想,問不問都無所謂了,反正他也當不了傣幫的總統……陳校長想。


    陳校長坐定,一邊打量著房間,一邊問林校長怎麽還沒有來?說著話,林校長打過電話來說已經到了下麵,小菜急忙跑到下麵把林校長接了下來。


    林校長來到房間,一邊與張恨古握手,一邊說:“到這麽豪華的地方,是不是太浪費了。”


    張恨古說:“林校長看你說的,如果隻是咱們幾個在哪都行,這不是有陳校長嗎?如果不夠檔次,顯得我太不懂事吧。”


    說得陳校長有些飄飄然,連說張恨古這是在諷刺他。


    大家入座,一個漂亮的女服務生為大家倒茶。林校長看著挺別扭,說:“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張恨古知道林校長老古董,當下揮手讓她退出去,說:“上菜吧,上完了菜什麽時候有事叫你再進來,不叫就不讓進來了。”說著打開了瓶紅酒,說,“這是法國酒莊的珍藏,我知道林校長身體不好,就別喝白酒了。”說著給林校長、小梁倒滿,然後對陳校長說,“咱們來點白的吧?”


    陳校長看著紅得透明的紅酒,咽了口唾沫說:“白的當然沒問題,紅酒咱也嚐嚐。”


    和菜頭也湊熱鬧說:“對,陳校長說的對,這麽好的紅酒,除了張恨古請客,別的時候還真不好喝得到呢。”


    張恨古聽他這麽說,看看一邊隻笑不說話的小梁,心想:“自己現在有了點本事,一定不能忘了小梁,回頭拿幾瓶給小梁送過去。”


    幾個人推杯換盞說了一些少油沒鹽的閑話,陳校長忍不住先問起了張恨古請客的來由。


    一個人能夠走多遠,與他的涵養有著極大的關係。張恨古請客,陳校長卻先等不及發問,倒省得張恨古找別的詞來說事了,於是直接了當地說:“陳校長,我別的事也沒有,就是現在做公務員了,人事檔案還沒有調過去。我想最近把關係弄過去,不然哪天用到幹部履曆表什麽的,我還是個白人呢。”


    林校長說:“這倒是個問題,你怎麽現在還沒弄過去呢?”


    張恨古心想,你哪裏知道,我這關係根本就應該過不去的,現在要想進公務員,必需參加公務員考試,憑我這兩下子,將就著會寫自己的名字,說什麽也考不上哪,調什麽關係呀。


    但是這話卻不能明說,隻好說:“原來不急,不過現在我做了主任了,關係想不調都不成了。“


    張恨古當上主任的事,大家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升官啦,怪不得能在這麽高級的地方吃飯呢!


    幾個人都站起來,表示這杯酒一定要為張恨古慶祝。張恨古客氣了半天,這才把這個話題轉移,重新回到人事關係上來。


    陳校長說:“那還不簡單,不就是人事關係嗎,我回頭級組織部送過去就行了。“


    關鍵問題就在這裏了。張恨古想,根據高杉所說,公務員的人事檔案歸人事局管理,教師的檔案由教育局管理,任何人的檔案都是保密的,永遠不會讓本人看到。如果是那樣的話,張恨古的希望就會落空了,不讓他本人看到檔案,那他那希望中的黨票到哪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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